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陳肆所料，這次月考前，于姐的確進班級通知了月考后換桌，有的同學唏噓不已，有的同學皆大歡喜，可惜換桌的方式沒通知，要是按成績還好，要是于姐自己看心情，那和開盲盒有什么區別，開到正常人還好，萬一開到了常年不洗澡的人，言生覺得自己可能該選擇重開了。

這兩天上化學課的時候，言生和化學老師的配合度前所未有的高，其一是化學老師很可愛，言生喜歡老師，自然對這個學科有了包容度，其二是這門學科真的很簡單，考前抱抱佛腳，總分應該能往上提個十幾分。

高二后期，差不多各科的進度都到了收尾階段，化學也是更難上了幾分。

倒也無所謂，言生對這種事也不是很在意。自從宣布換桌之后，唐祈軒整個人就陷入一種浮躁的狀態。

她和言生坐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總是對著睡覺，可惜言生的成績倒是不怎么變化，唐祈軒掉的有點狠，這兩天董祚來這找她說話，她又有了點換同桌的意思。

言生覺得強求沒勁，索性直接問了：“你打算跟董祚一桌了？”

唐祈軒說：“嗯。我倆是這么商量的。”

言生也沒再多說。一時之間找不到更合適的同桌，班級的男生大部分都太抽象，班級的女生也大部分都是固定好的同桌，很難有太大變動，言生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一個簡簡單單的三校聯考，卷子批的快，成績出的也快，言生反而不太想聽見有關于成績的事。

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言生的成績算個中上游，算個好消息，壞消息就是還沒找到同桌。

考試成績大部分卡到周六晚上出來，周日來了之后，大家就已經對換座位這件事顯得蠢蠢欲動。

言生沒話說，有點孤家寡人的意思，單桌的效率能提高是不假，按照言生上課睡覺的那種程度，恐怕效率沒提上來，成績先睡下去了。

剛進三月沒幾天，樹看上去還沒抽芽，天就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輕飄飄的，帶著點涼意，偶爾有點雪粒砸下來。陳肆叫言生一起去超市，兩個人路上聊了點沒營養的話題。

言生問道：“還和你同桌坐一桌唄？”

話是帶著點詢問的意思，語氣卻是很肯定的意味。陳肆“嗯”了一聲，言生接著問：“這次月考考了多少？”

借讀生的成績不算在班級成績內，只能在校長那里查成績，言生就算想管一下陳肆的成績，也是有心無力。

陳肆扯了扯嘴角，手下不停的撥弄著塑料袋子，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兩人無話幾秒后，陳肆開口：“就老樣子唄，沒啥太大變化。”

陳肆的成績上的慢，感覺她比言生用功很多，但就是成績上沒什么表現，言生挺著急的，但嘴上安慰著：“沒事，就一個破聯考，水分太多，少想這點事兒昂。”

陳肆倒是看得開，兩個人回到班級之后，坐在言生和唐祈軒的位置上聊天。馬上就六點半，快到上晚自習的時間了，陳肆回到座位上，兩個人也沒再多說什么，感覺有的時候還是會陷入一種無言的狀態，但無所謂。

第一節自習是化學老師的，化學老師進來照舊先分析了一波成績，平均分還是跟平行班的名次一樣，排在二十班下面。

兩個班都是王羽教的，肯定會有先有后，可惜化學老師對這種成績每次都不滿意，她認為十九班有的時候也應該超一超二十班，良性競爭才更有前進的動力，二十班老是這種碾壓式的成績，自然也存在缺陷。

化學老師進來的時候著重表揚了一下李壹，因為李壹平時上課就迷迷瞪瞪的，全靠對化學的滿腔熱愛學到現在這個成績。

老師和別的同學不清楚，言生和吳鈺涵可是清楚的很，這小姑娘晚上玩游戲能玩到一兩點鐘，天天如此。

言生親眼見過一回，和李壹斜對角坐的時候，兩個人不在一排，言生觀察起來也是非常的方便。

當時化學老師在上面寫筆記，講知識點的時候，李壹就開始打瞌睡，那張臉幾乎與桌子重合了，不夸張，李壹當時就困成這樣了，化學老師都沒抓到她，言生看著她就開始笑。

下了課，言生靠在椅子上，也沒出去，也沒去找陳肆，就抱著雙臂坐在座位上發呆。

這時候顧純姝過來了，小姑娘過來的時候帶起一陣香風，漂漂亮亮的，彎下腰對言生說：“你有同桌沒，你要不跟我一桌吧，言生。”

