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一時忘了掙扎。

“漂亮嗎？“周毅問，目光卻落在她的臉上而非天空。

林小雨點點頭，突然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么曖昧，臉頓時燒了起來：“我...我們該回去了，張明會擔心的...“

周毅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你很在乎他的想法？“

“他是我的朋友...“林小雨困惑地看著他。

周毅沉默了幾秒，然后毫無預兆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林小雨的瞳孔驟然放大。

周毅的唇壓在她的唇上，溫熱而柔軟，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氣。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沖向了臉頰，耳邊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唔——“她終于反應過來，雙手抵在周毅胸前用力推搡。

周毅卻紋絲不動，反而加深了這個吻。他的手臂像鐵箍一樣緊緊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腦勺，讓她無處可逃。他的吻技生澀卻熱烈，像是沙漠中渴望綠洲的旅人終于找到了水源。

林小雨的拳頭捶打著他的肩膀，卻如同打在棉花上。情急之下，她狠狠咬了下去。

“嘶——“周毅終于松開她，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的下唇，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卻很快被某種更復雜的情緒取代。

“你...你干什么！“林小雨猛地從他身上爬起來，踉蹌著后退幾步，用手背使勁擦著嘴唇，仿佛要擦掉某種污漬。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周毅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夕陽的余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卻照不進他幽深的眼眸。

“你不喜歡我嗎？“他問得直接，聲音低沉而沙啞。

林小雨被這個問題砸懵了。她當然喜歡他，從初二第一次在籃球場看到他投進決勝球的那一刻就喜歡了。但她想象中的告白應該是溫柔的、浪漫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強行按在草地上，嘴唇還被咬破了。

“我沒想到你是個流氓。“她憋了半天，終于擠出一句話。

周毅突然笑了，那種帶著痞氣的笑容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陌生起來。“流氓？“他向前邁了一步，“流氓可不會對你這么客氣。“

林小雨下意識地往后退，卻忘了身后是山坡的邊緣。她的腳后跟踩空，身體猛地向后仰去。

“小心！“周毅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拽了回來。林小雨撞進他懷里，鼻尖蹭到他的鎖骨，聞到一股混合著青草和陽光的氣息。

“放開我！“她掙扎著，卻被他抱得更緊。

“別動，“周毅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后面是陡坡，危險。“

林小雨僵住了。她能感覺到周毅的心跳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又快又重，和她的一樣不規律。

“對不起，“周毅突然說，“是我太心急了。“他松開她，后退一步，給她留出安全距離，“你...你還能原諒我嗎？“

林小雨咬著下唇不說話。她的大腦亂成一團，憤怒、羞恥、困惑，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全部攪在一起。

遠處傳來張明的呼喊聲：“小雨！周學長！你們在哪？“

周毅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他抓住林小雨的手腕：“我們該回去了。”語氣不容拒絕。

回營地的路上，周毅走在前面開路，時不時回頭確認林小雨是否跟上。陡峭的地方，他會伸手拉她，動作輕柔得與之前的霸道判若兩人。林小雨沉默地跟著，目光始終盯著自己的鞋尖，不敢與他對視。

“手。”在一處特別陡的坡前，周毅轉身向她伸出手。

林小雨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他的手掌寬大溫暖，指腹有打籃球留下的薄繭，輕輕包裹住她冰涼的手指時，有種奇異的安全感。

“小心石頭。“周毅低聲提醒，另一只手虛扶在她腰后，卻沒有真正碰到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紳士距離。

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讓林小雨更加困惑。她偷偷抬眼看他，發現他的側臉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深邃，濃密的睫毛下掩藏著難以讀懂的情緒。

“為什么...“她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繼續。

周毅停下腳步：“什么？“

“為什么要...親我？“林小雨的聲音細如蚊吶。

周毅沉默了片刻，然后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撫過她微微紅腫的唇瓣。

“因為我想，”他的聲音低沉而真誠，“從很久以前就想。“

林小雨的心臟漏跳一拍。她一直以為周毅根本不記得她是誰，畢竟學校里崇拜他的女生那么多。

“那你也不能——“

“我知道，”周毅打斷她，“我道歉。但我不后悔。“他眼中閃爍著固執的光芒，”除了方式不對，其他都是我的真心話。”

林小雨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加快腳步向前走去。周毅沒有追上來，只是保持著兩步的距離跟在她身后，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當他們終于回到露營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同學們已經搭好了帳篷，三三兩兩地圍坐在篝火旁。張明第一個看到他們，立刻跑了過來。

“你們沒事吧？我找了半天！“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后落在林小雨紅腫的嘴唇上，眼神一暗。

“沒事，就是迷路了。“周毅輕描淡寫地說，然后提高聲音對所有人宣布，“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單獨行動。現在開始準備晚餐吧。”

林小雨逃也似地躲到了陳婷身邊，生怕別人看出什么端倪。整個晚上，她都刻意避開周毅的視線范圍，但后背卻始終能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

晚餐是簡單的燒烤和泡面，大家圍坐在篝火旁聊天唱歌。林小雨縮在最邊緣的位置，機械地咀嚼著食物，味同嚼蠟。周毅坐在對面，被一群學弟學妹圍著，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小雨，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陳婷關切地問。

“嗯，有點。“林小雨勉強笑了笑，“我想先去休息了。“

女生們的帳篷搭在營地最內側，遠離篝火的光亮。林小雨鉆進睡袋，卻怎么也睡不著。帳篷外同學們的歡笑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山林里此起彼伏的蟲鳴和偶爾的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