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冬說我真的變成一個魔鬼,曾經的乖乖仔,怎么能想到變這樣了,收到公款便去賭。
阿冬哭泣著說,她曾有兩次被我氣得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幸老天沒收她,聽時,我滿心愧疚。
但死性不改。
又一個輸光的夜晚,我到貨運部看到了阿冬一臉慘白,干媽的二兒子福哥和媳婦在旁小聲安慰著。
“媽,我回來了。”我輕聲喊,心里明白,這情形一定和我有關系。
“小?;貋砹??唉……干媽,我們走了,你好好保重。”福哥說,他倆開車走了。
我媽恨恨地指了指我,咬牙罵:“你個鬼哎,你媽差點死了?!?/p>
我媽指了指電飯鍋,說:“里面熱著飯菜,我上輩子造什么孽了,這輩子要吃這么多苦……”
阿冬數落著,原來她以為我把她用套袖綁好藏床下的5萬公款偷去賭了,因為打我手機不通,她穩住自己后,打了干媽電話尋求幫助,她感到無力獨自面對這件事了。
她不敢報警,畢竟犯事的可能是她的兒子。
福哥他們幫她找出了錢,可能是老鼠拽拖到了床下角落,翻遍了才找到。
“以后錢別藏床下了,不安全?!蔽倚÷曊f了句。
“以后肯定不會藏床下了。”阿冬說,她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那地方不安全。
床下,我翻過,只找到幾百塊一毛一毛的,早被我到銀行換成整錢輸掉了,她可能忘了那些毛票。
我忐忑不安,怕她提起。
“房東周叔給你介紹了一個女的,鐵廠上班的,獨生女,你把家成了,別再只氣我一個人了……”阿冬期望地看著我說。
這段時間,我輸得心里一點底氣沒有,為了讓阿冬高興,我直接說:“直接訂婚吧?!?/p>
阿冬一下子笑了,說:“你弟過幾天結婚,正好那天,你也把婚訂了,明天還是先見面?!?/p>
我夸張地點著頭,像只啄木鳥啄樹干似的點了幾下頭。
小丑,獨女,她媽領著她來。
倒茶時,開水燙爆了第一只玻璃杯,我暗驚,莫非我死去的爸不同意。
小丑,眼睛像魚眼般凸出,嘴唇似乎包不住雙齒,觀感有點丑,個子倒達到我的標準,有一米六多,皮膚白得像一面剛刷白的墻。
我無所謂,任他們怎么說,怎么安排,我都點頭。
事成后,我就不會再氣我媽了,這個小丑女,還不知道自己將有一個什么樣的未來,在那不時的傻笑,還含情脈脈看我。
她媽長得還好,可能是她爸,她那早死的爸,做她的時候喝了酒,或吃錯了藥,造成了基因突變。
她真是有點難看,我想借她懲罰自己的余生。
干媽那么賣力的介紹,半途,生意被別人搶走,她給小洋介紹,一次就成了。
小洋對我說:“五五說從來沒有誰讓她流過那么多水,哥,我是不是很厲害了。”
小洋六天前,跟在我身后一直走,那天,我一言不發,暴走遍小城,只在河邊呆立過幾分鐘,他怕我跳河。
五五,鄉下姑娘,個不高,說話大大咧咧,身材豐韻,眼神里透著股猛勁。
她們結婚,在大酒店辦宴,鄉下親戚都來了。
中午,席還沒散,阿冬突然宣布下午小海定婚。
她是怕我反悔呀。
下午,一家小飯店,我訂婚,親戚們小聲議論,我充耳不聞,一個一個敬酒。
丑不丑有什么關系,人家有正式工作,還是獨生女,母親也有退休金,這是阿冬看上的東西。
我沒有喝醉,席散,我便跟那對母女去向了她們在鐵廠廠區內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