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一路的左拐左拐,右拐右拐后,安夕悅已經麻木了。
她該慶幸現在自己是托管狀態嗎,不然自己是怎么著都找不到那個地方。
她無意識往前一瞥,心里一激靈。
“停停停!”
“快停下來,再往前走就要掉下去了。”
被她在腦海里喊了一嗓子后,控制身體的另股力就消失了。
她立馬抱緊旁邊的一棵樹,心有余悸。
如果剛剛真沒停下來,她真的會一腳踏空從這里栽下去。
沒等她放松下來,那聲音又出現在她腦海里面了。
“就在前面,那棟樓就是。”
“我為什么要去那里,還有你到底是誰?”
回答她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不是吧,這就太不厚道了吧。
拉磨的驢腦袋上還拴個胡蘿卜呢,怎么到她這里連個大餅也不給畫。
不行,我不干了。
她在腦海里叫囂,“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干了,愛誰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那聲音還是沉默,但它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安夕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條腿不可控制的向前邁出。
掉下去摔不摔死她不知道,但最起碼得斷腿起步吧。
“哥,錯了錯了,我錯了。不就是去個樓頂嘛,小事而已,我這就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了!
這句話剛說完,安夕悅就發現自己又擁有了這句身體的控制權。
她立馬將已經邁開的腳又收了回去,看著不遠處的四層小閣樓目光閃爍。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勢必要走一遭。
安夕悅看著自己抱著的已經枯死了的老樹,最終還是狠心折下了一枝樹杈。
她在手里掂了掂這木枝的重量,心里總算是有了些底氣。
找好下去的路后,她將那樹枝當成了登山杖,慢悠悠地向下走著。
樓頂上到底有什么呢?腦海里的是原身嗎?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該怎么找到她那三個小伙伴呢?
直覺告訴她,離開的關鍵就在那個樓頂上面。
至于找人,不著急,這秘境一定會讓他們相遇的。
但,他們之間的目標是一樣呢,還是有沖突呢。
安夕悅無奈攤手,前路艱難啊。
當安夕悅這里順利進行的時候(?),其他三人也有了新的進展。
先來說說謝天吧。
喜大普奔啊,謝老爺子終于拄著他的拐杖出來了。
至于拐杖哪來的?
謝天露出核善的微笑,小明爺爺活了100歲。
周圍的人看著他拄著拐杖出來,都一窩蜂的跑了過來。
“老館長,你怎么出來了?”
“是啊館長,不再歇著嗎?是擔心醫館嗎?”
“您不用擔心醫館,醫館里有我們,你就放心吧。”
“…….”
謝天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有些煩了,這些人話怎么這么多,我一句話還沒說,他們倒好,自己把自己的問題都回答完了。
他拿著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面,結果一個用力太猛,忖到手里。
他吸了一口涼氣,“你們都給我住嘴。”
看著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謝天眼中閃過滿意。
這招不錯啊,你看這效果。
怪不得自己每次惹三爺爺生氣,他都拿出他的本命武器,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愛了愛了。
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握起來放在自己嘴邊咳嗽了起來。
你還別說,他還是有點演技在身上的。
“行了,我意已決,你們都給我讓開。”
說著,他用拐杖戳了戳他們的腳,當然不是真戳,只是想讓他們讓開個道而已。
眾人見老館長如此強硬也只能散開了。
謝天哼哼了幾聲,心里卻在想:我其實也不知道老館長是一個怎樣的性格,但我這么演他們也不懷疑,所以除了沒有靈力,這秘境對他們還是比較寬容的啊。
他是高興了,但另一個謝家子弟可苦了。
謝清安看著忽然變大的屋子,眼神中透露著迷茫。
他不就打坐了一會嘛,怎么打著打著把自己打坐小了。
他動了動自己的腿,想著站起來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結果這下可不得了了。
他腿呢?!!
他那白花花的、有骨頭的腿呢?
他沒忍住,想開口說話,結果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
他有些茫然,繼續探索身上還有什么未知的東西。
過了一會他弄清了。
原來自己腿雖然換了,胳膊雖然沒了,但多了一對翅膀啊。
他嘗試著撲騰了幾下,然后慢悠悠的顫顫巍巍的飛了起來。
有趣有趣。
他又在屋子里飛了好幾圈后這才停了下來。
無他,累了。
而現在的藍光熒呢,藍光熒正待在屋里嗑瓜子呢!
