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雅心中的緊張感迅速降低。
她都做好了和這守衛要是還不理人，就用符的準備，結果用錢就打發了？
江然說得果然有道理，死人果真也是人。
正這么想著，守衛又立馬作出了不是人的行為。
只見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將臉對準了紙錢。下一刻，紙錢燃燒生成的黑煙，像是被吸住了一樣，鉆進了他的鼻孔和嘴中。
“他把錢吸進去了？”
最古怪的是，紙錢怎么燒都會留下一些殘渣，但守衛這么一吸，卻是半分殘渣都沒有留下。
江然一直看著守衛，敏銳地察覺到，守衛吸了錢后，眼里似乎有了一些神采。
下一秒，守衛抬頭看向江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江然知道他在等自己發問。
見此，江然心下大定，當即開口。
“先生，我和我朋友受人所托，前來調查車庫里的異物。所以首先我想問你的是，車庫里除了你這樣的存在，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
守衛聞言依舊面無表情，也沒說話。但他似乎聽懂了江然的話，緩慢地點了點頭。
見守衛沒說話，江然頓感詫異：“你，不能說話嗎？”
守衛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仿佛沒有聽懂一般。
“江然，這家伙怎么回事？聽得懂我們的話，但不能說？”
“看樣子似的，他跟樓里的住客有些區別。”
“不止有，還很大吧？”曲雅觀察著說。
樓里的住客都能說話，曲雅也從他身上沒有感受到那種難以言喻的氣息，小豆就更不用提了。
“再交流看看。”江然小聲說了一句，問：“先生，那請問，除了有別的東西，你有沒有看見過別的人進來？”
曲雅直接摸出手機翻出一張高仁的照片，遞給江然。江然接過舉在了守衛的面前。
明顯地，江然看見守衛的眼睛聚焦在了照片上，隨后僵硬地抬起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江然和曲雅循著看去，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
“那邊嗎？”
隨后，守衛手指緩緩一變，指了指地下。
“還在下一層樓？”
守衛聞言放下手，目光呆滯地看向前方。
曲雅和對視一眼，道：“這守衛似乎不是很好交流的樣子。”
“嗯，只能說有一定的意識。”
“那他說的話，你怎么看？”
“只能當成真的聽。”
江然腦袋迅速轉動，盤算著已知情報，繼續問道。
“那先生，除了照片上這個人，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守衛聽到江然的話，再度緩慢又僵硬地點了點頭，然后抬手指向了之前的方向，又指了指樓下。
“高仁聯系了同伴！”
曲雅聞言先是一愣，隨后驚覺過來，她只記得高仁是異教徒，但差點忘了他背后的團體。
的確，高仁這么跑出來，很可能聯系自己的同伴。
江然則沒多少驚訝，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隨后，守衛突然收回手，然后緩緩站了起來。
曲雅見狀一下子就按住了自己的腰包，江然則微微蹙眉，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聽到車庫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鐘聲。
“咚！”
悶沉的響聲像是波紋一樣在負一樓散開。
這一聲將曲雅嚇了一大跳，差點叫起來。
但還沒來得及，就聽到旁邊的江然一聲悶哼，捂住了自己的頭，彎下了腰，似乎要摔倒。
“唔！”
“江然，你怎么了？”曲雅連忙抓住江然的胳膊。
“我的頭突然好痛！”江然彎著腰咬牙道。
曲雅大驚，這怎么可能，是因為這鐘聲嗎？
江然也不多說，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覺得這鐘聲直接在他腦子里響起，直接鎮得他頭暈目眩，想要嘔吐。
同時，他的腳下冒出一陣扭曲的黑紅色的霧，不過因為黑暗，曲雅完全沒注意到。
好在鐘聲只響了一聲，隨后就漸漸恢復了安靜。
江然的頭痛也迅速消退，整個過程只持續到了不到一分鐘。
江然按住太陽穴緩緩起身，曲雅忙問：“江然，你沒事吧？”
“沒事。”江然揉了揉太陽穴，緊蹙著眉頭：“剛剛那鐘聲哪兒來的？”
“不清楚。”
“以前聽到過嗎？”
“我在這兒住了這么多年，從沒聽到過。”
“這么響都沒聽到過嗎？”
“完全沒有，而且那聲音好像寺廟里的那種敲鐘聲。”曲雅十分疑惑：“這下面還有個寺廟不成？”
江然搖頭，直接看向守衛，正準備問問他，守衛卻轉身離開了。但他走得很慢，似乎沒有要逃跑的意思。
“江然。”
“跟上。”
猶豫了一秒鐘，江然決定跟著守衛觀察看看，他覺得必須搞清楚這鐘聲的來源。
曲雅有些擔心江然的狀況，但此刻也沒法出去，只能點頭。
不過這次，她沒放開江然，而是就這么挽著他的胳膊，扶著他。
二人跟在守衛后幾步的距離，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守衛也沒理會他們，直愣愣地往前走著。
走了大概一分鐘，江然和曲雅兩人都看出了他在干什么。
“他在巡邏。”
“巡邏？他現在還要巡邏？”
“不清楚。”
“那剛剛的鐘聲就是提示他該工作了？”
“或許。”
除了這個猜測，江然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但是他很在意一點，那個鐘聲為什么也會對他造成影響？
難道是因為他帶著賀蕓，劉老頭，還有小豆？
江然看了看腳下，他剛剛看到了自己的腳下一陣扭曲，無疑賀蕓是受到了影響的。
可賀蕓是鬼，他是人。怎會相同？
還是說他身上有什么和賀蕓相同的特質嗎？
一想到這一點，江然一下就想到了之前賀蕓朝他嘴里吐的紅霧。
是因為這個？因為自己體內有賀蕓的力量？
江然始終沒搞懂那紅霧到底是什么，在賀蕓不會說話的情況下，他完全想不明白。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江然覺得自己必須找到鐘聲的來源，也必須想辦法消除這個影響。
那鐘聲給他的感覺實在難受，他可不想遇上高仁和他同伴的時候，突然被這鐘聲鎮暈。
二人跟著守衛，不知不覺來到了負一樓的中央，在曲雅手電筒的作用下，江然看見那兒有個收費站。
這棟大廈是上世紀修的，還沒實行掃碼收費，所以有收費站。
兩人本來并沒關注，但是前方的守衛突然停下了腳步。
下一刻，一聲清脆的叮咚聲響起，收費站那兒的電梯門緩緩打開，但由于老舊，發出了十分刺耳的聲音。
江然不由得驚訝。
“這破電梯還能用嗎！？”
曲雅也很緊張。
“明顯不能吧？”
江然也不多問，直接拉著曲雅躲在了一旁。
下一刻，電梯里走出七八道人影，有男有女。
仔細看去，都有著人的外形。
但他們那僵硬且無神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他們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