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自己扔上去又掉下來，不少造成了空爆的火器炸彈，城墻上的宋軍士兵這一次還特別附贈了一份！
畢竟多一倍，就多一倍的快樂……
宋軍扔下來的，是蒺藜火球！
這玩意等于渾身長滿釘刺的炸彈，一旦爆開，那四面八方爆濺的逆釘給了金軍士兵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蒺藜火球最輕，體型最小，爆炸威力相對其他火器炸彈來說，是最小的。
蒺藜，蒺藜火球……
這玩意最初發(fā)明出來，是針對騎兵的。
本來設(shè)計發(fā)明它的工匠，初衷就是想用大量的輕小型投石機(jī)，把數(shù)量足夠大的蒺藜火球拋射到騎兵沖鋒前的地帶，讓其炸開后鋪滿一地、無比尖銳的逆釘，給敵人騎兵造成最大的殺傷，順便封鎖騎兵的走位。
而且，本來渾身長滿逆釘尖刺的蒺藜火球就不適合拿手里，很容易就會傷到自己……
然而，在真正的運(yùn)用過程中，軍器監(jiān)的工匠們收到的反饋是，這玩意對步兵的傷害遠(yuǎn)超想象。
爆炸時，蒺藜火球四下飛濺的逆釘尖刺傷人還是其次，關(guān)鍵是爆炸后那灑落一地、尖刺永遠(yuǎn)朝上的逆釘，給士兵的傷害才是重點(diǎn)。
軍馬馬腳上還有鐵掌，面對這逆釘還有可能不會受傷，可普通士兵那穿的，就是普通的布鞋甚至是草鞋，就算是將軍才有資格穿皮革制的靴子，那鞋底那也比不上馬蹄上鐵掌硬實(shí)，不小心踩到了估計也得被人抬著回去……
在這刀林箭雨的戰(zhàn)場上，士兵和將領(lǐng)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腳下，一個不留神，很容易就踩到上面去了！
而那甚至能刺入骨頭的釘子，會讓他們瞬間失去行動能力，而沒有了行動能力……
那基本上與待宰的豬羊沒啥區(qū)別。
最后，最惡心的是——
就因為這點(diǎn)腳底上的小傷，十個里面有九個都得死。
在沒有破傷風(fēng)、抗生素的冷兵器時代，這玩意給人造成的死傷相當(dāng)可怕，而且，受傷的這些人回到敵軍中不僅會打擊軍隊士氣，還需要吃掉一份糧食，甚至還需要投入醫(yī)療資源……
……
下午，金軍這一次四面合圍、聲勢浩大的攻城，比宋軍預(yù)料中的要結(jié)束得早很多。
才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面對宋軍石砲陣、震天雷、霹靂火球及蒺藜火球等各種火器炸彈的絞殺下，丟下兩千多具尸首，便帶著受傷的同伴，撤回去了。
在后面的完顏銀術(shù)可不能完全看清楚這邊戰(zhàn)場發(fā)生的一切，還專門命人過來查看戰(zhàn)場情況……
而當(dāng)他獲悉了城墻這邊具體的戰(zhàn)斗狀況后，這位沙場老將終于意識到，今天怕是沒有機(jī)會攻到東京城墻上了！
“鄆王，趙楷……”
完顏銀術(shù)可輕輕念叨著，將這個名字深深地刻入自己的腦海中，心下也升起了無比濃厚的忌憚之心！
“若此人不除，我大金危矣！”
今天的攻城之戰(zhàn)，給他的感受就是——
這位鄆王在各種火器軍械上的運(yùn)用上，要比他們大金高出一個檔次不止。
說來，完顏銀術(shù)可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么厲害的大宋火器火炮！
因為……
在今年年初第一次南下，只有完顏?zhàn)谕慕饑鴸|路軍攻打到了開封東京城下。而完顏?zhàn)诤埠退觐併y術(shù)可的西路軍根本沒有來……
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大金國內(nèi)的各大政治勢力的勾心斗角。
完顏?zhàn)谕c完顏?zhàn)诤脖揪痛砹私饑鴥纱蟛煌恼蝿萘Γ虼耍谀瓿醯牡谝淮文舷聡ラ_封府東京城，他們兩者產(chǎn)生了不少齟齬。
那個時候，完顏?zhàn)诤策@一路在太原被絆住，而打到東京城下的完顏?zhàn)谕瑒t趁機(jī)提出讓他去隔斷西軍（宋朝征西夏的邊防軍，是大宋此時最精銳部隊）。
這種“有福我享，送死你去”的事，完顏?zhàn)诤伯?dāng)然不干，直接把種師道率領(lǐng)的十萬西軍放過去了，差點(diǎn)讓東路軍顧頭不顧腚，好在完顏?zhàn)谕膊皇浅运氐模苯幽_底抹油躲過了千年殺。
可以說，年初金軍之所以會那么輕易地退兵，本質(zhì)上是他們兩路元帥暗地里給對方使絆子，以至于矛盾重重，而無法合力圍困開封府東京城。
回去后，金國軍隊中最有威望，也最具大局觀的完顏婁室站了出來，協(xié)調(diào)國內(nèi)各方勢力的矛盾，一手將最苦最累的活攬了下來，由他親自率軍，啃下了大宋北方第一堅城太原，南渡黃河，西趨洛陽，封鎖了潼關(guān)，把宋朝最精銳的西軍關(guān)在潼關(guān)以內(nèi)，斷絕了其東來的勤王之路。
然后，完顏?zhàn)诤病⑼觐佔(zhàn)谕髯栽兕I(lǐng)一路軍，輕輕松松地一路南下享福……
南下劫掠財富與人口，對他們來說還真就是享受來了，此其一；
其二，盡可能地消耗大宋的有生力量，打掉他們的信心，逼迫大宋朝廷割地賠款稱臣。
就這兩條，沒了。
本來，大金方面一開始也沒想到第二次南下就攻破大宋的東京城，素來實(shí)在的金國高層們雖然想，但卻也知道這不現(xiàn)實(shí)。
更何況，年初第一次攻打東京城，東路軍完顏?zhàn)谕惨娮R了大宋那層出不窮的火器炮彈，還有床弩、神臂弩等等……
這讓金軍暗暗吃驚。
就算全盤接受了大遼軍事科技的金國，也不得不承認(rèn)，軟弱的大宋朝廷在軍事科技發(fā)明上相當(dāng)厲害。
然而，今時今日若非鄆王，東京城早被大宋朝廷上的那幫酒囊飯袋們，拱手奉送到金軍的手中。
……
夜幕降臨了。
東京城南五公里外，金國東路軍的帥營中，完顏銀術(shù)可與完顏?zhàn)诤舱荒槼劣舻刈嗽斨笭┥弦桓痔厥獾腻蠹?/p>
“這種通體鐵制的弩箭，本帥還是第一次見到……”
完顏?zhàn)诤渤谅暤馈?/p>
在他們對面，完顏?zhàn)谕⑼觐佔(zhàn)阱龅任髀奋姷慕y(tǒng)領(lǐng)們也來了，端詳著手中的特制弩箭……
只見這弩箭的箭身上，從箭頭到箭尾十分勻稱地纂刻著螺旋狀的紋路，紋路勻稱，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