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大雨瓢潑。
“求求你了,你讓我見見傅言京,我就見他一面!”
舒予眠被淋的全身濕透,近乎懇求的朝保鏢道。
保鏢撐著傘,面露難色,“舒小姐,你回去吧,總裁真的沒在別墅!而且,總裁吩咐過……”
“舒予眠與畜生,不得入內!”
看到不遠處的牌子,舒予眠震愕,如一道炸雷劈下,面色慘白。
正在這時,不遠處一道疾馳的轟鳴聲驟然傳來。
車燈刺目,舒予眠回頭,看到車牌,眼底一道喜色赫然閃過。可車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她再也忍不住,咬牙,閉上眼睛,快步沖到路中間。
“刺啦——”
車胎磨過地面發出尖銳響聲,在她面前不到三厘米的位置生生停了下來。
后座玻璃車窗緩緩降下,保鏢殷勤上前,遮上傘。
舒予眠快步上前,看向后座的男人。
男人俊容清冷不羈,一雙黑眸毫無溫度,只剩徹骨的寒。
“傅言京,我求求你,救救我父親!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你對我要殺要剮都行,可我求你放過他!”
舒予眠臉上不知是淚還是雨,頭發緊貼在身上,再沒有了往日高貴千金的模樣。
她是舒家的千金,生活優渥,現在父親因挪用公款被起訴,明天就要開庭,現在只要傅言京一句話,否則,父親便要在牢獄度過下半生。
“放過他?那誰來放過珊珊?”
冰冷刺骨的嗓音傳入耳膜,帶著濃濃的恨意。
“你父親不肯為她支付醫藥費,害她耽誤最佳救治,死在醫院;你謊稱事發是她醉酒開車,害柳家拿不到賠償金,柳家父母悲痛自殺去世的時候,你們放過她們了嗎?”
“不,不是我,那天我喝醉了,是珊珊……”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傅言京眼眸猩紅,“方向盤上根本沒有珊珊的指紋,全都是你的!舒予眠,你這種人,真是讓我惡心?!”
“再敢說一句往珊珊身上潑臟水的話,信不信我讓你陪你那該死的父親一起去坐牢!”
舒予眠緊閉上嘴,眼睛紅的厲害。
她還不能坐牢,她若是坐了牢,父親就再也沒機會了。
可那晚她醉的斷了片,只記得珊珊強鬧著要開車,她就自己坐進了后車廂,甚至車禍醒來的時候她根本沒在駕駛位。
在駕駛位的是柳珊珊,可她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方向盤上卻是她的指紋。
柳珊珊是傅言京同所孤兒院的青梅,他恨慘了她。
舒予眠咬緊了牙:“我能替柳珊珊償命,你想讓我死也好,讓我坐牢也好,我都答應,可我求你,明天的庭審……”
“叮叮……”
車內的鈴聲打斷了她的話,傅言京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手機,按了接通。
不知對面說了什么,傅言京放下手機,冷聲朝她道:“明天的庭審取消了。”
舒予眠瞪大眼睛。
可還未等她反應,便聽傅言京又道:“你父親在牢里自殺,當場死亡,庭審取消。”
“轟隆——”
一道炸雷驟然劃過天際,赫然映過她驚愕發白如鬼魅般的臉。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
舒予眠眼眶紅的厲害,眼里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傅言京,你一定聽錯了,不可能……”
傅言京偏過臉,車窗緩緩升下,升至一半時,舒予眠突然一手扒住了車窗,強行想將車窗按下卻于事無補。
車窗阻隔開兩人,舒予眠崩潰大哭,拍著車窗。
“傅言京,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你讓我死,害死柳珊珊的人是我,你殺了我……”
“我求你饒過我父親……”
“……”
“開車。”
傅言京連臉都沒偏,冷聲朝司機道。
司機應聲發動。
如同最后一根稻草飄走,舒予眠再也顧不得,扒住車把手哭著追上去,這時車速驟然加快,舒予眠雙腿一軟,摔倒在地。
車轱轆從她的腳面赫然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