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個詞,剩男,在網絡上出現挺多的。
什么直男,宅男,渣男,都不如剩男兩字帶傷,被別人挑剩下的。
悲哀,不是沉默中腐朽干枯,就是在蹦跳里干枯腐朽。
我這個年紀,配這個詞,為時還過早,但我一點不反對楊樹兒稱呼自個為“剩女”。
她好像毫不在乎地說:“像我這把年紀的剩女,廣州滿大街都是,但像我這樣不遠千里奔赴一個剩男懷抱的,其實不多,我們剩女傲著呢?!?/p>
我沒在意她說什么,她的頭在我懷里趴著,我正心不在焉地揉著她的右耳耳垂,有個小小的耳環眼,一揉就瞧得清楚了。
“為來見你,我將耳環賣了,柳京京一定要笑話我了,太丟剩女的臉了……你應當感到幸福,京京婚后一月才一次,這么算,今天我已經給足了你三月的標配。”楊樹兒說著,將一只右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嘟著嘴問:“漂亮嗎?”
“比雞爪子好看?!蔽夜室庹f。
“切,我問美甲?!彼f話時看著自己那亮閃閃的幾個指甲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要懂得愛惜,涂得亂七八糟,像什么樣?!蔽覈烂C地說。
“鄉巴佬,不懂欣賞。”楊樹兒說著,離開了我的懷抱。
此時已是凌晨,窗外沱江水流聲音愈發清晰,我瞇上眼晴,不一會睡著了。
第二天清早,被她調皮地弄醒。
怎么說呢?就是……
穿好衣服出門,走在沱江邊上石板路,她要捥我手,任她捥,我努力挺了挺腰,身上感覺有點發冷。
這是返春寒吧,細雨蒙蒙,我自由的一只手還得撐著雨傘。
慢慢地走,有一眾寫生的學生,在一把把傘下用畫筆描繪著細雨中的風景,有旅人來往。
開始的這段戀情,名異地戀,聚少離多的異地戀,一種相思,兩處閑愁的那種。
異地戀分離時候,都是在積聚能量,見面時,就是放大招比武,對于我們來說,才開始,彼此都覺著還挺趣。
我本身懶墮,成天呆床上,聽聽歌,還有一個女朋友在旁,有搭沒搭地聊天,時間倒是過得飛快。
歸途即是分別,我要和她共一程,她愛往我身上偎,我還有點不習慣,車上那么多人。
她說:“以前我一個人游山玩水,以后怕是千里跑來陪你睡覺了。”
她旁若無人地說,我漫不經心地瞟了瞟周圍。誰知她又說:“我有種沖動……”
眼神不對,她的手準備作怪,被我一把抓住。
她笑著又說:“要是在火車上下來一次,那一定不錯。”
“喂,當我是啥子?影響哦?!?/p>
“你敢我就敢。”
我不想和她繼續這話題,這說的都是什么嗎,太不像話了,而且我腰有點疼,這個女牛氓,搞這不對等交換。
不過,我也不激烈反對。
過了好一會,我才說:“等著吧,再老幾年,我臉皮刀槍不入了,我就陪你實施火車計劃?!?/p>
“真的?!彼f這話時,兩眼竟放出光來。
我一個抖擻,轉頭望窗外。
窗外,山嶺間稀落的木房子,讓我知道我快到站了。
下車時,她眼睛竟紅了,怔怔地看著我走,在站臺,我尋到那扇車窗,朝她笑。
看見了她流下的淚,我揮著手,火車慢慢動起。
咣當咣當,車輪碰擊鐵軌,火車將她帶走了。
這個特立獨行的楊樹兒,卻是個愛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