秦家樓下，顧時站在門口發愣，如果不是秦軍硬是要她和葉溪聞來吃飯，她還真不是很想來。

見顧時停住腳步，葉溪聞問：“在想什么？”

“沒什么。”

一出電梯，他們便看見等候在門口的秦軍。

“人來就好，還買這么多東西。”秦軍邊接過葉溪聞手上的袋子邊領著他們進屋，“你們沒有提要求，叔叔就煮了一桌子我的拿手好菜。”

顧時望向餐桌，桌上已經擺放好碗筷，數了數一共有十道菜，她覺得過于夸張。

“叔叔，您太客氣了。”葉溪聞見到一桌子的飯菜，也略感吃驚，“不過都是我愛吃的。”

“你們喜歡就好，你叔叔一大早就開始準備這些菜了。”林英端著湯從廚房走出來，“你們趕緊去洗手過來吃飯。”

洗過手后坐在飯桌前，顧時剛想問秦軍為什么不見秦舒彤時，秦舒彤黑著臉從房間走出來坐在她斜對面。

秦舒彤拖動椅子，故意把聲音弄得很大，秦軍說了她一句，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真是厲害。”秦舒彤往后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眼神犀利地看著顧時，“有相親的對象，還和季總糾纏不清，腳踏兩條船。”

空氣突然像被凝固住一樣，大家疑惑地看向秦舒彤。

“彤彤，你在說些什么？”秦軍斥責她，“怎么能胡說八道，趕緊和姐姐道歉。”

“我道什么歉，我又沒有說錯。”秦舒彤拍桌而起，“你們要是不信，就親口問問她。”

顧時氣笑了，秦舒彤還真是繞不開這件事了，就是覺得她和季晏禮有一腿。她的視線移向母親，心里期盼著母親能為她說話。

這次林英也確實站在她這邊，開口問：“這是有什么誤會吧？年輕人之間來往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阿姨，您是覺得正常。”秦舒彤不罷休，“但是她這位相親對象應該難以接受吧？她背著你和別的男人交往。”

雖然葉溪聞不知道秦舒彤口中的那位季總是誰，但他并不在意，笑著說：“我想你是誤會小時了，我雖是她的相親對象，但和小時也只是在互相了解的階段，并不是男女朋友，所以她和其他男生來往我并不介意，她也有這個權利，何來腳踏兩條船一說？”

見沒有人支持自己，秦舒彤惱怒道：“顧時，好厲害啊，哄得兩個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彤彤。”秦軍吼了一聲，“不許再說了。”

“爸，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維護她，她做的事情敗壞門風。”

一直沒說話的顧時一笑，淡淡道：“秦舒彤，我看在秦叔叔的份上才不和你計較，但你三番兩次把我和季總的關系說得這么不堪，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沒做那些事情，你怕被人說嗎？”

“我做什么事情了？”她的態度依然不咸不淡，“你這么說我，總要拿出證據吧。”

沒有證據的秦舒彤突然啞口無言，片刻后繼續糾纏，說：“你現在和葉溪聞坐在這里就是證據，要是讓季總知道你們的事情，你覺得他會怎樣看你？”

看來她就不應該來這里吃這頓飯，因為秦舒彤根本不會讓她好好吃飯。

“彤彤，夠了，你再這樣胡鬧，你就離開飯桌。”秦軍覺得是自己從小把她給慣壞了，才讓她變成現在這樣，沒分寸沒禮貌。

“爸，你既然把她當女兒，她做這樣的事情，你為什么不教育她。”秦舒彤指著顧時，氣紅了臉。

“都說是誤會了，你這么鬧，這頓飯還怎么吃？”

“她今天不把話說清楚，那就都別吃。”

秦舒彤快步走到顧時身邊，抓著她的手腕強迫她站起來，葉溪聞也趕緊起身拉開兩人。

“秦舒彤，你為什么這么在意我和季總的關系？”她把葉溪聞拉向身后，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插手這件事。

