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關乎前途的大事！“周毅父親的聲音陡然提高，“怎么能因為早戀耽誤前程？“

“您別激動，“班主任安撫道，“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做做他的工作...“

腳步聲靠近門口，林小雨趕緊躲到拐角處。周毅的父母面色凝重地走出來，徑直朝校門口走去。林小雨站在原地，感覺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都變得困難。

原來周毅為了她，放棄了去BJ名校的機會。

這個認知讓她既感動又愧疚。她知道周毅有多優秀，完全值得最好的學校和最光明的未來。而現在，他為了能和她在一起，甘愿放棄這些。

那天晚上，林小雨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凌晨兩點，她終于忍不住給周毅發了條短信：“你睡了嗎？“

手機幾乎立刻亮了起來：“沒有，在復習。怎么了？“

林小雨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才打字：“我今天聽到你爸媽和老師的談話了...關于志愿的事。“

周毅的回復遲遲沒有來。林小雨盯著手機屏幕，心跳如擂鼓。足足五分鐘后，手機才再次震動：“明天放學后老地方見，我們當面談。“

第二天一整天，林小雨都心不在焉。課堂上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引來全班哄笑。課間她機械地翻著課本，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放學鈴聲一響，她就抓起書包沖了出去。他們約定的“老地方“是學校后門的一條僻靜小路，路兩旁種滿了梧桐樹，夏天時樹蔭濃密，幾乎看不到天空。

周毅已經在那里等她，靠在一棵梧桐樹上，表情嚴肅。看到林小雨跑來，他直起身，張開雙臂接住了她。

“跑什么？“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我又不會跑掉。“

林小雨仰頭看他，發現他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顯然昨晚也沒睡好。

“志愿的事...“她直接切入主題。

周毅嘆了口氣，牽著她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

“你真的要放棄清華北大嗎？“林小雨忍不住問，“為了...我？“

周毅轉頭看她，眼神堅定：“不只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想和你分開，就這么簡單。“

“但那是清華北大啊！“林小雨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學校！“

“學校只是平臺，“周毅平靜地說，“關鍵還是看個人。我在本地大學一樣可以學得很好，而且...“他握緊她的手，“我可以每天見到你。“

林小雨的眼眶濕潤了。她何嘗不想和周毅在一起？但想到他可能因為自己而錯過更好的未來，她就難受得像是心被揪住一樣。

“你父母很生氣吧？“她小聲問。

周毅苦笑一下：“昨晚吵到凌晨。我爸甚至威脅說不給我付學費，除非我填BJ的高校。“

“那怎么辦？“林小雨驚慌地問。

“別擔心，“周毅捏了捏她的手，“我有獎學金，再加上打工，應該沒問題。實在不行就貸款，畢業后慢慢還。“

林小雨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不值得...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噓...“周毅將她拉進懷里，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值不值得我說了算。而且，兩年后你高考，也可以報BJ的學校啊，到那時說不定我還可以申請轉學，我們只是晚兩年去BJ團聚而已。“

林小雨在他懷里搖頭：“我成績沒那么好...考不上BJ的985...“

“那就考BJ的其他學校，“周毅的聲音溫柔而堅定，“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會等你。“

林小雨抬起頭，看著周毅堅毅的側臉，突然做了一個決定。她沒有告訴周毅，只是在心里默默記下了這個計劃。

填報志愿那天，學校計算機房里擠滿了高三學生。林小雨借口找老師，偷偷溜了進去。她遠遠地看到周毅坐在電腦前，表情嚴肅地輸入著自己的志愿。她知道按照約定，他應該填的是本地的H大。

等周毅離開后，林小雨悄悄找到他的班主任，謊稱周毅讓她來確認一下志愿填報是否成功。老師開始有些遲疑，表情凝重的看著林小雨：他還是太年輕，難免感情用事。

林小雨趕忙找個借口，支開班主任。

手指飛速在鍵盤上劃過，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周毅的第一志愿必須是清華大學。

雖然這是她的決定，塵埃落定之時，心還是會很痛。

他最終是要離開的，他應該選擇最好的學校。緊接著，又是一陣失落感席卷而來。這意味著他們將相隔千里，至少一年見不到面。

走出計算機房，她靠在墻上，深呼吸了幾次才平復心情。這是對的，她告訴自己，周毅值得最好的未來，不能因為兒女情長耽誤前程。

至于她自己...林小雨早已決定，等自己高考時，她要報考BJ的學校。雖然不一定能上清華，但至少可以離他近一點。

七月底，錄取通知書陸續送達。林小雨正在家里做暑假作業，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是周毅的來電，她剛接起來，就聽到他憤怒的聲音：

“林小雨！你干了什么？“

林小雨心里“咯噔“一下：“什...什么？“

“我的錄取通知書，“周毅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為什么是清華的？我明明填的是H大！“

林小雨咬住嘴唇，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沒想到周毅這么快就發現了真相。

“是你改了我的志愿對不對？“周毅質問，“那天你去找我班主任了！“

“我...“林小雨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去最好的學校...“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周毅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所以你認為，沒有你，我的前途才完整？“

“不是的！“林小雨急忙解釋，“我只是不想你因為我放棄機會...“

“那是我的選擇！“周毅幾乎是吼了出來，“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