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水提心吊膽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放學。匆匆忙忙的收拾了東西，往外跑。放學人流量這么大，許優優也不敢直接對她做什么，但是把慌亂的人容易變傻，白水水為了不讓她看見，居然選擇了從后門走。

當即就被許優優的同伴逮了個正著，堵在小巷子口，這里人少，許優優很滿意。

“跑的可真夠快的啊，白水水同學。”劉真妍捏住她下巴，“我是不是說過放學別走，你當耳邊風是吧。”

一巴掌甩在白水水的臉上，立馬就起了紅印子。劉真妍這巴掌打得很響亮，讓白水水眼里泛著淚花，但是她不敢哭，因為她知道她要是哭了，會引起她們更大施虐行為，白水水在她們對夏瑞安下手的時候就發現了。越是表現的害怕，懦弱，他們施虐欲望就越盛。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輪到自己了，白水水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許優優在一旁慵懶的看著，“真妍，別打臉。這么漂亮的臉，打壞了可不行。”

隨即一瓶水潑在了白水水的臉上，“哎呀，手滑，不好意思啊。最近寫作業寫多了手酸了！”

許優優朝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立馬，把書包遞了過去。白水水認識那個人，是隔壁班的季小敏，原先也是被欺負的主，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許優優的跟班。白水水看著她，有些許疑惑，季小敏別過了頭，不想和白水水對視。

白水水想到夏瑞安早上也是這么看她的，自己和季小敏一樣的反應，不想惹事。

“我們也沒想為難你的，是你自己要跑的。”許優優小聲的說，像是為自己舉動做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鞭子，“不聽話是要挨打的。”

劉真妍看她拿出了鞭子，面色微變，然后放開了白水水，提醒道：“別想著跑，不然你會更慘的。”

鞭子看起來已經很舊了，上面的皮質有些脫落了，也不是很長。白水水不知道許優優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奇怪的鞭子，但是鞭子抽過來的時候她本能的想躲。越躲，許優優就抽的越厲害。直到校褲上出現一抹紅，許優優才停手。

白水水以為自己今天要被打死在這兒了。等許優優她們幾人走后，白水水扶著墻站起來，一時不知道該往哪里走。許優優說別的打臉，確實沒打臉，但除了臉，她現在哪哪都是傷，疼的她齜牙咧嘴的。

季小敏跑回來，把藥膏給她。說，“你不要怪我，我如果不這么做，我也會被打的，我不想被打。不想被孤立。”

白水水知道她說的是剛才她們離開時，踹她的那一腳。其實那一腳也不重，只是看著唬人。

在這里被打從來都不是什么稀奇的，被孤立才是最讓人絕望。白水水看著悠長巷子已經沒有了她們身影，好像這一身傷是自己長出來的。

許優優在學校里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但是在老師眼里她是一個三好學生，學習好，成績好，品德好。之前有學生去告狀，說許優優欺負同學，結果也是被反咬一口。許優優叫那個同學到衛生間，然后將水倒在自己都上，跑去老師那說，那個同學欺負她，還潑她水。老師也不聽那個同學解釋，說，“學校是學習的地方，學習成績不好，還僅是欺負同學可行，明天把你家長叫來。認知不到自己的錯誤，以后就別來上課了，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

得罪了許優優，意味著往后是無休止的報復。那個同學自那以后天天被圍堵，弄得一身傷，最后好像是轉學了。

白水水想自己若是告狀了，大概率也是請家長的命。還要承接著許優優之后，瘋狂的報復，她已經高三了，不能說轉學就轉學。她爸媽也沒有這個財力支撐她到另一個城市去上學，平安鎮就這么一個高中，她沒得選。

還剩下幾個月，過完就解放了。

~

今天比昨天更冷了，夏瑞安穿了兩件打底衫，又穿了一件襯衫，然后套上馬甲，再套了層毛衣，最后是校服。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臃腫，走的時候又拿了一件大衣套在外面，學校里是不讓校服外面套衣服的，校服要穿在最外面，所以一會到學校，得把大衣脫掉。

