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叮囑零小心小心再小心后，蘇恩曦決定讓她第二天就再去找大地與山之王一趟。
夜長夢多，拖得越久幺蛾子越多。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零就提著個手提箱出發(fā)了。
京城這個地方，外國人說少不少，說多不多，06年的時候外國常駐人口大概有七八萬，因此零一個金發(fā)碧眼的老外走在大街上倒也算不得過于顯眼。
算起來，這還是零第一次來華夏，雖說她本人沒有什么旅游觀光的意愿，但視線還是會在大街小巷里稍作停留。
純羊肉串十塊錢一串，龍珠串二十五元一串，金蟬二十元一串……金蟬是什么東西？
零愣了一下，心里不太確定這個蟬和《新華字典》里的蟬是不是一個意思。
華夏人……不會還吃這種東西吧？
“唷，外賓來參觀啦。”
有人從零背后的鉆了出來。
“兩串蝎子兩串蟬，這兒是四十塊。”
夏彌熟練地從老板手里接過兩個塑料袋，轉(zhuǎn)身將其中裝著蝎子那袋遞給零。
“喏，熱乎的。找個地兒坐著聊？”
大概過了有兩秒，零才接過來：
“謝謝。”
她打開塑料袋里的紙包，只見里面赫然躺著兩只焦脆棕褐的蝎子。
“……我能還給你嗎，我付錢。”
零誠懇地問道。
“不能，就當(dāng)是談生意的開胃菜了。”
夏彌笑的呲牙咧嘴，這個俄羅斯小女孩看起來傻傻的，有點像她那個癡呆的哥哥，也有點像那個木頭一樣的楚子航。
見此，零沒再說話，只是把提袋子的手稍稍拿遠了一點。
“走，去王府井廣場那家M記，那可是92年第一家開業(yè)的，有歷史底蘊！”
夏彌一邊說著，一邊腳步輕快地向著街道的另一邊走去，毫不在意自己的后背就這樣完全暴露給了一個第二次見面的人類。
零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突起，那是一把奧地利生產(chǎn)的格洛克17，里面填裝著世間罕有的賢者之石子彈。即便是四大君主也無法控制純粹的精神元素，這是迄今為止唯一能夠殺死龍王的手段。
當(dāng)然，前提是她有機會活著扣下扳機。
“怎么樣，高級吧。”
夏彌指著那個比人還高的黃色M招牌說道。
“嗯。”
零隨口附和，比起薯條漢堡她更想早點找個地方把手里的炸蟲子扔掉。
“想都別想，你要是丟了我花錢買的東西我就殺了你。”
夏彌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轉(zhuǎn)頭露出小虎牙威脅道。
……
“你牛。”
看著俄妹將蝎子串插進巧克力圣代里，拔出來一串沾著冰淇淋和巧克力醬的不明物體，龍王小姐發(fā)出了由衷的贊嘆。
“這個箱子里就是我們承諾給你的東西。”
零一口咬下她的全新甜品（？），從桌子底下將手提箱推給了夏彌：
“需要驗驗貨么？”
夏彌挑了挑眉毛，雖然早有猜測，但是她還是很難相信黑王的血肉會被裝在一個手提箱里。
在龍的世界里那是像圣杯一樣尊崇的事物，哪怕是用秘銀作為載具也顯得褻瀆。
“看來你們有一位相當(dāng)優(yōu)秀的煉金術(shù)師。”
她將手放在皮箱表面，感受著那繁復(fù)煉金矩陣下的躁動。
“確實是我那位‘父親’的基因，你們很守承諾。”
夏彌收回了手，這種氣息造不得假。
“我記得你還有幾個問題想問。”
零擦了擦嘴，說道。
“是。”夏彌點頭：“你們對奧丁知道多少？”
“不多，但應(yīng)該有一些你不知道的東西。你知道奧丁的那些傀儡么？”
“傀儡？”
“這個世界上戴面具穿白袍身上燒著金色火焰的人不止一個，他們都能夠控制死侍，在現(xiàn)實與鏡面之間穿梭。”
“不可能。”
夏彌否認了零的說辭：
“你說奧丁可以批量制造龍王級別的打手？別扯了，他要是有那個能力早就坐上真正的王座了。”
零從懷里掏出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
“這是我們從宗氏會內(nèi)部獲取的資料，當(dāng)然你也可以認為是我們合成出來騙你的。”
夏彌睜大了眼睛，錯愕地看著天空與風(fēng)之王從鏡子中鉆出來的一幕。
“……那老頭就這么死了？”
“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這樣。”
“……”
“……”
桌子兩邊，一人磨著牙齒，一人往嘴里塞著蛋撻，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還有這個。”
零見夏彌還是不怎么信，就又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半塊面具碎片：
“比起我，你應(yīng)該對這張面具更為熟悉。”
夏彌輕輕撫上那張銀白色的面具，那些血管狀的怪異突起如龍蛇般游走在蒼老的假面上，像是相互糾纏又像是彼此撕咬，卻又在斷口處整齊地戛然而止。
“……是他。”
耶夢加得當(dāng)然不會忘記，她曾在那座高架橋上，那個雨落狂流之夜中，遠遠地窺見過神明的面孔。
“這塊碎片是從視頻里那個小子的尸體上拿走的，你覺得他像是奧丁嗎？”
夏彌沉默著搖頭。
是了，既然不是奧丁的人能獲得他的權(quán)柄，那么世界上究竟有多少個奧丁……又有誰能說的清呢？
“你們害怕我成為奧丁……呵，或者說他的人偶，因為這樣會對你們的計劃造成破壞。”
夏彌將面具碎片重新推回零的面前，說道。
“以前可能是這樣沒錯，”零頓了頓：“但現(xiàn)在不是了。”
“你認為我對你背后那位構(gòu)不成威脅？”
夏彌覺得有些好笑，什么時候輪到人類瞧不起龍王了，難道是因為自己表現(xiàn)的太好說話了？
“隨你怎么想，我只希望你能夠遵守約定。”
零起身，端著餐盤準(zhǔn)備離去。
“等一下。”
夏彌轉(zhuǎn)過椅子：
“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你叫凌波麗么？”
俄妹愣了愣，冰封般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
“Zero，凌波麗是什么？”
“你居然沒看過EVA！”夏彌作捂胸口沉痛狀：“明明就是凌波麗的說！”
見零還是那一臉面無表情，夏彌撇撇嘴：
“真是沒勁......算了算了，你趕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