屬于是意外之喜，言生說實話，離了唐祈軒之后有一種無家可歸的流浪感，像找不到家一樣。現在顧純姝的到來無疑是給了言生多一個選擇，初中坐了三年單桌，給言生都坐自閉了。言生問：“那你們組都誰？”

顧純姝想了想，回答說：“陳肆，于歡，我和你。”

小姑娘說話的時候眼睛亮亮的，言生腦子轉的快，倒是沒那么快接受，她挑眉反問：“意思你們三個做好決定要結組，差個人，過來找我了唄？”

顧純姝皺了皺眉，聲音還是輕輕的，對著言生很認真的說：“你怎么能這樣說，我是想到你了，來問問你。”

言生很詫異，一是這種事竟然能想到自己；二是，按理說自由結組的事應該是四個人商量好了。

于歡平時在班級中沉默寡言的，和陳肆坐一桌是言生早就預料好了的，但她突然過來這么一問言生，言生就成了被動方，像是被不得已接納的那個，這三個人是什么時候商量好的。

但言生還是答應了，她不想過多的揣測那么多，也不喜歡猜來猜去，尤其是里面還有個陳肆，現在言生對陳肆的包容度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一共三節晚自習，第三節晚自習還有十分鐘的時候，于姐進班之后說：“所有人出來，到走廊里排隊，別說話，我念到誰的名字，誰和同桌進班自己選位置。”

這個環節就是好，能有效的規避和自己討厭的人坐在一起，順便和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坐一起嘮閑磕兒，于姐一向懶得排座位，座位一旦換好就是一個月起步的事情，班級里常戲稱不是換座位，是選戰友。

于姐叫到言生名字的時候，言生率先進班級了，顧純姝緊隨其后。言生的成績排名考前，兩個人進班級的時候，還留有大片空位，言生選了個自己相中很久的風水寶地，即不會把自己置于危險中，又能享受高中生活。

陳肆和于歡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坐在那個位置上的言生，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沒個正形。

瞧見陳肆進來，言生還打算對著陳肆輕輕的吹聲口哨，于姐還在外面挨個叫人進班，這邊沒人管，班級里有點燥動，都不是自己的座位，自然就只能說話。言生自然也不怕被抓到。

言生那聲口哨還沒吹響，陳肆瞅了言生一眼，就洞悉了這個壞種要干什么，邁著大步就向言生的方向走去，于歡自然就只能坐在顧純姝后面。

陳肆走到言生的旁邊一下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言生口哨還沒吹響呢，正打著小算盤的時候，陳肆都已經坐在言生后面了，手還捂著言生的嘴，因為位置的原因，言生不得不向后仰頭，脖子突然就有了一種涼涼的感覺。

言生的眼睛開始眨，陳肆看了她一眼，湊近言生的耳朵說：“挺有緣分啊，咱倆這么快就一組了。你別裝了，我一看你那副樣子就知道你要干什么，老實點，聽到沒。”

班級里的嘈雜一下遠去，陳肆這句略含笑意的告誡砸在言生耳中，言生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肆看著言生這副樣子又問：“聽沒聽見？再聽不見我和顧純姝換座了。”

言生的頭還向后仰著，說不慌是假的，就算班級里再吵，于姐進來的一瞬間也足夠安靜下來了，但言生這副樣子肯定更顯眼，言生一邊用手拍陳肆的手，一邊點頭。

陳肆看著言生這副慌張的樣子，更開心了，一邊笑一邊松手。言生直起腰來先揉了揉脖子，也沒著急回頭跟陳肆說話，言生一直信奉的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主義。

下了自習，各自把桌子搬到選好的位置，就留下了值日生。陳肆每天走的都很早，一個人獨來獨往的，言生瞧著她，把桌子放下的時候，就追了出去。

陳肆是從實驗樓走的，那里每天走的人不多，基本都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言生不遠不近的跟在陳肆后面，也沒著急，就看著陳肆往前走。眼看陳肆馬上要出了樓門，言生加快了步伐，從后面追了上去，陳肆的戒心是徹底放下了，后面有人跑過來都沒躲。

言生從后面一下就捂住了陳肆的嘴，一個轉身把陳肆抵在了柱子后。陳肆戒心降了，反應速度倒是一如從前，被抵住的那一刻，陳肆都快要做出反應了，抬眼就看見是言生那個傻子，言生背上的書包也帶了點壓力，導致她跑了兩步就有點喘。

陳肆聽見言生問：“咱們兩個又遇見了，借讀生，看著你很面熟啊，咱倆是不是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