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眠問完,仿佛想到了什么,拳緊握起來,“傅言京?”
保安面色猶豫。
舒予眠了然,是他。
傅言京恨她,父親死了還不解恨,現在他還要對付舒予瀾。
他不殺她,不送她進監獄,他就是要一點點折磨她身邊的人!
他知道怎么整她,她最疼。
舒予眠緊咬著牙,將淚硬生生忍了回去。
“市里醫院多的是,你們還是去別家醫院吧,這家醫院是市內頂級,就算你交的上這三天的費用,接下來的錢又在哪兒弄?!”
舒予眠還想說什么,舒予瀾哭著道:“姐姐,我不想在這兒呆著了,我想走,我想跟你走,我想回家。”
“好,姐姐帶你回家。”
舒予眠說道。
她想讓舒予瀾在醫院繼續接受治療,但有傅言京插手,她就算有錢也進不來了,而且,她已經沒錢了。
舒家倒閉,曾經再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對她亦避如瘟神,她借不到錢。
舒予眠拿身上僅剩的一百多塊錢在醫院附近租了間最便宜的民宿,里面破破爛爛,混著霉味,但她們無從選擇。
當晚,舒予瀾抱著父親的遺像自責哭的一塌糊涂。
舒予眠把自己關在浴室,咬著手背沒讓自己哭出聲。
她知道,傅言京恨她。
一切,一切的罪惡源頭都在她,若非惹惱了傅言京,事情不會到這個地步。
她和傅言京之前就因為觀念不同鬧得不愉快,互相看不順眼,那年的畢業聚會上,他們喝醉了酒,玩的過了火。
當時不知道誰推了傅言京一把,傅言京摔倒的時候將她撲倒在地,兩人俗套的吻在了一起。
當時旁邊的人起哄,她站起來,毫不猶豫甩了傅言京一巴掌,兩人的怨正式結下,后來珊珊和傅言京在一起,她們唇槍舌戰,交鋒過無數次,甚至她做了最后惹怒傅言京的事——逼迫珊珊和他分手。
這件事不知怎么傳到了傅言京的耳朵里,傅言京對她的恨意,愈發深重。
若非那場車禍,父親挪用公款的事不致鬧得這么沸沸揚揚,若非傅言京的報復,父親也不會死,她們也不會到現在這種地步。
腳隱隱作疼,舒予眠脫下鞋子,看到前幾天被壓的腳背腫的厲害,甚至開始流膿了。
門外傳出舒予瀾劇烈的咳嗽聲,生生將舒予眠從悲痛的情緒中拉扯出來。
舒予眠將淚擦干,出門“瀾瀾,我先出去一趟,你在家呆一會兒,姐姐馬上就回來。”
舒予眠出了門,去了趟藥店,拿僅剩的錢買了瀾瀾常吃的藥。
剛出來,走在路上,一輛車在她旁邊“嗤——”的急停下了。
“呦呵,堂堂舒家大小姐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車里下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諷笑的打量了她一眼,“果然賤人自有天收,干了缺德事,連老天都不會放過你!”
女人是柳珊珊的親妹妹柳雪,柳珊珊半年前認祖歸宗,一直向自己哭訴柳雪排擠她。
可就在柳珊珊死后,柳雪蹭著熱度博取了眾多人的憐憫之心成為網紅,在之前父親被關她鬧得最響,后又三天兩頭的討伐舒家,要她們償命。
舒予眠知道自己的處境,面對譏諷,沉默,繞過她準備離開。
“怎么?心虛了?舒予眠,你怎么這么賤?!害死了我姐姐,殺了人還不償命就算了,被你們吞的那五百萬補償金總該還給我們吧!”
舒予眠也有些氣惱:“補償金哪兒有五百萬?而且那天是她開車,沒有補償金……”
話未說完,柳雪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臉上,“就是你這個賤人!為了逃避責任,害的我們拿不到賠償金!我限你一個月,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都得把這些錢拿出來!”
“舒家是沒了,你爸是死了,但你還活著!做的錯事就得彌補!”
“說來也是,你爸一點擔當都沒有,竟然嚇得自殺,真是個窩囊廢,活該……”
“啪——”
響亮的一巴掌,柳雪捂著臉,登時愣住了。
舒予眠眸底猩紅。
父親是做錯了事,但也輪不到她來說什么!
“你們要鬧得魚死網破,我奉陪到底,但我還是那句話,若我有罪,可以讓法律制裁,而不是讓你假惺惺的吃人血饅頭,大肆聲討。”
“事發當時,車不是我開的,這件事我也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們一個交代,但在此之前,我不是罪犯,不接受私人審訊和用刑!若你再這么騷擾,我會毫不猶豫報警!”
說完,舒予眠徑直離開了。
柳雪被她的氣勢嚇到,待在原地竟一時忘了追過去,許久才反應過來。
氣惱的剛要追上去,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是傅言京的電話,柳雪頓時喜笑顏開,接通電話,委屈道:“傅哥哥,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