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世界杯,走馬觀花似的看過幾十分鐘,鄉村沒有足球的氛圍,當我興致勃勃看電視時,姨父往往坐在一旁專心致志地摸他的鼻頭,一旦遇見進球,我歡呼,他才會嘿嘿一笑,說:“終于踢進去一個了。”
2002年夏天,我對那個等我們車的女子產生了好感,并有過想接近的心情。
和她網吧偶遇后的第二天,中午我照例去了網吧,登錄QQ,陌生人里有一個灰色頭像在響,是申請加我好友的。
那是個公QQ的頭像,網名叫“羊羊”,資料僅顯示了一個性別為女。
這就夠了,加完好友之后,我回復了她:“你也好。”
接著,我開始干我喜歡干的事情,進入不同的QQ聊天室,無所事事地,在里頭找天聊,基本上,我是不看資料的,管他男女,公屏誰說話就插嘴,開始胡說八道。
為了在聊天室能吸引注意,我有專用的廣告語——我不是為你而來,所以,你不必理我。
廣告語飄過三次,我正在找目標,私消息來了。
“狐貍,總算又遇見你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個月,加個好友吧。”
發這消息的,頭像是棵樹,網名“約書亞之樹”。
“狐貍?”我疑惑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是看我頭像是只狐貍。
我通過了她,心想,這人或許是個花癡,見都沒見過,如此熱情地發信息,講的還是一個月前,我在某地域聊天室的表現。
都一個月了,鬼記得當時說過什么了,所以,這一天我僅僅在下線前,回復了一個“呵呵”。
秋天過去三周,早上下來,不穿件外套都冷了。
車到水車鎮,補胎。
大飛催補胎的師傅:“動作再快點,包皮快來了。”
沒多久,包皮的客車出現在街的另一頭,他也看到了我們的車,狂按著喇叭,猛轟油門往前沖了。
“快,打上鑼帽。”大飛說著,飛快地往輪股上上鑼帽。
“一條胎跑?”補胎師傅問。
“對,快打風炮。”同時,大飛招呼大家上車。
風炮聲還沒消失干凈,我們的車像箭一樣射了出去。
班車師傅追架,那是什么都不管了的,只管沖,以前黑皮有一次要追前車,在那特別爛的路段,后排6個人,像被彈簧高高彈起,有的頭都撞到了車子頂棚板。
大飛跑,包皮追,路邊客多,我們停,上客打仗似的,散客留給他,他竟嫌棄,只管追。
包皮6條胎,跑不過我們5條胎,過了一個鎮,大飛莫名減速,慢慢停下來了。
停下時,車身往少一個輪胎那側,歪下去。
“我們輪胎飛了,跑不過他了,趕時間的快去攔后面車。”大飛笑呵呵對車內的乘客說道。
車門開,我們全下了車。
我一看,那飛走的輪胎,飛到后面路邊的田里去了。
飛過了幾塊田,有人說飛得真遠。
而我自豪地說:“一點輪胎飛了的感覺也沒有,我哥技術棒棒的,胎飛了,仍然是,平平穩穩開了二百多米。”
都對大飛豎拇指,大飛惋惜地說:“要是輪胎鑼帽打穩了,包皮不可能超我車。”
這天我們車子用五個輪胎行走,剩下的乘客全坐到了輪胎健全的那邊,他們抓緊前面的椅子,一路沉默。
經過那女子常等車的鎮,我還是閃過一個念頭,她已經一個月沒有坐我們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