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譯一眼就認出是那天打劫的兄妹。
本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他看出兩人不是真搶匪。
只要不觸犯到底線，林譯絕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所以并沒深究。
可兩人竟不知好歹摸到了餐館，這性質就變了。
兄妹倆也發現了林譯。
沒等林譯開口，兩人突然起身，對著林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林譯一怔，皺眉道：“你們干什么？”
“請救救我們。”男人一臉懇切，當注意到林譯的眼睛時，嚇得一抖。
“趕緊起來說話。”林譯擺了擺手。
蘇梅杵著收銀臺，好奇地看著這一幕，心里滿是驚訝。
她本以為兩人是林譯的朋友，現在看好像沒那么簡單。
……
“這種事應該去找治安隊，找我干什么？”
等對方表明來意后，林譯有些不解。
原來這兄妹倆為了給家人治病，借了高利貸，現在利滾利已經翻了好幾翻，根本無力償還。
對方看他們還不起，就把主意打到了妹妹身上。
“他們如果知道我們報的案，一定會報復的。”
“所以你想讓我出頭？”
兄妹倆連忙點頭。
“我為什么要幫你們？”
兄妹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低下了頭。
沉默了一會兒，男人抬起頭，像是鼓足了勇氣，道：“因為你能幫我們。”
林譯搖頭：“這貌似構不成因果關系。”
看到林譯拒絕，男人頓時急了。
“你有這個能力，難道沒有責任幫助別人嗎？”
林譯蹙眉：“你英雄片看多了吧？”
男人被林譯懟得一愣，囁嚅道：“不對嗎？”
林譯想了想，道：“把‘能力’換成‘權力’也許更合適吧，你認為呢？”
男人沉默了，他何嘗不清楚自己是無理取鬧。
可現在真的沒辦法，兩天內再還不上錢，對方就來抓人。
逃跑更是不可能，對方已經派人盯上他們，如果被逮住，后果只會更慘。
“對不起，剛剛有些激動，打擾了。”
男人深吸一口氣，拉起妹妹就走。
“等等。”
就在兩人走到門口時，身后響起林譯的聲音。
男人喜上眉梢，急忙轉過身。
“你們欠多少錢？”
“連本帶利……五……五十萬。”男人邊說邊低下頭。
林譯暗自吃了一驚。
這個世界的貨幣價值，五十萬足以在東川市中心買下一套兩居室。
“你確定是為家人治病欠下的？”
聽林譯這么說，男人急忙從兜里掏出一疊紙。
林譯接過一看，各種化驗，病例，收款單據應有盡有。
“我以自己人格發誓，絕對沒騙人。”男人臉色誠懇舉起手。
林譯收起單據，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是通知治安隊。”
一聽要通知治安隊，男人臉色瞬間暗淡。
“我會盡可能保證你們安全，找人安排你們出去躲一躲。”林譯想了想，“不過你要提供一份證詞和紙面證明，關于他們放高利貸的。”
男人沉思許久，重重點頭。
林譯隨后去千西治安隊，把資料交給了羅震。
了解情況以后，羅震立刻組織人手調查，并派人暗中保護兄妹離開東川。
回到餐館，林譯長舒了口氣。
“你平時都在干什么？”
剛才這一幕蘇梅可都看在眼里，再結合之前的事，她對林譯越來越好奇。
“嗯，算是跟治安隊合作賺點外快。”林譯心虛道。
“沒騙我？”蘇梅仔細盯著林譯的眼睛。
“真沒騙你。”
蘇梅這才點頭：“不管怎樣，要注意安全。”
雖然兩人接觸時間不長，可她看出林譯人不壞，心里早已把他當成自己弟弟。
忙完餐館的事，林譯回到家，從客廳角落推出一塊移動黑板。
上面貼著一張二十年前，東大附近的簡易地圖，圖中幾處拋尸地點全都用‘×’標注，并用虛線連接。
從圖上可以看出，發現死者頭顱和衣物的地點明顯和其它不同。
別的拋尸地點基本集中在東大附近，而這處地點卻在離東大十公里的西北方。
林譯拿起筆在旁邊畫了個‘①’。
“如果這是第一拋尸地點，那下一次拋尸地點在哪呢？”
“假如你是兇手，你下一次要扔掉什么呢？”腦海聲音說道。
林譯想了想：“一定是最容易辨認出尸體的部分。”
隨即向地圖上看去，目光瞬間鎖定一處拋尸地點。
天平路東大北校區門口，那里發現死者的骨頭。
“這種極易辨認出尸體的部分，兇手會下意識扔得離作案地點越遠越好。
換個角度，你碎尸后會把骨頭扔在作案地點旁邊嗎？”
林譯點點頭，在旁邊畫‘②’，忽然想到了一點。
“反過來講，是不是越難辨認尸體的拋尸地點，離作案地點越近？”
“可以這么說。”
得到肯定回答，林譯馬上拿出案件資料。
根據資料，標出三處拋尸地點，并畫上‘？’。
其余拋尸地點還有人體臟器，而這三處地點僅有肉塊，并無其它人體組織。
可當林譯仔細查看三處拋尸地點后，瞬間愣住。
“新橋路？不就在前面嗎？”
林譯現在住的是處公寓，前方是片老式居民區，右側街對面是東川商業中心。
居民區前方就是新橋路，他去餐館還時長走那條路。
新橋路再往前是東川中學，東川中學街對面就是東川大學老校區，也就是死者生前的學校。
林譯起身，透過窗戶望去。
假如以上結論正確，可過去二十年，環境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案發現場也許早就不見。
更重要的是，兇手可能已不在東川，甚至不在這個世界。
“假如兇手和死者認識，那他們是怎么認識的呢？”
這點從一開始就困擾著林譯。
兇手如果不是老鄉，也不是校園的人，他是如何取得死者信任的呢？
“你可以問問羅佳。”腦海聲音說。
“羅佳？”林譯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羅佳和死者年紀差不多，而且也是剛上大學。
兩者間的思維模式一定有相似之處。
想通這些，立刻跟羅震說明情況，羅震馬上給了羅佳的聯系方式。
兩人約定地點后，林譯馬不停蹄向東大新校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