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從口袋里抽出一條口香糖,雙手環抱盯著店里。
不多時,顧純姝從人群中鉆了出來,走到言生的面前,很自然地伸出右手挽上言生的胳膊,笑盈盈的:“走吧。”
言生掃了眼被拉住的胳膊,沒說什么。
兩個人回到漢堡店的時候,李壹還低著頭在打游戲,唐祈軒和吳鈺涵坐在她旁邊吃東西。
見到言生回來,吳鈺涵招呼著:“這烤腸可好吃了,過來嘗一口。”
言生擺了擺手:“不吃了,剛吃完涼的東西。”
說話間自如地坐在李壹身邊,李壹帶著耳機,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言生往前湊了湊:“快到點了吧,咱們是不是該回班了。”
李壹也沒說話,點點頭。
回到班級里的時候,還不到正式上晚自習的時間,班里人來了大半,于歡正在座位上收拾東西,言生一個人把陳肆和她的桌子搬進來,又收拾好桌面和箱子。
晚自習是化學老師的,沒留什么任務,大家自主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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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下來之后是眼保健操,言生踏著最后一節的鈴聲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發現陳肆已經在班門口等著她,言生兩步跑上去勾住陳肆的脖子。
陳肆皺眉:“嘶。”
言生就松開了,兩人并肩朝著操場走去。
言生先問:“回去沒碰見什么熟人嗎?”
陳肆跳下臺階:“碰見了。”
言生好奇的厲害,追著問:“誰啊?”
陳肆說:“就是高中遇見的一個學習挺好的女生,之前教過我學習,不過她是一班的,我們班很差。”
語氣中帶著點躲閃,言生聽出來了,不知道為什么。
雖然言生對這故事好奇的不行,但也有分寸的沒再繼續問下去。
倒是顧純姝從旁邊路過的時候,從后面撲到了陳肆的背上,陳肆往前踉蹌了幾步,站穩身形,然后側頭看過去,與顧純姝對上了視線,顧純姝嬌笑著往旁邊跑去。
陳肆也笑了,笑得感覺很不一樣。
言生沒說話,這種場面,帶給她的只有不適感。
陳肆還是照常和言生說笑,但此時的言生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她一向敏感,聯系了最近發生的種種,心里浮現了一種想法,忍著沒說。
晚上回去的時候,言生給裴胤晏發消息。
問的是關于陳肆的,她想著裴胤晏有可能會知道,就抱著這種僥幸的心理試一試。
裴胤晏:怎么了,哥,這么晚找我。
言生:問你個事兒,陳肆有沒有前任。
裴胤晏正歪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腿,看見這個問題之后,坐正了身子:你問這事兒干啥啊?
言生:就感覺有點不對,問問。
裴胤晏想了想,還是說了:她跟我一樣。
言生看見這幾個字的時候心一下就涼了。
對話框上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等了很久,裴胤晏又發過來幾行字。
“她之前不是鉚縣的嗎,高一的時候處過個對象。”
“她跟我說的是沒多久就分手了,反正轉到咱們學校的時候就分了。她的意思是她那個前任學習還挺好的。”
“我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呢,我倆當時一加上微信就問了。”
言生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回了裴胤晏一個表情,就岔開話題了:在家呢?回消息這么快?
裴胤晏發來一條語音:“沒啊,在學校呢,偷著帶的手機。”
言生聽著那邊的背景音嘈雜的厲害,問:“剛下自習?”
裴胤晏說:“嗯,我先去洗漱了,一會兒聊。”
言生:“拜拜。”
結果沒什么不同,印證了之后,言生反而更難受了。
第二天放學,兩個人一起走。
言生像是無意間提起了個問題:“欸,你之前處過對象沒?”
陳肆頓了頓,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處過。”
言生接著問:“好看嗎?”
