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一目了然,知道她不開心,和開心又或者說是在鬧小脾氣。
不知道為什么薄言就想讓她對自己鬧小脾氣,好像只有這樣他的心里才會有點開心的樣子。
姜染壓下心里的怒火后開始寫題,她寫得不快不慢,時間也一點一點的往后流著。
她刷了四五頁題看了一眼腕表,已經(jīng)快六點了,夕陽順著窗戶斜射進窗戶里面,平鋪在桌子上。
這紫外線照得她臉頰熱熱的,正轉(zhuǎn)著筆的左手停了一下,放下筆看向窗外。
外面的云霞已經(jīng)被染成了漸變色,由淺黃過渡至橘黃再輾轉(zhuǎn)為淺紅最后變?yōu)榧t色。
太陽靜悄悄的藏在云邊,露出半個圓滾滾的額頭,它的對面正是逐漸變成黑色的深藍。
江城雨終于回來了,他把一箱子的荔枝放在地上,又把飯擺在桌子上擺好,自從知道姜染羊肉茄子過敏,薄言就吩咐了園田的人,以后的菜都不許有這兩樣?xùn)|西。
知道她喜歡荔枝,就讓人空運荔枝,定做了荔枝味的蛋糕和荔枝果汁。
姜染看著桌子上多了個蛋糕和一杯果汁也沒太在意,她放下筆走道桌子旁,準(zhǔn)備吃飯。
屋子里的光線慢慢的暗了下來,江城雨走過去按開了燈,屋子里瞬間亮堂了起來。
薄言也坐下,他把蛋糕盒打開推到姜染旁邊,拿起吸管撕開包裝給扎進果汁遞給她。
動作極其熟練,跟韓朝陽的手法一樣的熟練,只是韓朝陽是她給鍛煉出來的,薄言這熟練程度也不知道是被那個女生訓(xùn)出來的。
姜染愣了一瞬,薄言看她愣著就緩緩道:“快嘗嘗。”
聽到聲音后姜染回神接過來喝了一口,濃濃的荔枝味進入口腔,酸酸的,咽下去之后舌頭上還殘留著荔枝的香甜,很好喝。
她淡淡的想著以薄言這樣的優(yōu)秀程度,會有過多少個女朋友……
不過很快就不想了,因為她被滿口的荔枝香味占據(jù)了思想,暫時不想去想那么多。
她又挖了一口蛋糕,進嘴后滿嘴的荔枝香,她又吃了兩口皺著眉吐出來一個東西道:“好吃是真的,但是做工不太行。”
薄言看著桌子上的一毫米大的荔枝殼,這都能給吃出來,他也是真服了她了。
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把她養(yǎng)大的,他很想去請教請教,去學(xué)習(xí)一下這么挑食的小家伙要怎么養(yǎng)。
單單就是想想都覺得挺好的……
江城雨看著她扒了兩口米飯道:“小染染,你這嘴,不一般啊,怎么啥東西都能挑出來。”
姜染沒說話只是喝著果汁,很好喝,她把蛋糕往旁邊推了推,把飯盒拉過來,吃了兩口米飯。
薄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蛋糕抬眉看她道:“不吃了?”
他以為她不開心了,心里莫名緊張起來,生怕她說自己不喜歡這些東西。
姜染咽下嘴里的米飯緩緩道:“再吃就吃不下飯了。”
他送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好笑。
江城雨又夾了一塊糖醋里脊笑道:“怎么,怕我們吃到蛋白質(zhì)?”
