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大雪,是養(yǎng)料。
二月春風刮過,萬物生長,滿目生機,路邊桃花格外艷麗。
春來,高飛哥也來了。
高飛是我大哥,不在一個環(huán)境成長,我耳朵里灌了好些他的傳說,那些都是阿冬說的。
假期回農(nóng)村老家,路過新化車站,在外面街道吃一碗路邊攤,阿冬也會驕傲地對攤主說:“認識高飛嗎?我是他媽。”
每個攤販都認識高飛,這一片,他非常有名。
而且?guī)洠悄欠N特別招女人喜歡的帥。
高飛娶了我嫂子,生下一個兒子,孩子滿周歲不久,他便帶著他的名聲一起,進了牢房。
一關(guān)十幾年,還是表現(xiàn)得好,才提前釋放出來的。
小時候,我以為他是個武藝高強的俠士,才讓那些人談起他總有敬畏。
結(jié)果,他不是,他只是一個會開大客的混混頭頭。
現(xiàn)在,我以為他剛出來一定挺自卑,結(jié)果,他像沒進去過一樣,長睫毛下的雙目有光而平靜。
他來,與我們同行,開一輛微型小貨,一路往上,去往奉家高山上一個人較多的村落。
探路,大飛計劃在那個村落增一臺中巴。
路,土路,窄窄地,蜿蜒而上,彎急不說,路面被一些上來運山貨的小四輪碾壓出兩道深車轍。
多雨季節(jié),路滑,小貨的輪,偶爾滑進轍里,開不動了。
我們四人下車,齊用力把輪移出放好,然后再上車,繼續(xù)往上飛。
“大哥,幸虧開這個車子來,再重些抬不動比較麻煩了。”和高飛同來,握著方向盤的堂弟說道。
“大飛哥哥,這種路跑班車,怕是掙不到修車費。”高飛說完,吸了口煙,吐出。
“還是上去看看,都到這了,呵呵。”大飛笑了一下。
上面的木房子,比較聚集的,也就十幾棟。散落的,太開,這山望那山,云霧深處,林木之間,或見一角屋面。
心里都放下了安臺中巴上來的打算,他們說起此處特產(chǎn),最有名當屬竹筍制成的玉蘭片。
竹林茂密,雨水又足,竹筍本就多,收玉蘭片的商人,每年都會上來幾批,那條單行道般寬的土路,估計是被那些拉玉蘭片的車子壓壞的。
后來,他們說起女人,特別說起這個地方的女人。
“皮膚好,水靈,和這里山水關(guān)系非常大。”堂兄說。
“好看的,多要過年才回,出去打工了。”大飛說。
“那得等年底了,這春才開。”高飛說著,笑了笑。
都是老司機,說起這個津津有味,車在往下開,這話題一直繼續(xù),他們開始講各自在這片地方的風流故事。
“現(xiàn)在這里是大飛你的根據(jù)地了,情況應該不少吧。”堂兄問。
“一個也沒有。”大飛瞟了我一眼。
“小海不是告狀的人,你就說說吧。”高飛玩味地笑了笑。
“小海,你不會告狀吧。”堂兄問。
見他們目光過來,我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有是有幾個,說了你們也不認識。”大飛笑了笑。
“小海認識呀。”堂兄說。
“我不認識,我記性差,特別是記不住女的那長相。”我謙虛地說。
一路閑聊,快到大路了,車停下,他們下車,對著路旁的草叢撒尿,他們笑著說了自己能堅持多久,都說只是幾分鐘的事。
他們走到車旁,個個好像才發(fā)現(xiàn)我似的,齊聲說:“小海,你不撒一泡?”
“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