陳肆:“好看,是個女生。”
陳肆本來以為這句話說出口之后會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凝固,但回應她的是言生的一句口哨,響亮又帶著調戲的意味。
“那你小子還挺有福氣的呢,跟我說說,你前任什么樣兒唄。”
言生因為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知道這件事,刻意放慢了步子,聽著陳肆繼續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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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肆初中的成績不是很優秀,進的是一中平行班,平行班的氛圍本來就差,理科班的那些男生更是刺頭,上課不聽講,能給新來的老師氣哭。
下課之后打架,每周一的通報批評里都有陳肆他們班,陳肆雖然沒跟他們一樣打鬧,但長久處在那種環境下,陳肆的成績更是一跌再跌。
就是當時,偶然遇見了周樂,兩個人興趣相似,共同話題也多。
再加上周樂的成績好,她是不是就會幫陳肆講題,雖然兩個人沒在同一個班,但平時相處的時間不短。
本來都維持著同學之間的平靜,直到一次月考之前,周樂匆匆的走進陳肆的考場,張望著,陳肆也看見她了。
周樂向著陳肆的座位走來,本以為她是有什么話要叮囑,畢竟也算是個小老師。然而周樂只是往往陳肆手里遞了一杯牛奶,還是熱的。
甚至都還沒來的及聽見陳肆說一句謝謝,就匆忙的走了。
等到周樂走出考場,陳肆才覺察到手心的異樣感,是張紙條,字跡清秀,就四個字:考試加油。
陳肆不知道后來是怎么在一起的,現在想起來感覺是兩個人都有意思,也沒告白過。
但當時兩個人在一起確實很大程度上減輕了陳肆的負擔,陳肆沉湎于戀愛中的快樂,能短暫忘卻學習上無法取得進展的痛苦。
暑假的時候,周樂說要去爬山,陳肆就騎著小電動車,兩個人在朦朧的日光下向山頂攀登,陳肆記得當時那種激動,和戀人一起做有意義的事就會感覺熱血沸騰。
但其實后來戀愛的激情過去了,兩個人又好像同學一樣,在一起會尷尬,也不再像從前一樣無話不談。但兩人都沒有提出分手,直到陳父打算讓陳肆來到北城借讀。
陳肆不得已給周樂發了條短信:就這樣吧。
也沒收到周樂的回復,因為陳肆把QQ刪了。
青春的愛戀無疾而終好像已經成了常態,陳肆常常午夜夢回也會想到那段日子,但她從沒有懷念過,好像一切都是必須。
故事講完之后,陳肆的肩膀泄了幾分力。
她一直逃避的過去,不想讓這邊的朋友知道的往事,在今夜,全盤托出。
言生的情緒價值給的很足:“沒事啊,誰還沒有個青春過去了,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
說話間到了校門口,言生拍了拍陳肆的書包:“去,回家吧。”
陳肆心頭的慌張被撫平,言生臉上的關心做不得假。
回到家,言生的信息發來:那你會考的時候又碰見周樂了?
Syh:嗯,她沒看見我,我躲起來了。
言生:能不能有點出息,都過去了。
Syh:行行行,你最有出息了,以后有種別跟我求饒。
言生:周樂照片有沒有,瞻仰一下。
等了一會兒,陳肆發來了一張照片,姑娘笑得很明媚,照片不是用手機拍的,帶著點兒相機微糊的底色。
看得出來,當時這段戀愛很甜蜜,姑娘的笑容是對著攝影師的,這張照片是誰拍的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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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嫵的視頻請求響起,漂亮的眉眼占據手機屏幕的大半,言生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聽著手機里傳出鄒嫵的抱怨:“你怎么也不說主動給我打視頻,都多久沒聯系了,你他媽的也不想我。”
言生點頭:“想你,當然想你,大小姐,最近怎么樣。”
鄒嫵撇了撇嘴,說:“在和轉學生曖昧,轉學生是個大少爺,長得又帥,人又板正。”
言生說:“那挺好的,那我就別打擾您老人家了唄。”
鄒嫵翻了個白眼兒:“那怎么能一樣。”
燈光把鄒嫵的眼睛照的亮亮的,像只貓。
鄒嫵是言生的發小,跟從原他們那些半路朋友不同,兩個人從小打到大,后來鄒嫵父親因為工作調動,兩個人算是分開了。
兩個人平時湊到一起,家里長輩都要擔心她倆商量著怎么鬧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