姜染看著眼前這個滿嘴跑火車的人,不知道該怎么把話說死,好像話到他哪,就沒有能堵死的。
薄言看著姜染看看蛋糕又看看白米飯,最后選擇了蛋糕,她又吃了兩口蛋糕就拿著果汁走了,回到了桌子邊上刷題。
蛋糕不大,她快吃完了只剩了小小的一塊,薄言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進嘴里,荔枝味很濃郁滿口的荔枝香味很好吃。
江城雨看著薄言皺著眉犯賤式花樣作死道:“嘶,哎,薄爺,我記得……你不愛吃甜食啊,更不喜歡吃蛋糕,你……上次被靖瑤逼著嘗了一口,就再沒進過薄家的大門,就算給她送東西也是我們?nèi)ニ偷模屯昃妥撸唬恪?/p>
薄言低頭看著飯盒里的白米飯打斷他道:“現(xiàn)在想吃了。”
江城雨雖然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薄言對姜染一定有感覺。
姜染沒回頭依舊把下巴擱在右手臂上,看著習(xí)題,左手拿著筆似乎是在認(rèn)真的寫題。
薄言見過她的字,很俊秀很好看,筆鋒凌厲而又不失溫婉的那種,很有感情色彩,每個字的背后都像是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就算是現(xiàn)在被譽為“當(dāng)代王羲之”的書法大家傅京云在運筆的感情上,也稍為遜色一點。
江城雨看了一眼姜染,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他說的那些話,他就覺得以自己多年的經(jīng)驗看來,這倆人絕對是對彼此有點意思的。
就是姜染沒動靜依舊是原來的那副模樣就讓他有點摸不準(zhǔn)了。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江城雨拆開那一箱荔枝,里面的荔枝還帶著樹枝,好像是怕放壞一樣。
又好像是想讓人體驗一把從樹上摘的快樂。
他拿出來一枝,拽下來一個荔枝,殼很硬,他摳了半天,才漏出來半個果肉,白嫩嫩的果肉露出來,江城雨就覺得剛才剝得值了,他嘗了一口,很新鮮。
真不愧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夠新鮮,夠好吃,夠甜。
他又拽下來兩個,放到姜染的桌子上敲了敲桌面道:“鮮嫩多汁,薄爺特意給你空運的,嘗嘗。”
姜染淡淡的哦了一聲,拿起一個,兩手輕輕一捏,荔枝殼就崩開了一道口子,把整個淡紅色的殼分成了兩半。
她沒有把殼剝下來,而是把殼往兩邊開到一半,順著吃掉了果肉,在里面剩下了一個黑乎乎的核。
合起來還是一整個,這一看熟練程度就知道肯定沒少吃。
江城雨剛剛剝了半天,現(xiàn)在看著姜染幾秒一顆,心里瞬間有點崩……
原來荔枝還可以這樣剝,為了做這個蛋糕和果汁,昨天園田的人愣是剝了一天的荔枝。
他們本來要做飯的手都剝腫了,現(xiàn)在這人剝荔枝一秒就剝開了,看得江城雨是目瞪口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興趣關(guān)心她到底對薄言有沒有興趣了,只對姜染剝荔枝的技術(shù)感興趣。
他右手虛握著,抵在唇邊輕輕磕了兩聲道:“內(nèi)個……姜染,你怎么剝的荔枝,教教我唄。”
姜染看著他放下筆,毫不吝嗇的又拿了一個荔枝,開始教他道:“看這有條線,你捏著這一捏就開了。”
說完又吃了一個,江城雨試了一下,果然,真的開了……
原來真的應(yīng)驗了他小的時候數(shù)學(xué)老師的一句話:“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變成老師傅,就你這一口想吃個大胖子,還沒學(xué)會爬就想平步起飛的,想的不少,你以為你是天才啊,天才也需要勤能補拙。”
原來吃荔枝也是需要熟練程度的,沒熟練套路剝都剝不快。
江城雨算是悟了,原來他離成功只差了一個勤能補拙,他想了想自己這兩年干的最勤的,好像……只有抱薄言的大腿……
……這抱大腿……也,得勤……
薄言出了心理咨詢室的門,站在走廊邊上抽煙,他煙癮挺大的,就這一會兒就忍不了了。
姜染吃完荔枝去洗手的時候,看見了靠在門邊吸煙的人,煙霧緩緩升騰,他的喉結(jié)也上下滾動了一下。
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薄言從來不系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扣子,她又回想到哪天她的唇碰到了那片地方,心里忽然一緊。
臉?biāo)查g燒了起來,她顧不上那么多,轉(zhuǎn)身就跑。
薄言看著自己手里的煙,還以為是煙嗆到她了,就把煙給掐了。
姜染跑到洗手臺前,心臟“怦怦怦”的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