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抓的鬧事人，絕大多數都無罪釋放。
除了長毛。
這貨的前科加起來，檔案比他身高還厚。
吳用沒記錯的話。
長毛出自電影《黑社會》，是和聯勝堂主大D的心腹。
按理說，應該也算和聯勝的中高層。
需要親自下場，扔人石頭？
反黑組的同事帶過去問話。
但這樣的人，豈會不知沉默是金的道理？
直到這貨被律師帶走，毛都沒問出一根。
在路上隨便對付一份盒飯，當作午餐。吳用他們繼續工作。
一十字路口，吳用守在人行道旁。
面前一排戴黃帽，膝蓋高的幼稚園小孩井然有序地過完馬路。
“謝謝警察叔叔！”
吳用手拉帽檐，微笑點頭。
“哇，警察叔叔好好看。”“我長大了以后也要當警察……”
等小孩們走遠，吳用三人指揮車輛，恢復路口通行。
在遠處靠這圍墻喝水的翟永田走過來。
“你看，這就是面子工程的重要作用。被小孩子崇拜，多好。”
“呵呵。”
“你也別呵呵了。雖然上班時間的面子工程要做，但我也沒攔著你在其他時間建功立業。”
翟永田還想皮幾句，但身上無線電響起“滴滴”的提示音。
接通。
“請機動小隊趕回警署。有任務。具體情況咨詢在警署的商業罪案調查科探員。”
“翟永田收到。”
放下無線電，翟永田招呼吳用三人上車。
依舊龜爬一般的車速。
等到警署大院，十幾輛警車呼嘯往外開，與吳用等人的車錯身而過。
院中。
黃炳耀正在與一位長發灰西服男聊著。
見到吳用他們，招手示意過去。
“我來介紹，這位是包文龍警長。來自總部商業罪案調查科。負責跟進鼎信金融的案子。
任務剛分配完，你們就出現……翟永田，時間可算得真準。”
翟永田早已免疫上司責備的目光。
“誒，巧合。一定是巧合！”
包文龍。
《笑看風云》男主角之一。
一頭超標長發，卻戴著文質彬彬的眼鏡。
合身的灰白西服，條紋領帶。
比吳用大兩三歲。
卻已經是警長。
大學生考入警隊，起步的職位就比一般警員高許多。
像翟永田，警校畢業進入警隊。熬了這么多年，才是個警長。
自己的終點卻是別人的起點。
怪不得這家伙整天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
第一眼朝包文龍看過去，吳用還以為是陳浩南。
但相比洪興小混混，包文龍的書卷氣更濃。
說話時，總是面帶笑容，雙手放在身前。
“正好。現在還剩兩項任務。”包文龍拿出幾份寫滿姓名地址的文件，發給吳用三人，“第一項就是走訪受害者，收集情報。第二項是貼身保護嫌疑人的安全。
你們今天早上也看到了。
不少受害者情緒激動，容易對岳群做出一些過激行為。”
“長官。”武嘉心像上課的中學生，舉手提問，“為什么一定要保護岳群這樣的壞人呢？”
包文龍沒想到會有警員問出這種缺乏常識的問題。
輕微一愣。
隨后耐心解釋：“對于我們警方來說。只要還沒定罪，就沒什么壞人不壞人的。所有的人都有權利。
當他們的權利受到威脅時，我們警方就必須得提供幫助。”
對，受害者就沒權利。活該被騙錢。
吳用不是武嘉心那個沒城府的。明白有些話只能在心里說。
二選一。
翟永田一雙精明小眼掃過吳用三人。在提到岳群時，吳用臉頰上轉瞬即逝的抽搐被看得一清二楚。
“那這樣。我和陳晉去保護岳群。吳用和武嘉心。你們倆去走訪受害者。”
“謝謝長官。”
吳用明白，翟永田在照顧自己的感受。
這上司，還不賴。
“我也一起去走訪。”包文龍走到一輛銀色SUV前，“坐我的車吧。你們也順便給我指指路。中環我沒來幾次，不熟。”
大多數受害者，吳用之前已經見過。
就是那些在鼎信金融公司門前催債的人。
第一個，被騙了五十萬的汪榮。
40多歲。
個體工商戶，經營一家牛肉面館。
非常普通的面館，普通到連空調都沒有。
車子停路邊。
吳用對比照片，一發福平頭大叔。
八字眉，整天愁眉苦臉。
在面館坐著看報紙的汪榮以為生意上門，剛站起來，卻見到吳用那張臉。
翻個白眼，興致全無地坐下繼續看報。
“汪老板。”吳用打頭陣，“別來無恙。”
“只要你不來，我就無恙。”汪榮一巴掌將報紙扣在桌上，“我就搞不懂了。你們警察不幫我們這些納稅人，偏偏去幫騙子。
都什么年代了？還收黑錢呢！？”
受害者的憤怒，吳用理解。
無視剛才汪榮的嗆聲，說：“汪老板。我來介紹。這位是我們商業罪案調查科的包督察。親自下來辦鼎信金融的案子。”
包文龍一頭霧水，瞪大雙眼。
自己明明是警長，怎么就成督察了？
汪榮換上生意用的熱情。
“哦，包督察，你好！來，里面請。要喝點什么嗎？”
隨后，包文龍的問答相當順利。
汪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上車，朝下一名受害者出發。
開車的包文龍實在忍不住，問副駕駛的吳用。
“吳警官。剛才你怎么虛報我的警銜？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在騙人，多不好。”
“.…..語言解釋都是無力蒼白的。就下一個受害者。你老老實實說自己的警銜，看看會有什么反應。”
這關子賣得。
不過，包文龍沒有接著追問。
只是提醒后排，剛吃完一碗牛肉面的武嘉心別把頭伸出窗外。
第二名受害者，被騙了三十多萬的鄧琪。
30多歲，經營一家美發店。
這次。
吳用按照約定，如實介紹包文龍的警銜。
“什么！！？”鄧琪大媽般的尖銳叫聲差點掀翻店外路過的小貨車，“老娘我被人騙了三十多萬。你們警方就派一個小警長來！？
擺明了就是不想管唄！至少得把你們商業罪案調查科的頭頭派出來啊！”
問話時，包文龍一直頂著鄧琪的譏諷和謾罵。但還是收集到了所需情報。
最后。
包文龍灰溜溜上車，思前想后還是沒明白。
“吳警官。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