“我就是看不慣你，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欺騙別人的感情。”

顧時一愣，她以為秦舒彤針對自己是因為她們母女，沒想到是怕她欺騙別人的感情，可又覺得這樣的理由有點牽強。

她再次看向母親，內心緊張，問：“媽，如果我真的像秦舒彤說的那樣，你會怎么做？”

林英愣住了，轉而瞥了一眼秦軍，嘆了嘆氣假笑說：“我想都是誤會，你和彤彤解釋清楚就好。”

“所以，你也認為我腳踏兩條船？”她的語氣有些冷淡，眼神黯淡下來。

“小時，你媽媽不是這個意思。”秦軍又當起和事佬，“叔叔雖然不清楚你的感情之事，彤彤這不也是不清楚才誤會了，大家把話說開了就好了。”

把話說開，顧時覺得可笑，為什么所有人都要讓她來解釋，她到底做錯了什么？任何人誤會她都可以，可她的母親也并不相信她，這才是讓她最難過的。

委屈涌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將其咽了下去。

“我沒有這個義務和你們解釋，你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她拿起椅子上的包，打算拉著葉溪聞離開時，秦舒彤卻攔住她，不想讓她走。

“顧時，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別想離開。”

顧時本不想和秦舒彤計較，搞得大家不愉快，可她卻還是不放過她，非要逼她。

眼底掠過一絲陰冷，她走上前，對上秦舒彤的雙眼，冷笑一聲說：“既然你這么肯定我和季總有不清不白的關系，那不如我把他叫過來說清楚？”

“好啊。”聽到要把人叫來，秦舒彤心里產生一絲害怕，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讓他看看你是怎么騙他的。”

她點點頭，坐回椅子上，從包里拿出手機，翻著手機通訊錄。

“秦舒彤，你的實習期應該還沒過吧？”她笑著望了秦舒彤一眼，“不如我順便和他談一下這件事情，讓你好另謀高就。”

秦舒彤眼睛瞪得圓溜，咽了下口水，假裝鎮定，說：“我看你要擔心的是你自己吧。”

正當她要按下撥打鍵的時候，林英卻先秦軍一步奪過她的手機，眼神躲避她的視線，來掩飾心虛。

“小時，媽媽相信你，還是別打電話打擾季總，彤彤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丟了，就不好了。”

“是啊，我們都相信你。”秦軍附和，“飯菜快涼了，我們趕緊吃飯。”

顧時自嘲地笑了笑，現在說相信她又有什么用，不就是怕她和季晏禮真的關系不淺，怕秦舒彤被辭退。

可這也讓她舒了一口氣，不然用真的把季晏禮叫過來，不然的話，她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這一切。

最后，這頓飯因為這場鬧劇沒有吃成，她和葉溪聞離開后，去了附近的餐廳吃飯。

餐廳里，她一聲不吭地埋頭吃飯，葉溪聞什么都沒有說，默默地陪著她吃飯，然后送她回家。

幾天后，在北星傳起了一女生欺騙三個男人感情的事情。

“聽說了嗎？齊總和季總是情敵。”茶水間里，員工都在八卦這件事。

“不是情敵吧，他們天天在一起工作，哪能不知道對方的女朋友是誰。”

這時，又走過來兩個人。

“你們也在八卦那個女生是誰嗎？”

“怎么，你知道什么小道消息？”

這人招了招手讓大家聚過來，小聲地說：“你們還記得上個月春木雜志社來做采訪嗎？據說那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就是這件事的女主角。”

大家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你這么一說我有點印象，那天我見過她，季總好像和那女生很熟，還帶她去了辦公室。雖然不是大美女的長相，但我看著她溫柔文靜，人應該挺不錯的，沒想到實際上是這種人。”

“我也想起來了，那天下班的時候，我好像看見齊總在一樓和一個女生說話，但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女生我就不清楚了。”

