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踏馬的本座?
不裝乖賣萌了是吧?
時柒才不會和一條蛇睡,她寧可和狗男人……
呸!
誰都不要!
但是沒辦法,折騰到了丑時,無論她把小東西丟到哪里,它都能爬回來。
最后,時柒累了。
瞧著枕側對她得意洋洋吐信子的小白蛇,時柒無語望蒼天。
罷了,睡就睡吧。
自己帶回來的玩意兒,趕都趕不走,躺著也要接受啊!
這都叫什么事兒!
時柒可太累了。
身累,心累,躺下后,便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心里嘀咕著,是哪個王八蛋在罵她呢,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絲毫不知道,原本躺在她身側的小家伙,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便偷偷溜出去了。
等時柒再次醒來,是被幼靈吵醒的。
“十七十七!快醒醒!王爺出事了!”
“啥?”
還有這種好事?!
時柒興奮啊!
還以為是狗男人那場惡疾提前發作了。
不成想,幼靈一邊哭一邊說,“王爺滿身都是血!從儀門被謝公子和蔣震攙扶回來的!府中的人還不知道,十七你快去看看吧!”
“滿身是血?”
時柒怔愣片刻,忽然起身。
甚至忘記披外衣,還是被幼靈拽住,怕她在王爺面前失儀,再被責罰。
時柒穿好衣裳,借著微亮的晨光,匆匆跑入存心院,推開寢殿的中堂大門。
里面,嬴徹剛脫了外衫,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小腹,好身材一覽無余。
但時柒沒空欣賞,瞧見他胸口上一道長長的五指抓痕,越發確認,一定是那件事!
嬴徹沒想到這天還沒大亮,惡丫頭竟然會是醒著的。
見她的視線落在自己受傷的胸膛,滿眼都是擔憂。
嬴徹心里是歡喜的,畢竟這丫頭如此掛念,讓他不悅的心情好了些許。
面上,卻還要端起架子,“沒規矩,誰準你進來的。”
“王爺!”
時柒想直接開口問,卻又不敢,畢竟她如今只是個婢女,連在他枕側說上兩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只能換個說辭,“奴婢剛起來洗漱,準備前來伺候,便瞧見了您……王爺您沒事吧?”
時柒知道狗男人能讀到她心中所言,便在心里默念:【王爺為何會受傷?我好擔心!看那傷痕,竟像是野獸所為,難道是有人刻意坑害王爺?】
原本是想說‘我好心疼’。
太肉麻了!
時柒受不了。
視線不由得便在謝進身上游移,似乎在琢磨是誰坑害了她的王爺。
那邊,嬴徹露出一副‘惡丫頭果然還是傾慕本王’的滿意神色。
倒也沒隱瞞,如實說道:“不必擔憂,不過就是百獸園里一只野性難馴的畜生。”
在攝政王府的后山之中,這位攝政王有著一個巨大的獸場。
里面圈養著許多珍稀動物。
天上飛的,林間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他喜歡的,全部弄來。
可能因為狗男人曾經被欽天監說是白虎星轉世,便以為是百獸之王了,連動物都得聽他的話。
若是野性難馴的,那便是死路一條。
但,抓傷嬴徹這只白虎是個例外。
或許也和他是白虎星轉世的傳聞有關,瘋批沒有殺死那只白虎,卻命人拔掉它的獠牙和利爪……
前世的時柒只知道嬴徹被白虎抓傷這件事,等嬴徹帶她去獸場后,那只白虎早就成了一只巨大的貓兒。
時柒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再加上那只白虎很是可憐,府中也沒有交心之人,閑來無事便會去獸場照顧白虎。
時間一長,白虎便特別依賴時柒。
后來,因為時柒寫下皇帝擅位一事,大周朝的動蕩直接逼入攝政王府。
死了不少人,百獸園的動物幾乎全被殺死。
時柒以為白虎也被射殺,卻在隨著嬴徹去邊塞出征時,再次見到了那只白虎。
也是它,救了時柒一命。
那時的時柒并不知道白虎被人一箭射中心臟,只騎在它的背上飛速逃離。
等她安全后,白虎也倒下了。
時柒想到白虎奄奄一息的模樣,一雙小鹿般的眼睛便紅了。
只可惜,她最后也還是沒有活下來……
嬴徹還以為小姑娘是擔心他,不忍見她落淚,便安撫道:“哭什么?本王已命人將它的獠牙和爪子拔下……”
“不行!!!”
話還沒說完,一道嬌斥的怒喝聲響徹存心院。
時柒瞧見男人眉心漸漸蹙起,連忙道:“王爺,您也說了是野性難馴的……猛獸,若是拔了利齒和爪子,它就算被馴服,于您來說也是無趣,何不……”
“十七姑娘。”謝進打斷時柒,“獸場還有數十條人命,比起一只白虎,哪個更重要?”
雖然拔掉白虎的獠牙和利爪來說對它很殘忍,但那只白虎真的無法馴服,任何人都靠近不得。
王爺親自去都被抓傷,更別說其他人。
她說馴服是樂趣,那些人命怎么辦?
時柒瞥了嬴徹一眼,心中暗忖:【原來是白虎……聽說王爺便是白虎星轉世,若是拔了白虎的獠牙和利爪,那豈不等同于……】
這話當然不敢直接說出口。
從狗男人得了勢后,誰敢在他面前提起白虎星下凡這種事?
他沒有殺掉白虎,就說明他很在意。
嬴徹善于拿捏人心,尤其還是在有了讀心術后,每個人的心思更是被聽的清清楚楚。
時柒可不善于拿捏人心,但對狗男人,她可是琢磨了整整一輩子。
白虎被拔掉獠牙和利爪后,獸師便發現原來是它腳下刺進骨血中一根木釘,長在肉中,陷入骨髓,疼痛讓它脾氣極為暴躁,并非野性難馴。
這件事就是嬴徹親口和她說的。
他曾扼腕,好好的一只猛獸變成了大貓,無趣,可惜……
果然,拿捏嬴徹的心,時柒最為擅長。
聽到她心中肺腑,嬴徹初時有些惱意,再一想,那雙布滿陰云的瞳仁,轉瞬撥云見日,乍起光亮。
即刻便命蔣震前往百獸園。
哪怕謝進勸阻都沒用處,他只說:‘先圈在籠子里,明日再去尋一位馴獸師。’
謝進一臉不悅地瞥了時柒一眼,連蔣震出門前,視線都一直在時柒身上。
兩人的想法近乎一致:這丫頭竟能左右王爺的想法,這還是王爺第一次反悔自己下的決定,留著她,到底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