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天攏了攏衣領還是覺得有點冷,于是這才恍然轉醒,腦子還有點混沌,睡眼惺忪的四周環顧了一下。原來自己還在車里,可能是昨夜開錯道才轉到這個不認識的地方來,因為人倦車乏所以便把車就地停靠在路邊對付了一宿,再醒來時已然天亮。
夏南天長手長腳的在車子里卷縮了一晚,現在當然是要走下車來活動筋骨左右轉動了一下有點酸痛的脖子。這時才見放眼四周皆是高聳的青翠群山,視野開闊而龐大。身心舒爽的深深呼吸了一口帶著大自然芳香的氧氣,頓時便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他不僅感嘆果然大自然賦予人類的神奇力量,是城市里無論用多少金錢也換不來的寶貴體驗。
所謂來之安之,夏南天想既然有幸遇見這么山青水秀的地方,不如就趁這難得的機會,在山間轉轉借大自然玄妙的風景放松一下連日來的陰霾心境。
他返回車上挎起自己的休閑包,然后下車鎖上車門檢查了一下,才向不遠處的山腳處走去。
山腳處有一條幅度平緩的白色石梯,向上望去似乎是蜿蜒沒入大山深處。石梯邊角光滑中間卻緩緩的凹陷,看樣子是被上山的人們常年踩踏出來的痕跡。夏南天心情閑適的向著山間攀登,山中古木郁郁偶爾響起的雀鳥鳴叫更是讓人感到心曠神怡。直到他感到身上出了一層薄汗,才停下腳步抬起手腕一看,卻已經不知不覺攀登了快兩個多小時,回頭望去早已不見來時的入口。
而這時夏南天卻像對這座山著迷了一樣,他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稍微歇了一會又繼續向上攀登。
又過了幾分鐘后竟然來到了這段石梯路的盡頭,一塊平敞干凈的壩子出現在夏南天面前。壩子正前方是一扇由幾根巨大的原木搭建而成的大門,門頂正中畫著奇怪的符號像字又像眼睛類的圖案,大門四角懸掛著不知是家畜還是什么獸類的帶角頭骨顯得氣勢雄渾。
夏南天猜想這里應該是一個少數民族聚居的山寨吧,于是帶著期待和好奇的心情向寨子大門邁進。他抬腳剛一跨進寨子大門,就聽見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夏先生,夏先生。”
夏南天覺得奇怪難道在這深山腹地之中還會有人認識自己嗎?他停下腳步一回頭果然看見一個認識的身影。但奇怪的是她為什么也會出現在這里?
“沒想到在這里會碰見夏先生,你也是來這里旅游的嗎?”穿著一套白綠相間休閑裝的林紅微笑著向夏南天走來開口問道。
“你好林小姐,你也是來玩的嗎?”想來這里應該離小鎮不算太遠,可能還是當地一個十分有名的旅游區,只是自己孤陋寡聞不知道而已。
“是啊,我趁著醫院放年假特地來玩的,聽說這個寨子特神秘特有意思。沒想到夏先生也知道這里,這下太好了我們可以結伴旅行了。”原來林紅私下的性格竟這么的開朗而充滿了活力,和在小鎮上遇見那次竟截然不同。
夏南天也受到她開朗性格的感染跟著笑了起來:“好啊,能跟林小姐這種大美女結伴旅行當然好啊。不過我對這里不是很了解,說起來慚愧這次到這里來還是因為我車子轉迷路了,所以接下來還請林小姐多擔待了。”
“這樣啊,那夏先生和這里還真是有緣啊。沒事接下來幾天我當導游好了,我來之前可是請教了很多愛旅游的朋友關于這里的特色。不過夏先生是準備在這里玩幾天呢?”林紅突然意識到,她還不知夏南天計劃的游玩天數是不是跟自己一樣的?