而這些話，全都被剛走進來泡咖啡的秦舒彤聽見了，她走過去加入他們的討論：“你們說她最后會選誰？”

“選誰都不虧，齊總和季總就不用說了，聽說第三個男人還是大學老師，真好，她還能從三個男人之中選擇。”

“不是說她欺騙感情嗎？估計也是想騙錢罷了，有三個男人給錢花，想想都爽，要我就把工作辭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種事情一傳十，十傳百，用不了多久便傳到了高層領導的耳中。

本來員工只是普通的八卦下的話，他們也沒覺得是多大的事情，但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越來越多，他們就不能不管了。

他們先是在工作群中下令禁止所有人再議論此事，然后再輪流問話。

“你目前還在實習期，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后果？”季晏禮把手機擺在秦舒彤面前，神情嚴肅，“還有這些照片，是你拍的吧？”

秦舒彤有些害怕，緊握著雙手低著頭一聲不響。她以為給錢一個外人來發布這些看不清正臉的照片就可以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被抓到了。

“你別不說話，人我們已經抓到了，也承認了此事。”

秦舒彤依舊沉默，不管她承不承認，這份工作是不保了，既然保不住的話，不然破罐子破摔。

“季總，她可是腳踏三條船，我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

“秦舒彤，你好像沒明白這件事的根本問題。”季晏禮本想和她好好談的，但聽她這么說了之后，心里更氣了，語氣變得急躁，“是你偷拍并傳播別人的照片，就憑幾張照片就定義別人，造謠別人腳踏幾條船，還牽扯到我和齊總。”

“季總，你真的了解她嗎？她真腳踏三條船，你不生氣？”秦舒彤不服氣。

“秦舒彤，你還是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季晏禮越說越來勁，“況且你又對她了解多少，和她是什么關系，又和她有什么過節，讓你這樣造謠她？她和誰來往，和我和齊總是什么關系，這都是我們的私事，可你卻帶頭造謠，對公司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秦舒彤心里很不爽，緊握著拳頭，眼眶泛紅，她不甘心，憑什么顧時可以得到這么多。可是卻又很后悔，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丟了盼了很久的工作。

“季總，是我錯了，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雖然能留下的機會渺茫，但她還是想試一試。

“所以你現在是承認造謠的事情？”

“是。上次她來采訪，知道你和她關系不淺后，我心生嫉妒，之后才跟蹤她拍了那些照片。”

季晏禮覺得腦殼疼，問：“你和她就見了那么一次，也不是全然清楚我們的關系，至于這么做嗎？這不僅會讓你丟了工作，要是她決定報警處理，你有可能會被拘留。”

“我和她不止見了一次。”秦舒彤抱著季晏禮會看在她和顧時的關系上對她從輕處罰，決定告訴他她們的關系，“顧時是我的姐姐，她的媽媽和我的爸爸再婚。”

季晏禮驚訝地瞪大眼睛，認識顧時這么多年，他從未聽她提起過家里的事情，沒想到她的父母離婚后又再婚。

“你是因為她的母親和你父親的結婚才針對她，造謠她？”

“是。”秦舒彤也不想隱瞞什么了，眼里充滿厭惡，“我討厭她們，更討厭顧時和那么多男人糾纏不清。”

他沒有再問下去，讓秦舒彤先回去工作，和其他領導商量過后，大家的意見是提前結束秦舒彤的實習期，把她辭退。

而公司這邊剛作出決定，林英的電話便打到了顧時那邊。

顧時心里是不想回去的，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母親都不在意她，可心中仍然尚存的那點期待，還是讓她踏進了那個家門。

果不其然，顧時剛進家門，林英便拉著她說起了秦舒彤的事情，反倒是秦軍讓她先別說事情，讓孩子先去洗手吃飯。

面對板著一張臉的顧時，秦軍笑嘻嘻地說：“前幾天飯也沒吃成，叔叔覺得很不好意思，叔叔替彤彤和你說聲對不起。今晚叔叔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多吃點。”

