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份十分奇特,有些人,縱使人海茫茫,也會遇見。
在家無聊了十天,接到一個電話,要我去地區教委提檔。
去了,過程簡單,我拿著檔案袋,準備回家,要去長途車站。
“小海,小海,小海…”
叫喚我的聲音,有些小激動,回頭望,沒看到熟悉的人臉。
“在這,小海,我在這。”一輛公共汽車經過身邊,一看,一張胖乎乎的臉笑開了花,小飛在向我揮著一只手。
車很快駛過去了。
“小海,我在下一站下車。”
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陌生的地區城市見到小飛。我往著公車駛去的地方走去,1998年的夏日陽光照耀下,我在冒汗。
小飛中專讀的鐵路學校,畢業后他要成為一名火車司機。他領著我去了機務段,一排平房中間有一間是他的單身宿舍。
“小飛,還是你好,一畢業就有工作,還是火車司機。”
“是呀,等我轉正式司機后,工資能有2千多呢。”
“2千多,天,這么多。”
“嗯,你也別急,提了檔馬上有工作的。”
“也不急,正好沒玩夠呢。”
看著我吊兒郎當的樣,他笑了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今天我們上飯店吃去。”
“走吧,有錢人。”
晚上,小飛帶我去網吧上網,網吧用的486,熒光閃閃,坐到電腦前,我竟有熱血沸騰的感覺,臉因激動變得紅乎乎的,小飛也是,他也是第一次。
上網,和世界對話,多令人興奮。
各自申請了一個QQ號,他取名愛心香蕉,我取名蘿卜,然后,嘗試著加好友,他先加到,好興奮地來傳我經驗。
“對對對,看上感興趣的網名,點開,發消息過去,你好,我可以加你嗎?”
嘗試了好幾個,終于有人回信息過來了,一個網名叫星子的企鵝頭像在晃動。
“你好!”
那一個晚上,時間過得飛快,2元一個小時,我們花了20元,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只是荷包已經不允許了。
洗了澡,我們睡在一張床上,依然津津有味地說著。
“我第一個網友竟是我們小城的,離我們礦山挺近,還有親戚在我們礦山上班。”
“我加了好幾個女的,BJ上海廣州都有。”
檔案袋送到小城教委,他們要我回家等分配消息。
我的家在礦山北區,高高的山上,有采礦廠,有冶煉廠,有工人文化宮,有長長的街道,曾經輝煌時,繁華不亞于小城城區,現在也沒有沒落。
只是,上面的一切已經歷了幾十年風雨,看上去極富年代感。
父母親今年剛退休,弟弟讀的礦山技校,暑假一過,就要下井實習了。對實習下井他顯得有點擔憂,我安慰他道:“沒事的,干一兩年就調地面了。”
“哪有這么容易。”
“現在井下都是現代化,不是以前純人力,不費多少體力的。”
說是安慰他,我對井下也不了解,不樂觀,雖說,大型礦難十分少了,但受傷,甚至死人,還是聽說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