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

周毅大步走來，校服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陽光從他身后的窗戶灑進來，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邊。走廊上的女生們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他徑直走到林小雨身邊，自然地接過她懷里的書本，然后轉向王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有事？“

王媛的表情立刻變了，聲音也軟了八度：“周學長，我只是好奇你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是。“周毅的回答干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他空著的那只手牽起林小雨的手，十指相扣，“還有問題嗎？“

整個走廊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林小雨震驚地抬頭看他，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這是周毅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承認他們的關系。

王媛的臉色變得煞白：“但是...但是她...“

“她怎么了？“周毅的聲音冷得像冰，“我覺得她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林小雨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周毅的手指緊緊扣著她的，溫暖而有力，像是在無聲地宣告：我在這里，沒人能傷害你。

王媛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又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只是關心學長，怕你被某些人騙了。“

“謝謝關心，“周毅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過我的事不勞你費心。“說完，他拉著林小雨轉身就走，留下王媛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走出教學樓，周毅的腳步才慢下來。林小雨偷偷看他，發現他的下頜線依然緊繃，顯然還在生氣。

“謝謝你。“她小聲說。

周毅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謝什么？“

“就...剛才。“林小雨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為我解圍。“

周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在為你解圍，林小雨。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

他的眼神太過熾熱，林小雨感覺自己快要被灼傷。

“但你之前從來沒說過...我們在一起什么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周毅嘆了口氣，拇指輕輕摩挲她的下巴：“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他說得那么自然，仿佛這是世界上最顯而易見的事實。

林小雨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變得困難。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周毅的臉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這一刻，她確信自己會永遠記得這個畫面，記得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現在你知道了。”周毅松開她的下巴，重新牽起她的手，“走吧，送你回教室。”

從那天起，林小雨和周毅的關系正式公開。校園里到處都能看到他們形影不離的身影：周毅在籃球場打球時，林小雨會安靜地坐在一旁看書；午休時間，兩人常常分享同一副耳機聽音樂；放學后，周毅總是先送林小雨回家，然后再回自己家。

王媛雖然心有不甘，但在周毅的明確表態下也不敢太過分，只能偶爾在林小雨獨自一人時投去幾個白眼或說幾句風涼話。而周毅似乎鐵了心要彌補之前的唐突，對林小雨溫柔體貼得不可思議，幾乎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

“你最近怎么了？“有一天放學路上，林小雨忍不住問，“好像...對我特別好。“

周毅挑了挑眉：“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不是不好，就是...“林小雨斟酌著用詞，“沒那么小心翼翼。你現在好像生怕我碎了似的。“

周毅突然停下腳步，表情變得嚴肅：“因為我意識到自己之前有多混蛋。“他深吸一口氣，“那天在山上，我那樣對你...我后來想想都后怕。如果我嚇到你了，讓你以為我只會強迫人...“

林小雨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臉頰頓時燒了起來。那個吻確實粗暴又突然，但后來他為她暖腳的樣子，還有那個落在眉心的晚安吻，都溫柔得不像同一個人。

“我原諒你了。“她輕聲說。

周毅搖搖頭：“不只是那個吻。還有...我的占有欲。“他苦笑一下，“看到張明和你說話，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這樣不健康，但我就是受不了別人靠近你。“

林小雨心跳加速。她從未想過周毅會這樣剖析自己的情感，更沒想到他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悔。

“你在...吃醋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很可笑吧？”周毅自嘲地笑了笑，“學生會主席，籃球隊長，居然對一個小女生這么患得患失。”

林小雨突然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我不覺得可笑。”

周毅愣住了，隨即眼睛亮了起來。他伸手想抱住她，卻被林小雨靈活地躲開。

“但你要學著控制一下，”她倒退著往前走，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不然我會以為你只喜歡霸道的部分。”

周毅大笑起來，三兩步追上她，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遵命，我的小老師。“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林小雨即將升入高二，周毅則迎來了高三的緊張備考。兩人的相處時間被迫減少，但感情卻有增無減。周毅會在晚自習間隙溜出來，只為給林小雨送一杯熱奶茶；林小雨則會在周毅參加模擬考試時，偷偷在他課桌里放一張加油紙條。

高考前的最后一個家長會，周毅的父母被班主任單獨留下談話。林小雨在辦公室外等周毅，無意中聽到了里面的對話。

“周毅的成績完全可以沖擊清華北大，“班主任的聲音透過沒關嚴的門縫傳出來，“但他最近填的志愿都是本地的985高校，雖然也不錯，但未免有些可惜。“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一個低沉的男聲回答，應該是周毅的父親，“但他堅持要留在本地，說什么都不聽。“

“是不是因為那個女孩？“班主任問，“我聽說他和高一的一個女生走得很近。“

一陣沉默后，周毅母親嘆了口氣：“我們也猜是這樣。這孩子從小就有主見，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