坐在飯桌前，顧時看著桌上的那些菜，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英坐在她旁邊，邊幫她夾菜邊說：“是這樣的，彤彤在公司犯了一點小錯，公司那邊說要辭退她，媽媽想著既然你跟彤彤公司老板認識，能不能去幫彤彤說句好話，讓他們給彤彤一次機會？”

顧時看著顧母這張為別人的女兒而擔憂的臉，心臟像被針扎了一樣的疼。

“你說有急事找我，就是讓我幫秦舒彤說話？”她冷著臉，“就算我認識她公司的老板，我也無權插手別人公司的事情。”

“可是彤彤說，他們公司的齊總是你的男朋友。如果他知道你們的關系，一定會給彤彤一次機會的。”

顧時聽后疑惑不解，秦舒彤怎會知道她和齊衡之的關系？

“小時，你就幫幫彤彤吧，她也是你妹妹。”林英想著拉起顧時的手，卻被顧時避開了。

“妹妹？”顧母的話讓顧時心中的埋怨漸加深，語氣加重，“她從未把我當姐姐，現在出事了就說是我妹妹？我只有一個哥哥，而且無論我和她公司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是什么關系，我都不會幫這個忙。”

一旁的秦軍看著氣氛不對，插話：“是彤彤做錯了事情，就算是給她個教訓，阿英你也別為難孩子了。”

“我不是想要為難她，只是覺得大家既然是一家人，如果她和那個什么齊總真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幫這一點小忙也可以吧。”

秦軍也是存著私心的，林英一開始提議讓顧時幫忙的時候，他猶豫了下還是同意了。畢竟能有辦法讓自己女兒不能辭退，多多少少都應該試試。

但秦軍也不想她們母女倆因為彤彤的事情鬧得不愉快。

“小時啊，你別誤會你媽媽，還有你就當我們沒提過這件事吧。”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樣子，都一心向著秦舒彤，顧時覺得自己在這個家里更像是一個外人。

如果是她在公司里做錯了事，母親是否也會如此，特地找人幫忙求情。她不敢問，因為怕聽到否定的答案，或者說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顧時看向那個房間，她也想做個可以躲在那里，背后有父母幫忙解決問題的女兒。

“既然我幫不上什么忙，這飯我就沒資格吃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顧時提包準備離開，一直躲在房間的秦舒彤終于走了出來。

從房里出來的秦舒彤語氣不善：“顧時，林阿姨開口讓你幫這點小忙都不愿意？她可是你媽媽。”

秦舒彤臉色因為煩惱被辭退的事情而顯得憔悴，可嘴上卻還是不饒人。

對于秦舒彤的這些話，在顧時心里掀不起什么波浪，在她心里，父母只是生她的人，或者是一個名詞。

“也對，齊總知道你腳踏幾條船后不要你了吧。”秦舒彤帶著嘲笑的口吻，“所以你的話在他那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顧時真的覺得特別好笑，拿她母親壓她，現在又拿齊衡之說事。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齊衡之的關系的？”

“那天你從這里回去后，我跟蹤你，看到你和齊總在樓下摟摟抱抱。”秦舒彤雙手環胸，一臉嘚瑟，“你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他知道真相后，還不是把你給甩了。”

顧時的臉沉了下來，說了這么久，她總算知道了秦舒彤被辭退的原因。她只想能夠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如今秦舒彤卻處處在她爆發的邊緣線踩踏，還把她的朋友牽扯進來、

“你錯了。”她嘴邊的笑容有些滲人，“你自以為在他面前揭穿我，我就會失去他。其實他一早就知道我和葉溪聞的事情，至于季晏禮，我們三個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不屑一笑：“秦舒彤，被北星辭退也是你活該。”

