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飯了,就不打擾你和嫂子吃飯了。”說罷,易文喜匆匆跑開。
夏月的心先是咯噔一下,而后急忙斥道,“喂!你不要亂講!”
看易文喜跑遠了,她又抬起手指著梅盛林,責問道,“你有沒有這樣亂想過。”
“真的是誤會,我可從來沒有這種非分之想。”梅盛林也不喜歡被人亂點鴛鴦譜,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清楚,旁人只不過想看到他們想要的情節罷了。
特別是那種一有人表白就在旁邊胡亂鼓掌“在一起”“在一起”的。
“從來沒有?”夏月又追問。
“真沒有。”梅盛林又確定。
夏月轉過身,不知表情,不知心思。
兩人還在一個桌吃飯,經過剛剛的小插曲,沒有了平常的說說笑笑,更像是在完成吃飯的任務,安靜的都能聽到細碎的咀嚼聲。
下午在畫室里,夏月也是認認真真的在畫畫,都不跟梅盛林提問題。
梅盛林一開始還沒適應,看夏月一直陰沉著臉不想說話的樣子,也沒有主動去搭茬了。沒人叨擾,正好潛心搞自己的研究。
他開始采用素描的形式畫色彩,打好型后,用鉛筆圈出各種色塊,底色、大面色、陰影、亮面、固有色、反光。
這種方式并不快捷,因為沒有紙面上的對比,全是默寫,十分考驗自己的色感與色彩記憶還有光影布局。
梅盛林標的很仔細,整張紙上寫滿了顏色,他的關注度全在畫里,以至于都沒注意戴老師在身后看了許久。
“你這是什么玩法。”戴老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梅盛林的身子微微往后傾斜,遠看一下畫面大關系,“拼圖,如果我對色彩把握到位的話,應該可以按這個拼圖畫出想要的色彩。”
夏月就坐在旁邊,兩人的對話引起了她的一絲絲興趣,她朝梅盛林那邊看了會,看到紙上密密麻麻的字,心中也好奇的很,可就是不想問,又回來畫自己的。
就在這時,夏月不禁的在心里問自己,明明是個很灑脫的人,怎么突然就糾結起來了。
到下午下課,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卻又默契的一起到了食堂,夏月還給梅盛林打了飯。
坐在一起吃頓沒聲音的飯。
快吃完的時候,梅盛林先開口說話了,“晚上幫我個忙。”
“好。”夏月下意識的回復,又覺得自己回應的太快了。
“幫我把下午的那幅畫填上色,按我寫的顏色調。”梅盛林沒在意夏月的狀態,“如果我的色感是對的,那這幅畫的成品效果應該不會太差。”
“你自己不能填嗎。”夏月又恢復了狀態,問道。
“我來填會帶有個人的主觀色彩,不夠客觀。”梅盛林解釋道,“就拜托你了,明天我請你吃飯。”
“我試試看吧。”夏月也想看看會不會有這么神奇的事情發生。
晚上,梅盛林和夏月兩人回到畫室,正好看到易文喜在梅盛林的位置。
“盛林哥,你們來啦,你們畫。”易文喜看不懂梅盛林的畫,也不好問,他又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在一個角落里,戴上耳機開始臨摹。
夏月坐下后,梅盛林把自己的畫放到了她的畫架。
整張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只有背景襯布還有點大面積。
“從哪里開始。”夏月看著畫無從下手,問道。
“隨意,都可以。”梅盛林想要的就是隨機性。
夏月掃了一圈,決定從蘋果開始。
根據梅盛林提供的顏色,她調了幾遍,總感覺有些不對,“你顏色沒寫錯?”
梅盛林看了眼調色盤上的顏色,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畫吧,沒問題。”
夏月抱著懷疑的心用梅盛林的顏色畫完一個蘋果,發現色彩并不好看,“這樣看起來像個爛蘋果唉。”
梅盛林遠看近看,覺得沒問題,“沒事,繼續繼續。”
接下來每一筆顏色,都出乎夏月的意料之外,畫著有些不對勁,“你這樣默寫的顏色真能行嗎。總感覺不漂亮。”
梅盛林則是看她畫一筆就遠看近看的,“沒問題,畫就是。”
在質疑與肯定的交流下,畫上的顏色總算填完了。
“就這樣了,你看看。”夏月千辛萬苦的把這份“拼圖”完成了,在她看來畫面算是和諧,但比梅盛林送給她的那副差遠了。
梅盛林站起來,退后幾步看,再走過來把畫拿起,放到擺靜物的位置,退到自己畫畫的位置上。
“你從這個角度看。”梅盛林一個請的手勢讓夏月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看。
夏月走到這邊,還沒坐下,就驚呆了,“你,這。”
“坐下看看。”
夏月驚的下巴都合不上了,她坐在梅盛林的位置上,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她感覺到了一種降維打擊,同樣是學生,憑什么。
“一模一樣的顏色,一模一樣的光源,你這是怎么做到的。”這種真實的感覺沖擊著夏月的三觀,她怎么都想不通,白天自然光默寫的色彩,竟然與晚上的燈光打下的色彩一模一樣。
“呼,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梅盛林心中更踏實了幾分,這種硬實力的增長才能讓他更有底氣。
“教教我,怎么做到的。這也太炫了!”夏月化身小迷妹。
“這個我也教不好,還沒有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論知識,全憑色感。”梅盛林謙虛道。
“我記得你一直在說培養色感培養色感,你說說要怎么培養。”夏月喜歡畫畫,很想提升自己。
“多看好作品,多分析。多想。多畫。”梅盛林大概的說道。
“前面三個我同意,多畫我怎么沒見你畫過。”夏月故意問道,她覺得梅盛林藏東西了。
梅盛林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也畫了很多,現在更多是提煉,凡爾賽的說道,“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這幅畫又是我的顏料畫的,我收了。”夏月不去管天賦不天賦,畫她先收了。
“走吧,調色盤洗了回去了。”梅盛林拿起夏月的畫具,女孩子用顏料干干凈凈的,只有調色盤需要洗一洗,筒子的臟水倒一倒,順帶把毛巾也搓搓。
夏月全程跟著,兩人又恢復往日的狀態,有什么說什么。
梅盛林照常送夏月到了宿舍樓下,兩人再相互道別。
他們沒注意到的是有人在暗處默默關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