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事也就怪了,你們聽說過有考上京華大學不去上的嗎?”秦祖倫問道,“現在周四圍莊,能考上大學的,就算是普通大學,都像是中了狀元一樣,不用說是京華大學了。
他張彩云心勁那么高,孩子好不容易考上了京華大學,她都不讓他去?
現在上大學,政府可都有補貼。以小峰的成績,獎學金每年肯定少不了。有些窮苦人家的大學生,每年都還往家里寄錢呢。
她張彩云家負擔是重,可她每年養那么多的兔子,那么多的雞,還養豬,平時又省,怎么算算,都還沒到孩子上不起學的地步。
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
“會不會,小峰其實根本沒考上什么大學,秦豐年兩口子一直都是在打腫臉充胖子,這臨近開學了,實在充不下去了,就說小峰不去上大學了。”秦玉成道,“正好碰上外地人去白河收石頭,他們一家人就借著這個由頭,名正言順地不用去上大學了?”
“那應該不會。”山姆大叔道,“小峰那京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看到過了,有京華大學的大紅印章呢,不會有假的。
再說了,小峰平時考試,在整個年段里,都是第一的,這個青璇都可以作證。”
“平時學校里的成績,都是可以作假的。”秦玉成道,“錄取通知書就更容易作假了,只要私刻一枚京華大學的印章,就能辦到。”
“我還是不相信。”山姆大叔道,“小峰打小學習就好,都是考第一,這個我是知道的。”
“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樣的人,就會發生什么樣的事,再離譜也不奇怪。”秦玉成道,“有時候,咱們身邊的,以為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不一定是他突然就變了,很可能是,咱們平時并沒有真正的了解他,看到的都是表面。
這就是人不可貌相。
關鍵是,要不是這樣,那小峰的事情,又怎么解釋呢?”
“我覺得,不可能是這么回事。”山姆大叔道。
“那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豐年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山姆大叔道,“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去弄一張假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他這人我還是了解的,不可能做得出來。”
“他做不出來,張彩云那么滑頭的人,總做得出來吧?”秦玉成道,“他們兩母子,難道不會背著豐年做這件事情?”
“我還是覺得不可能。”山姆大叔道。
“那你怎么解釋這件事情呢?”秦玉成問。
“我現在還想不明白。”山姆大叔道,“不管怎么樣,小峰要是不上大學了,他跟青璇的事情,也就不可能了。”
“本來就是。”秦玉成道,“青璇大學畢業后,肯定是公辦老師,最起碼能進縣城。
俺家曉宇,雖然考上的是師專,比青璇差一點,可畢業后,也能在縣城安排公辦老師呢。
我倒覺得,曉宇和青璇倒是挺般配的。”
秦玉成所說的秦曉宇,是秦玉成的兒子,今年剛剛考上海灣師專。
“嘿!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呢?”山姆大叔心里好笑,嘴上卻說道,“曉宇是不錯,將來能當公辦老師的。”
聽了秦玉成的話,又見山姆大叔這么說,秦祖倫也覺得好笑,心道,這個玉成,還真懂得見縫插針。
可是,人家青璇是什么人材,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條有身條,你家曉宇個子還沒人家青璇高呢,長得也不咋地,怎么看都不相配呢。
這么想著,秦祖倫卻說,“嗯,你們兩家倒是門當戶對,孩子也都有出息,要是能夠結親的話,那就太好了。”
“唉,就怕青璇死心眼,舍不下小峰呢。”山姆大叔道。
“就看你金堂大鍋想不想了。”秦玉成道,“誰不知道你金堂大鍋在家里是一言九鼎啊?你發一句話,誰還敢不聽啊?”
“就是。”秦祖倫道,“俺家玉玲是還小,要是再大幾歲的話,我都想跟玉成結親呢。曉宇這孩子,是真的不錯。
玉成跟咱縣教育局的劉副局長又是好兄弟,劉副局長在市里和省里又有吃勁人,等到青璇和小雨畢業的時候,劉副局長可能都已經當局長了,安排工作的事情,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這我還真不是吹牛的。”秦玉成道,“等曉宇畢業了,安排他進縣城當個公辦老師,還是沒問題的。”
“好吧,小峰要是真不去上大學了,我就做做青璇的工作。”山姆大叔道。
“關鍵是,過不了多長時間,青璇就去北城上大學了。”秦玉成道,“我聽說,越是大地方的大學,越是高級的大學,學校里男女同學談戀愛的越多。
最好這事,在青璇上大學之前就能定下來。”秦玉成道,“定下來了,孩子們就不會七想八想了。”
“俺家青璇就不是那樣的人。”山姆大叔道,“她就知道一門心思學習,不會在學校里談戀愛的。”
“不會在學校里談戀愛,那小峰是怎么回事啊?”秦玉成調侃地看著山姆大叔。
“他們兩個從小一起玩到大,一起上學,都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這也就是碰巧了,這又不算談戀愛。”山姆大叔道。
“不算談戀愛,你們兩家還打算在他們上大學之前,把婚姻大事定下來?”秦玉成問。
“誰說定下來了?”山姆大叔道,“這件事情,他秦豐年和張彩云一句話都沒對我說過,我憑什么定下來啊?”
“沒定下來就好。”秦玉成道,“你看豐年家那個情況,張彩云脾氣又那么壞,講句難聽的,就算小峰去上大學,回來有了正式工作,青璇要是嫁過去,還不一樣受苦啊?”
“對了,玉成,既然你在縣里關系這么好,那你托人打聽一下唄,一是看看藍寶石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就是想辦法搞清楚,縣里領導是不是真的請小峰去省城和北城鑒定過藍寶石了?”秦祖倫問。
“他都惦記我閨女呢,還讓他去打聽?那還不等于是,公雞請狐貍去打聽事情?”山姆大叔心里好笑,“俺青璇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條有身條,現在又考上了名牌大學,到時候分配到縣城當老師,好小伙還不由著我們挑?
你家曉宇長那樣,還是個海灣師專,能當個小學公辦老師就不錯了,還能怎么樣?”
“怎么樣啊,金堂大鍋。”秦玉成問山姆大叔。
“好吧,等我回去以后,先探探閨女的意思。”山姆大叔道。
與此同時,白河公社附近一個四合院,正屋的一個房間里,一名白皙高大的中年男子和一名黑瘦青年男子,正在跟鄭兵交談。
高大中年男子是鄭兵同父異母的二哥,叫鄭毅,是香島鄭氏珠寶公司的總經理。
黑瘦青年男子是鄭毅的助手兼保鏢,叫劉凡。
“咱們收的藍寶石有20噸,花了50萬元,要是真的提高40倍的話,那就是2000萬元。”鄭毅道,“我已經通過叔叔,向北城和省城那邊的朋友都了解過,價格提高已經難以避免了,關鍵是要想辦法,提高幅度盡量低一些。哪怕只提高10倍,也是可以的。”
“可是,現在不管是張建設,還是齊正,都死咬著40倍不放。”鄭兵道,“恐怕就連30倍,他們都不肯啊。”
“聽說提高40倍這件事情,是那個秦峰提出來的,是不是從這小子身上開刀?”鄭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