“顧時，你有膽再說一次。”秦舒彤被激怒，想要打顧時。

“你這孩子，在瞎說什么呢？”秦軍聽她們兩個的對話覺得不太對勁，便及時制止秦舒彤，“小時，叔叔替彤彤跟你說聲抱歉，彤彤說話有口無心的。”

“爸，你別拉我。”秦舒彤掙脫開秦軍的手，又走到顧時面前挑釁，“就算他知道你這些事情，你真的以為他對你是認真的嗎？”

“彤彤，不許再說了。”秦軍根本拉不住秦舒彤。

“今天我就要把話說清楚了。”秦舒彤心中的怒火好像要爆發了一樣，伸手戳著顧時的胸口，一字一句，“顧時，你跟你媽媽一樣，都喜歡耍手段讓男人圍著你們轉，破壞別人家庭。”

待秦舒彤說完后，顧時的心猶如巨石被炸裂，碎了一地。

“彤彤，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秦軍覺得很心痛，雖然她有時候是任性了一點，但他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我說的句句是實話。”秦舒彤大喊，“母親過世沒多久你們兩個就好上了，難道她不是在媽媽生病時趁虛而入？”

秦軍差點被氣壞了，臉都漲紅了：“我跟你林阿姨是在你母親過世之前認識的，但那時候我們清清白白。”

可秦舒彤不信秦軍的話，而顧時看向一旁自始至終都沉默母親，壓著嗓子開口問：“媽，秦叔叔說的話都是對的，是嗎？”

林英點點頭解釋：“彤彤，我跟你爸爸是在你媽媽過世一年后才決定在一起的，那時候我們絕對沒有任何越界的地方。”

但是秦舒彤不信，紅紅的雙眼怒瞪著顧時母女倆，她一直認為是她們搶走了自己的爸爸，以后自己在這個家會變得一點地位都沒有。

“你們都在騙我，我不相信，是你逼死我媽的。”

“彤彤，都說不是你想得那樣，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母親的事情。”秦軍舉起手指發誓，“我們坐下來好好吃頓飯，把話都說開，從今往后我們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秦舒彤不甘心，憤怒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拿起不遠處的一個飾品擺件往顧時母女那邊扔過去，“我不要和你們做一家人，你們都滾出我家。”

在大家的驚慌中，擺件砸在顧時的額頭上，瞬間血冒了出來。

“彤彤，你這是做什么？”秦軍怒罵。

“她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她們好過。”

秦軍一急說：“你再鬧的話，你也離開這個家。”

秦舒彤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秦軍，父親從未和她說過這樣過分的話，如今再婚，她再也不是父親的寶貝女兒。

“走就走。”

秦舒彤一氣之下就沖出家門，林英怕出事情，趕緊讓秦軍去追。

看著眼里心里都在擔心秦舒彤的母親，顧時唇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這場鬧劇最后成為笑話的只有她一人。

林英嘆氣，看到她額頭的傷，去抽屜找來創可貼，說：“媽媽給你處理下傷口。”

“不用了。”她后退一步，拒絕母親虛偽的關心。

“彤彤的事情你幫不了就算了，她只是誤會了我和你秦叔叔的事情，不是有意砸傷你的，你別記恨她。”

顧時鼻子發酸，累積在心中的委屈從未得到釋放，現在連她受傷，母親也不是第一時間關心她，問她疼不疼。她不懂，既然如此，母親為何還要回來見她？

“我不會記恨秦舒彤。”她深吸一口氣，忍著淚水，滿眼悲傷，壓在心中多年的那句話說出口始終沒有說出口。

除了父母，她不恨任何人。

轟隆一聲雷響，雨落在地上滴答滴答響，人們紛紛撐起傘，車輛的雨刮器也在來回掃動。

顧時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雨水把她的身體打濕，與臉上的淚水交融在一起，就連路人問她是否需要幫忙，她也只是搖搖頭，一聲不吭。

她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體力不支倒在地上，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透過人群的縫隙，她好像看到了齊衡之，可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