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最高的樓7層，以小城名字命名，頂端建有時鐘塔，整點響鐘，聲音幾乎傳遍小城的大街小巷。

有一條江流過小城，波濤不驚地，江上大橋建好才十余年，建橋時，礦山上的工人都出了錢，好像是購買債券的形式出的，我爸出了這筆錢之后，紙煙變成了卷紙包的老漢煙，當時他說：“我們家又要過苦日子了。”

時常有礦山的礦老板來這請客消費，他們有著暴發戶的嘴巴，說話大聲，當他們中間的某人站包廂外大呼小叫，要一次點十個防風打火機送給包廂內某位小姐時，我差點罵出聲了：“暴發戸，德性。”

另一些煤老板精明多了，不會有誰一次點十個防風，他們會讓小姐自己出來點一個打火機外加一包煙，不顯山不顯水的，往往還有錢些，他們往往一來就喊同一小姐坐臺，細水長流中，把那些十幾歲的姑娘包到了他們的私生活中去了。有個叫阿月的，毫不避諱，夸她的熟客：“我家老公，出手大方功夫好，你們說的半小時比他足足要少兩小時。”

阿月自稱沒有讀過書，數學還算的蠻清楚的。

在這個環境之中，我始終是一個另類，永遠和小姐們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一天中午，服務生伙同一個豪放的姑娘對我下手了。

那時在寢室，我正午休，聽見他們進來我只側了側身。

加上劉大廚，四個男的，有兩個突然把我朝天躺向，按住了我的手。

“干嘛了？”

“嘻嘻，讓你嘗嘗鮮。”

他們玩笑的面孔讓我立即明白了，果然，另兩人架著那個阿奉壓到了我身上，順勢還按住了我的兩腳。

“不要不要，你們這群壞蛋，老娘還沒準備紅包呢？”阿奉輕笑著，就那樣趴我身上，眼睛水靈靈地看著我。

“阿奉，你要自重，人生不是一場游戲。”

她愣了愣，然后大笑著離開了我的身體。

銀河不大，構造簡單，廚房劉大廚負責，服務生一個領班，小姐一個領班，倩姐管著一切。

這幾天，新招了個經理，高高大大眼睛也大，是小城化工廠停薪留職的，看得出來，倩姐對他信任有加，他來后，倩姐來店時間少了，來店，也是和他在一起，包括說笑，那個電器店的男朋友，終是被倩姐淘汰，可她找的這個？服務生老不服氣了，除了高大帥點，他又帶來了多少生意呢？

不服氣，全在背后，當面，全喊他經理，拍他馬匹的不包括我，總覺得他就是一老白臉，和倩姐年齡相仿，這是老牛啃老草，還分不清誰啃誰呢。

生意特別好的那晚，倩姐坐在吧臺幫忙，經理象位大領導在走廊里走來走去，我們忙瘋了，端著小鋼盤進進出出。

我在樓下站迎賓，聽到鐘塔鐘聲敲十一下，我往樓上走，平時這個時候站迎賓的該下班了的，今天生意好，我上去后幫忙傳遞。

這一幕，怎么突然發生了？倩姐被兩個男子反手扣壓，像押犯人似的，從一個包廂押了出來。

他們路過經理，經理讓到一邊，路過領班，領班讓開，還有那些掛名保護的社會人，統統讓開了，他們怎么可以見死不救，沒看到倩姐在掙扎，滿身狼狽嗎？

我擋在了中間，冷冷地看著他們，兩個男人干一個女的，大街上遇見我都會攔上去制止，何況那是大方美麗的倩姐。

“讓開，警察執法。”

血氣方剛的我，頭腦一片空白，握著拳頭呢，別以為我傻，冒充警察干壞事嗎？

倩姐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搖了搖頭，她面容寡白，眼神告訴了我，他們是真警察。

我默默讓到了一邊，甚至低下了頭，不忍多望一眼她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