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揉了揉她的頭緩緩道：“業務挺熟練啊。”
姜染：“……”
熟練你個大頭鬼。
淮書取完登機牌后回來就看見姜染臭著臉，淮書把東西遞給她后，直接往飛機上走。
薄言看著她的背影沒吭聲，只是他嘴角的笑意沒收，淮書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
下了飛機，幾人直接回了青花苑，姜染一路上都沒說話，也沒看他一眼。
姜染頭上扣著帽子進了房間后摘掉帽子打開了電腦，上面跳出了一個視頻電話。
姜染接聽后，一個異國男人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用蹩腳的中文略有寫不滿：“姜染，你明明說過你會回來。”
她確實回去了，只不過沒去見他而已，再說了如果去了國際刑警大隊，她還能回來？
所以她沒吭聲聽著他說：“你怎么這么不君子，中國有句古話不是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么……”
姜染：“……”我不是君子。
他的嘴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姜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由他去說反正她不占理。
忽然，房門咔嚓一聲姜染出于本能的立馬伸手啪嗒一聲合上電腦，看向門口。
薄言看她一眼轉身關上門，向她走過來，看著她一手搭在電腦上，緩緩道：“少玩點。”
姜染沒吭聲，幸好是他沒發現，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件事兒不能讓他知道。
好像心里總想著把這件事情藏起來一樣，不想讓他看見不想讓他知道。
薄言看著她揉了下她的腦袋，在旁邊坐下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姜染轉頭靜靜地看著他，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邊敲著。
時光靜靜的，沒有一點波瀾，歲月靜好，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
……
傍晚，姜染準備出門，她有一段時間沒見趙青霞了，打算去看看，薄言有一場臨時手術。
要說也是這個月她的手術已經做完了，西樓那位還沒有動靜呢。
姜染到了東樓后直接去了趙清霞的房間，她跟她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趙青霞難免不會想她，她摸著姜染的臉開心的像個孩子，但是張口卻不知道說些什么，于是就只顧著傻笑了。
這似乎是每個老人慣有的特征，也許是有一肚子話要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趙青霞拿出來了一些荔枝放在姜染旁邊，笑著：“晴晴最近在學校怎么樣？”
姜染愣了一下，她重回學校的這件事沒什么人知道，林擎沒有那么閑。
趙青霞看出了她心事緩緩道：“你姐姐來過一次，跟我說了。”
姜染并不意外，點點頭道：“挺好的。”
趙青霞從袋子里拿出一個荔枝剝開后遞給姜染：“和同學相處的怎么樣？”
姜染就是個中央空調，冬日自動冰封，夏天覺不到熱，她那冷淡的模樣處處透著不好惹的氣息。
怎么說都不會有人愿意主動跟她一起玩，除非是她先理的人家，或者是有人腦抽。
姜染把荔枝塞進嘴里，緩緩道：“挺好的。”
趙青霞會信？當然不會，自己的女兒她自己還不了解，她什么事情總是自己壓在心里。
表面上什么沒有，實際上事情多了去了，趙青霞本來還想著再說點什么。
結果就被姜染搶了先：“媽，你睡會？”
她不想說，她也不太好再逼問下去，點點頭把捶腿用的小錘子放到一邊。
掀開被子躺下了，姜染把窗簾拉上給她掖了掖被子，趙青霞的聲音飄過來：“晴晴，你把自己壓死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姜染的腦子卻嗡的一聲響，趙青霞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趙青霞很聰明，上一次薄言來只是把記錄和檔案給她看了一眼，她就想到了。
趙青霞看她彎著腰沒動，她繼續道：“染染就染染吧，我也把她當女兒，所以，是一直都沒放下，不是毫不在乎。”
姜染每天都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躲過韓家一次又一次的懷疑，躲過韓燕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她很累可不能說，她很怕可不能退，她想找人幫忙，可是她找誰去，她該找誰去……
林擎？梁沫？不，這是韓家自己的事情，她怎么能夠讓他們再為自己這一點破事兒擔心。
她無助，絕望的時候是梁沫拉了她一把，可是人不能總是有數不盡的麻煩，這樣幫你的人也遲早有一天會厭煩。
趙青霞看著她，姜染直起身站好后低著頭，她不敢看趙青霞的眼睛，她怕自己忍不住。
姜染盯著地板上的縫隙：“媽，我……只有把自己當成姜染，才有活下去的勇氣，韓晴身上背著兩條人命，太沉重了。”
她眨了眨眼，咽下喉嚨里呼之欲出的酸脹感，強壓著眼淚：“您……就當我是在逃避這些東西吧。”
趙青霞看著姜染沒再說話了，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姜染的性子有多倔。
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回頭的機會，不出她所料的話韓燕已經知道“姜染”的存在了。
姜染坐在床腳等著趙青霞睡著，可是她哪能睡得著呢？
過了三分鐘左右，她閉著眼睛道：“染染，你回去吧，今天不是周末，再說了，都高三了，搞好學業最重要。”
姜染一愣，聽到“染染”這個稱呼她心里一震，她母親這是接受了她的做法。
她略微有些僵硬的點了下頭，起身出去順帶捎上了門，她呼出一口氣。
頓時感覺心里舒暢不少，因為她終于不用再多一個隱瞞的人了，重擔自然減輕了一些。
剛出門就聽到護士站那邊的吵鬧聲了，單聽聲音鬧得挺大的一件事。
畢竟是東樓的主事，她想著去看看怎么回事兒，突然一聲尖叫傳入她的耳蝸。
那是小蘭的尖叫聲，她走過去撥開人群就看到一個男的抓著小蘭的頭發把她摁在地上。
嘴里還不停的大喊著：“都是你們害的！”
姜染皺眉，冷聲道：“住手！”
那男的回頭看著姜染，大喊道：“哪來的小屁孩兒，老子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姜染看著他還不松手，冷笑了聲緩緩道：“抱歉，這事兒還真歸我管。”
她聲音很淡，透著冷意，男人還想再說什么結果姜染幾步走了過來直接上手。
她捏住他的后脖頸使勁往墻上一撞，男人吃痛五官扭曲，暴怒：“艸你娘的！”
姜染瞇了瞇眼，聽著這句臟話，莫名的刺耳，她右手食指彎曲，關節直戳男人的臂彎。
他手一麻松了小蘭的頭發，她按住男人笑了聲：“給你三秒，把剛才的話給我咽回去。”
她聲音冷冽，現在的她眼角已經染上了一絲戾氣，處處都透著不好惹的氣場。
外面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尖銳極了：“打人了！醫院打人了！快來看看吶！這還講不講理啦！”
說著說著她便坐在地上哭著捶地板，撒潑打滾起來，邊哭邊嚷嚷，這一看就是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