因為自己是老院子的孫女,所以這些醫師還有小童對她態度都比較友好。
這不,剛才看見她在屋外轉悠,立馬就有人出來把她帶到了這里,好吃好喝的伺候。
藍光熒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豎起耳朵聽著他們聊八卦。
“哎,剛來的那個小姑娘怎么樣了?我聽說她得罪人了,被打成那樣的。”
“嘁,你這消息太不行了,還是得聽我講。”
她壓低了聲音,“我兒子和她一個學堂的,這不最近有個檢測嘛,好像還蠻重要的。”
說著,她眉飛色舞,“你們也知道,去那個學堂的要不非富即貴,要不就是聰明絕頂。”
“所以我兒子呢……”
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們知道你兒子厲害,所以那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的話被打斷了,換誰也不高興,她白了那個人一眼,繼續講了起來。
“不是那個測試很重要嘛,那個小姑娘就得了那測試的第一名。”
“唉,要不是我兒子沒發揮好,這第一……”
“行了,知道你兒子厲害,然后呢?”
那人沒辦法,只能跳過她兒子繼續往下講了。
“那小姑娘就平民家庭,家里沒有人,考那么高招人嫉妒了,那家少爺就派人暗地里教訓她,但還沒怎么動手就有人來了,只能住手了。”
沒人聽她講自己兒子她也沒什么耐心講下去了,三兩句把所有的事兒都交代了,也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興頭了。
可其他人不管她了,開始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我就說肯定有什么事藏著呢,你看看我說對了吧。”
“哎哎哎,我可還聽說了,說那學堂為了獎勵還是怎么著,給了那小姑娘不少錢呢。”
“唉,有錢又怎么樣,你看看她那內傷,想治好可難嘍。”
……
藍光熒聽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那里悶悶的。
她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避開他們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的那一刻她感覺好了不少,可心里也奇怪。
一是她感覺那對話就是特地給自己說的,二是自己怎么能難過到喘不上氣呢,就感覺她就是那個女孩或者和那個女孩感情深厚。
她心里隱約有了猜測,決定去找那幾個經常被提起的人,比如那個女孩,在比如這具身體的爺爺,又或者是她那從未有過消息的父母。
既然他們來到了這一關,那他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身份,且因為這是一個試煉任務,所以他們幾個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飽受爭議或者經常被提起的那幾個人,亦或者就是無名之人。
但她覺得后者的可能性太小,她就先不予考慮了。
而且就算那些人不是他們,她也可以從中獲得一些其他信息,總之就是百利而無一害。
藍光熒攔住了一個小童,向她問了那個被打的女生的位置然后去找她了。
她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不然怎么隨手找的一個人都知道那人的位置呢。
雖然他們四人都有了不錯的進展,但水鏡前的那幾個長老犯迷糊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怪了怪了,怎么他們的關卡是這樣的”,引來眾人側目。
有幾個長老見他一臉見鬼的表情對他發出鄙夷,他們現在這個年紀什么東西沒見過,用得著這樣驚奇嗎。
可見到謝清安他們的畫面后,他們默默收回了剛開始的那句話。
抱歉,這情景他們還真沒見過。
因為這里面出現的獸書秘境試煉是他們從未看見過的,不只是他們,往上翻幾代的那些老祖宗也沒見過。
奇了怪了,這怎么跟他們以往看到的不一樣呢,他們可從來沒聽說過獸書秘境里還有角色扮演,益智解謎類的試煉啊。
當然,他們可不會認為他們看到的是個假的獸書秘境,一定是其中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
于是一個長老說話了。
他先站了起來然后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許久沒說話,感覺有痰堵他的嗓子眼了。(他絕不承認自己是緊張了)
“諸位,你們之前可有誰注意這一個隊伍了?”
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出他之前并沒有注意。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你要問了,六長老不是對他們有所關注嗎。
對,六長老確實對他們一直都有所關注,但誰規定的知道就一定要說呢。
于是知道的不說話,不知道的也不說話,那個提問的長老只能悻訕訕的坐下了。
但不說話并不是代表心里沒譜,他們心中各有猜測。
眾人就這樣思緒翻滾的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