有了昨天教訓，夏瑞安決定多穿幾層，到時候就算被弄臟了，也不會那么狼狽。路過網吧時，正好對上從里面走出來的宋魚。

宋魚撓了撓頭發，問：“上學去？”

夏瑞安點了點頭。宋魚有些佩服她，昨天被折磨這么慘，今天還有勇氣去學校。“等我一下。”

說完，也不等夏瑞安反應，走到網吧旁邊的早餐店，買了幾個包子和兩杯豆漿。轉過身的時候，夏瑞安已經走的有些遠了。

“喂，走什么走啊，說了等我一下。”宋魚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了上去，把其中一杯豆漿塞進她懷里，“天氣太冷了，喝點暖暖身體。要包子么？”

宋魚也沒指望她回答，自個拿著包子啃起來，夏瑞安餓不餓宋魚不知道，但他自己是真的餓了。通宵了一個晚上，兩眼放昏，饑腸轆轆的。三兩下就啃完了一個包子，又拿出一個，問：“真不吃嗎？這家包子挺好吃的，而且很衛生哦！”

夏瑞安扭頭懷疑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秘密。”

宋魚不說，夏瑞安也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到了校門口，宋魚向她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夏瑞安進了教室，把外套塞進抽屜里，白水水還沒來。不過夏瑞安也沒在意，因為昨天的事情，夏瑞安覺得這個學校里沒有什么人是值得她在意的。

許優優一腳踩在她腿上，撩起她的下巴說道，“昨天跑的很快嘛！不過白水水就沒這么好運了，她可是替你挨了揍的。”

這話被剛進來的白水水正好聽見，她望向夏瑞安，眼神有些復雜。夏瑞安不知道白水水有沒有聽信許優優的話，但是看著白水水還略帶紅腫的臉，能看出來白水水昨天沒少挨打。

夏瑞安沒有在意，下巴被許優優捏的生疼，抓緊的拳頭又慢慢松開了，她知道如果自己還手了，就會更慘。除非她有能力把許優優揍到害怕，即便能揍到許優優害怕，以許優優家庭背景，她很可能會被開除。而許優優除了受點皮肉之苦之外，沒有任何影響。

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夏瑞安不想做。媽媽還想在這安穩的生活，不能因為她而毀了。夏瑞安告訴自己要忍耐，等上了大學就會好了。

很快上課鈴聲響起了，許優優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乖巧的令人覺得剛剛充滿戾氣的人不是她。

秦恒老師踩著鈴聲進來的，這是他的習慣，所以許優優剛剛在第一聲鈴聲響起的時候就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維持了兩年多乖乖女形象，許優優還是很重視的。今年的省三好學生不出意外的話，她會有一個名額。

“夏瑞安，一會下課來一趟辦公室。”秦恒掃了一眼教室，看座位上坐滿了人，也就沒點名了，“上課。把周末的測試卷拿出來，今天我們講最后一道大題，這是高考的必考題型，到現在還有人不懂什么是矩陣的，給我回去好好復習。這道題……”

白水水翻找了半天的試卷，沒找到，任命抬頭看著黑板，有些迷茫。她不是一個會讀書的女生，別人學一遍就懂的問題，她要學好幾遍，還不一定懂。所以從小到大，都被嘲笑為傻子，腦子有問題。但她知道自己沒問題，只是接受能力比較差，并不是比別人笨。

夏瑞安把卷子往中間挪了挪，雖然剛才白水水看的她的眼神不友好，但是一碼歸一碼，她不會計較這個，沒意義。

下課之后，夏瑞安跟著秦恒老師去了辦公室。

“昨天為什么逃課？”

“昨天椅上被同學不小心弄到了膠水，粘在了身上，所以就先回去清理了。”夏瑞安輕描淡寫的說，并沒有把許優優等人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她覺得老師不會相信，許優優一個老師眼里三好學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到是老師說不定會覺得她撒謊，誣陷同學。

眼下最大的目標就是考一個好成績，離開這里。夏瑞安不知道許優優等人虐人的興致什么時候能結束，但無比希望自己能撐過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