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腿長的人就這樣拿下盒子放回去,接著再拿下來再放回去。
流暢的動作看得宛煙瞠目結舌。
“大人,好玩嗎?”
“好玩!”
大人滿眼抑制不住的笑容挑釁她:“你看,多么自如!”
宛煙站在椅子上,高了蘇季之大半個頭,一時竟無言以對。
腿長了不起嗎?
瞧著小姑娘像小青蛙似的鼓著嘴,蘇季之最后把盒子推到書架最里面。
一臉無辜看向宛煙:“這下可以了,我也拿不到。”
宛煙懶得再與他斗嘴,氣哼哼地準備從椅子上蹦下來。
蘇季之含笑著一伸手,快速把椅子抽走,宛煙一聲驚呼,她被大人抱在懷里。
“大人!”宛煙蹬著腿,嚇得緊緊摟住蘇季之的脖子。
少女溫熱的呼吸吹到蘇季之的臉上,他的心底流過麻酥感。
得意!
宛煙瞪著他的眼睛,“大人好幼稚。”
蘇季之哈哈大笑。
幼稚的大人就這么滿眼笑意地摟著她的腰肢,眼底都是她嬌嗔的模樣。
似乎要把她拆之入骨。
宛煙嚇得趕緊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快放我下來。”
“不放,聽說你賺了很多銀子,我必須要保護好你。”
“保護可以,大人先放我下來。”
大人不放,還把她抱得緊緊地,用小手指暗地里勾著她的癢癢肉。
宛煙又氣又笑。
窗外響起腳步聲。
苗弘走進院子,從窗口路過,順勢看了一眼,誒嘛,嚇得揉揉眼。
“你們在干什么?”
宛煙羞紅了臉,蘇季之滿目淡然,放下宛煙后慢條斯理地回答苗弘:“你說在干什么?”
宛煙落地,整理儀容,滿臉通紅,狠狠瞪了蘇季之一眼。
苗弘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抱著肩膀聳聳肩,蘇大人的情趣,他不屑。
“有事?”蘇季之冷著臉。
苗弘委屈地搖頭:“宛煙,廚房說你今日做了槐花糕,我來要一份。”
蘇季之瞬間瞪起眼:“要東西不去廚房你來書房!”
苗弘嘻嘻笑著縮縮脖:“這不是槐花糕不多,想走個后門嘛。”
宛煙理理鬢發(fā),恢復如初:“我做了很多,有苗捕頭那份,實在不夠,我那份不吃,先給你。”
蘇季之不快,嘴里嘟噥著:“你倒好,都給他,你吃什么?”
苗弘的心啊,拔涼拔涼地。
蘇大人啊蘇大人,你和宛煙姑娘能成好事,全是我給你們牽線搭橋,你竟然翻臉不認人?
“心傷啊,蘇大人居然一塊槐花糕也舍不得給我,算了,我不要了,讓我隨風去吧,你們誰也不要留戀我。”
說完苗弘真的一臉悲戚地轉身要走。
“苗捕頭,這個季節(jié)槐花盛開,要多少有多少,大人是在和你開玩笑,還有,謝謝苗捕頭在前后院之間加了一道門,現(xiàn)在很方便。”
苗弘笑著瞟向蘇季之,瞇著眼睛不言語。
蘇季之陰沉下臉:“謝他干什么,門和鎖都是我加的。”
宛煙不好意思,實在沒想到大人親自做了這件事。
眼見蘇季之氣壓變低,苗弘十分開懷,“行了,槐花糕我就不客氣地拿走了,多謝宛煙姑娘。”
苗弘扭著身子,高興地點點蘇季之:“我來就是要宛煙姑娘這句話,現(xiàn)在我達到目的,你們繼續(xù),繼續(xù)!”
說完大大咧咧走了。
蘇季之狠狠地瞪著苗弘的背影,宛煙捂嘴笑。
吃過飯,宛煙照例占著書房的桌子涂涂畫畫,蘇季之端著書卷坐在椅子上邊品茶邊看書。
書房里充盈著宛煙身上那股香氣,蘇季之十分享受。
所以眼睛根本不在書上。
他時不時打量宛煙。
小姑娘一手輕撩衣袖下擺,沉靜俏麗。
離開教坊司后,她喜歡穿白色和淺青色的衣裙。
雖然她再也不暴露軟腰,但是每一件衣裙都能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蘇季之看著看著,耳尖發(fā)熱。
輕咳一聲,動動身子。
宛煙竟然毫無察覺。
這幾日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在紙上時不時涂涂改改,眼睛還經常盯著一個地方深思許久。
今晚也一樣,不過宛煙臉上時不時煥發(fā)著光彩,似乎對自己的畫作很滿意。
在宛煙第N次露出笑容后,蘇季之放下書卷輕聲問:“這次滿意了?”
“嗯。”
宛煙后知后覺歪著頭:“大人怎么這么問?怎么知道我滿意?”
“你這樣涂涂改改好幾日,平時都是緊鎖眉頭嘆著氣,今日你雖然沉思的時候也比較多,但是現(xiàn)在你露出笑容。”
蘇季之輕呷一口茶,也壓下了他飄忽不定的思緒,看起來與往日無異。
宛煙除了吃驚還有得意:“大人,是不是不管什么心情在你面前都無可遁形?”
蘇季之恢復一身清冷,眉宇間都是傲嬌。
宛煙拿著畫紙走到蘇季之身前,“大人,這是一款槐花簪子,柳芽婚后經營著鳳翔珠寶,我們之前就喜歡一起研究這些小玩意,大人你看怎么樣?”
蘇季之看向畫紙。
一款槐花形狀的頭簪躍然紙上,簪頭是一串盛開的槐花,每一朵各具形態(tài),簪身是八片槐花葉,整個造型典雅大方。
“這是你想出來的?”
“當然,鳳翔珠寶有專門的工匠師傅,我們倆想推陳出新,柳芽畫工沒我好,她負責制作,我來畫。”
“你們想怎么做?”
“當然是賣啊。”宛煙眼底都是芳華:“大人,這款頭簪可以用金也可用玉,鳳翔珠寶有很多出手大方的夫人,一旦有人喜歡……”
宛煙眼底都是興奮:“大人,我又多了一筆進賬!”
蘇季之沒想到宛煙竟有這種想法。
“這頭簪能賣多少銀子?”
“這是大祁獨一無二的頭簪,單就這份獨特,只要工匠師傅能做出來,我們打算賣百兩,這還要看到時候的成品,現(xiàn)在說定價為時過早。”
蘇季之震驚了,一個頭簪頂了他兩個月的俸祿,而且小姑娘說起來,竟像買個包子饅頭那樣簡單。
蘇季之想了又想,試探著問:“宛煙,你有多少銀子?”
宛煙一愣,接著嫣然一笑:“大人,我流放教坊司后賣了幾十幅臨摹的畫卷,還有很多值錢的珠寶首飾……”
宛煙指向書房那副“獨釣寒寒江雪”。
“大人,這幅畫你多少銀子買的?”
蘇季之老臉一紅:“三十五兩。”
宛煙捂嘴笑:“寶茗軒抽走一成,其余都歸青安居士所有。”
蘇季之沉下臉,氣壓變低:“你雖有家底卻是你的,我的銀子也都是你的,你在府衙,必須花我的。”
蘇季之指著書架上的盒子:“那些都是你的!”他又強調一遍。
宛煙眼底一片旖旎風光,大人的話很拗口,但是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