“兩到三天怎么樣?”夏南天因為不了解這里的情況,所以臨時做了決定。
“嗯正好,我差不多也是預計的玩兩到三天吧。欸對了,夏先生可以叫我的名字林紅。”林紅笑容友善的提道。
“好吧,那也請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哈哈。”夏南天說著和林紅握了握手,女孩子的手又軟又清爽不像男的一路上來已經熱乎乎有點冒汗了。
夏南天這才和林紅一起走進了這個古樸而神秘的山寨。抬頭望去寨子里的房子依山勢而建高低錯落有致,一些掩映在樹蔭之間,更多呈現在外面的建筑顯示了這真是一個保持得相當好的原始村落。黑瓦和原木搭建而成的房屋造型獨特巧妙,一些沒有圍起來的屋子門前能看見掛著風干的食物,石梯小路交錯相連,這里儼然就是一副中國風俗畫里的典型原貌。
夏南天跟著林紅在迂回生趣的小路上行進,他被眼前原始生動的景色吸引了目光。直到最終停在了一家院門前,只聽林紅說道:“就是這里了,來之前我朋友就幫我提前聯系好的住處。”
林紅抬手敲門,當院門打開的那一刻。夏南天看見來開門的是個中年女人穿著當地特色的民族服飾,他看著這個女人的相貌愣了幾秒,然后心里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寒意。
也許因為她穿著打扮不同的緣故初見只覺這個女人的相貌眼熟,然后立馬就會覺得她長得很像一個人,一個為了金錢利益變成魔鬼的女人,那就是鎮醫院的婦產科主任趙曉玲。
而林紅似乎完全沒有這個感覺,她自顧自的和這個長相與趙曉玲有驚人相似處的女人寒暄攀談了起來。隨后林紅轉過身來對夏南天說道“我跟這位大姐說了,說你是我朋友可能也會在這里借住兩天,人大姐人真好她同意了。”
夏南天看了看面前笑容淳樸卻和趙曉玲臉龐相似的女人,不知怎么的腦子里卻浮現出趙曉玲死狀恐怖的尸身。他突然感到胃里一陣濁氣上涌,說了句對不起然后跑到不遠處的路邊,蹲在泥地旁干嘔了幾下。
他剛抬頭擦了擦嘴,就見面前的石板路上出現了一雙鑲著金屬鉚釘的黑色皮靴。在古老神秘的山寨里出現一雙這樣有個性的鞋子,夏南天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果然一抬頭看見面前站著的是最后出現在廢棄醫院里,被劉大頭請去幫林殷收魂的那個像搞搖滾似的神棍。
“你怎么在這里?”搞搖滾的神棍先開了口,語氣中帶著更多的是驚奇。
“啊?嗯?”這倒讓夏南天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因為畢竟跟這人不熟,無法像跟林紅一樣表述自己到來的緣由。
“你有住處嗎?我在這里有屋子,你可以暫時住我那里。”夏南天沒想到這看似有個性的搖滾范神棍為人倒是挺好。
“啊,是嗎。好,好啊。那麻煩你了。哈哈,哈哈。”夏南天想到本來挺不待見這人,現在還要在人家家里借宿,就表情尷尬的笑了笑。但不管怎么說與其尷尬也比跟那邊的活僵尸住一起好呀,那女人的模樣想想就慎人。
于是這才先倒回去跟林紅商量了一下明早的集合地點,然后才跟著搖滾神棍來到了他家里。
“那個小伙子謝謝你啊。”夏南天也不知該怎么稱呼這位搖滾神棍,看他年歲不大就想著干脆叫人小伙子吧。
搖滾神棍一聽夏南天對自己這稱呼,就冒出一腦門子的汗來:“欸,我說哥們我們看起來歲數差不多吧,你別這樣叫我一會把你叫老了,我叫墨巫你直接叫我名字成了。”
“墨巫?你這名字倒挺獨特的啊,我叫夏南天,你好。”夏南天正伸出友好的手臂。
卻只見墨巫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一揚頭轉身朝前方走去:“夏南天,走吧。”
夏南天站在原地又一次傻眼了忍不住吐槽,這人性格真不是一般的欠抽啊!
墨巫的家總覺得與山寨里別的家庭不太一樣,但具體又看不出來哪不一樣?直到飯點他提著一只血淋淋的野物從外面回來又拿出酒,算好心的招待了夏南天一頓不錯的野味。
夏南天此時想的是看來這人家里根本沒有儲備糧食,也就是說這個墨巫也許壓根不住這里,而他偶爾回來一次還碰到了轉迷路找來的自己···世間事真的就有如此巧嗎?
很多少數民族為了防止儲備糧食受潮和出于安全考慮,會將儲備糧食存放于二樓。而墨巫的家里因為沒有儲備糧食,所以二樓就直接成了睡覺的臥室。
奇怪的是二樓靠墻的兩邊分別擺放了兩張木床,而夏南天并未聽墨巫提到過他家里其余的人都去哪了?但這是人家的私事也就沒好奇詢問。
深山里的寨子到了晚上更是萬籟寂靜,一點飛蛾蟲鳴都能聽的真切。當夏南天突然睜開眼時發現已是深夜,屋子大部分地方一片漆黑,只有窗前灑進一片幽藍的月光,所以屋里的事物朦朦朧朧只辨得見一個大概輪廓。
他下意識轉頭看了另一邊的床上空無一人,沒來由的心里一驚,但馬上就阻止了自己腦子里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可接下來夏南天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踏實了,已經過去一刻鐘了吧?墨巫還沒出現···;半小時過去了依然沒什么動靜···。大山深處突然出現的山寨里,加上墨巫這個人本身言行就異于常人,這深更半夜的他到底消失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