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兒大概不知道我會將她寫進小說里,所以,她一點淑女形象也不顧,捥著我的一只胳膊,小鳥依人般偎了過來。
“怎么染了個白頭發?”我說,我們坐在火車的硬座上,火車開動,窗外晨光掠過。
“喜歡嗎?灰白的,你細看,還夾著淡綠色。”楊樹兒咧嘴笑著說,故意用手散拔著頭發。
“顯老,嘖嘖,這指甲蓋每只都不同色,你在畫彩虹嗎?”我說。
“老?那就對了,才配你滿臉灰塵的滄桑呀。”她說著吐了吐舌頭,她皮膚不算白,舌頭倒是蠻紅的。
“一路坐硬座過來的?”我輕聲問。
“嗯,還賣了上次的數碼相機才湊夠票錢。”她作撒嬌樣。
“少來,累吧,屁屁坐痛了吧。”我小聲問。
“可不是,你給我揉揉吧。”她突地站起,將一顆屁股扭到我面前,她的屁股挺結實的,把個牛仔褲撐得滾圓的。
我輕輕地賞了她一拳,并笑問:“力度行吧。”
“輕如鴻毛。”她格格笑著,猛地轉身,看著我興奮地說:“要不坐你大腿上吧,那里軟乎。”
她的目光像要活吞我似的,哪敢造次,我猛搖頭,她竟生湊過來。
我推住她,絕不能讓她坐上,像我這年紀,像我這長期沒女人的,那一坐,可能引發一座火山噴發的。
“這么久不見,抱抱不行嗎?”她轉頭嘟嘴說。
“來吧。”我張開手臂,讓她坐到了一只腿上。
車廂內人不多,但我還是怕別人看見,十分假正經地抵抗著她那顆想攻占更多的屁股。
楊樹兒在汽車上老實了,因為她暈車,坐渡船時,她又活潑了,說說笑笑的,倒是我生怕掉河里,使勁抓著橫座旁的桿桿。
上岸后,沿著石階往上,找了一處家庭旅館,關上門后,我所有的假正經都不見了,一把抱著她。
親吻這事,也是略懂門道,片刻纏綿之后,她阻止道:“快去洗澡。”
“干凈呀。”我無辜地說。
“整個人泥土里爬出來似的,臟兮兮的……嗯,別,聽話,快去嗎。”楊樹兒掙脫后,一把把門拉開了。
洗完澡出來,她瞪大眼,繼而哈哈大笑,我這時從容上床仰臥,一眼也不瞧她,兀自望向了屋子天花板。
她洗完出來,卻包著塊浴巾。
“別磨蹭了,快上來吧。”我笑著催道。
“等一分鐘。”
她開起Mp3的音樂,倒了兩杯熱水,才來到床前……
王村的“天下第一螺”個挺大,吃起來味道讓人回味。
夜里,散步到河邊。
看見河邊幾葉漁舟,有的亮著燈,有的漆黑無光。
她推了推我,說:“上那船。”
“私人財產,不好吧。”我膽怯地說。
“沒人,我們把它開到河中間去,水波蕩漾,其樂融融。”她說著,發出吞口水的聲音。
“可惜我不會開船,你會嗎?”我說。
“哈哈,我也不會。”她說完,我們聽到不遠處傳來一眾說話聲,又有旅客散步來了。
在這黑夜里,我張開臂膀,讓她偎了進來,我們望著水波粼粼的河面,聽著不遠處高處水掉下來的聲音,想著更高處那高速橋何時架成。
楊樹兒有小小潔癖,體香清淡。
在激情四射的年紀,遇見她是我幸,但我這農民工似的人,怎堪她如此偏愛,竟以1.66的身軀奉迎我縱橫而來的欲望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