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板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便述說道:“此事源于一個玉觀音,西州州長錢起曄派你父親護送此物,其實是將此物送到北州李傲宅邸。”
“此物不知有何奇異之處,錢起曄親自將此物送至石門鏢局,他命令我用盡手段,將玉觀音從石門鏢局搞出來,這黑鍋就讓石門鏢局來背。”
“那你不是換出了玉觀音,為什么還要...?”石柏打斷對方述說,于老板嘆氣道:“你們那交出來的玉觀音是假的呀。”
“假的?,這怎么可能,”石柏不可置信,“鏢局的貨都是驗完貨就拿封條封住,當時,除非,一開始錢起曄送過來的就是假的玉觀音。”
于老板邊走邊回憶細節,他思考的時候習慣用左手敲擊自己大腿外側,突然,他恍然大悟:“難怪,錢起曄拿到玉觀音便知是假的,他還將此事匯報給了李傲。”
“之后,李傲派了州府兵精銳過來,將石門鏢局團團圍住,對所有人嚴刑逼供,還是問不出玉觀音下落,最后一氣之下,滿門滅口,還放了一把火將石門鏢局燒了干凈”于老板說道。
“你倒是將溢香樓與那幾十條人命撇得干干凈凈。”石柏明顯不信,于老板沒有摻和到此事之中,他說:“徐爺當初可是一口咬定,受了溢香樓的威脅才背叛石門鏢局。”
“溢香樓是脫不了干系,這些年,我們可沒少替錢起曄和李傲辦事,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于老板正站在窗邊,向外望去,他看到遠處來一群人往溢香樓趕來,敏銳地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
他轉過身對石柏說:“外面來了很多人,你快走吧,不管,你信不信,我也無話可說了。”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石柏說:“如果你有機會見到我兒,請將這遺書交給他。”
就聽到樓底下人聲喧鬧起來,石柏匆匆往窗外一瞧,已經有大批人,將溢香樓圍住,不讓人出去,他回頭走向于老板取過他的信,飛快地抽出了袖中的匕首,一刀封喉取了他命,便頭也不回地跳出窗外,借著鉤索回到了對面客棧。
他召集剩下人,趕緊離開了此地,他猜到樓下那些人是李傲派來,那些人,雖然穿著素衣,但從神態動作可以看出必是州府兵,他得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盡快趕回中州,將李嫣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們來到一處偏僻的郊外,石柏對所有州府兵說:“你們在此等我,若是天亮,我還沒回來,你們便自行回中州。”
其中一個州府兵問道:“你去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們,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們回去也不好交代。”
石柏搖了搖頭:“這是我個人私事,你們在此處等我即可。”說完,他就飛快地跳上馬,他一身黑衣,駕著馬消失在漸漸昏暗的地平線之后。
那些州府兵則或三兩倚靠在郊外的涼亭中小憩,或是一兩個在此處閑逛,來消磨這漫長的等待。
石柏已經來到西州州府院,此處是錢起曄的住處,他看一眼門外有兩個守衛,于是繞過正門,他孤身翻越后墻跳了進去。
他蹲守在灌木叢中觀察著那些護衛,每隔半小時換一次班,間隔十分鐘,他等第二次換班的時候,沖到了那些廂房邊進行探查,他排查了廂房皆空無一人,除了最東面的房間,亮著燈,他守在門口聽了一會兒。
“香兒,老爺什么時候回來?”女人盯著桌子上的飯菜埋怨道,“你再去書房問一下?”
“夫人,剛問過了,阿宇說,老爺正處理事務,忙完了就回來,”香兒回復道。
“既然如此,好吧,我再等等,”女人說:“香兒,你看看,我這頭發有些亂了,幫我重新梳一下頭。”然后,石柏就聽到她們走遠的腳步聲。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一個門縫,往里望去,面前擺著一張桌子,那些人應是回了里間,他迅速地走進去,關上門,順著柱子攀爬至房梁藏好。
此刻,他很不得手中有毒藥,這樣就直接可以下到飯菜里,就是來時匆忙,也沒準備充分,沒過多久,那女人打扮地花枝招展回到了飯桌前。
她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指著飯菜對旁邊的婢女說:“香兒,這些都涼透了,你端下去熱一下。”
那名喚做香兒的婢女端來餐盤,將桌子上的飯菜都擺在餐盤上,然后打開門,再端起這些走了出去,正好迎面碰到一人,她慌張行禮道:“老爺。”
錢起曄看到那飯菜,便覺得肚子餓了,問道:“香兒,你端著飯菜要去哪里?”
香兒回道:“夫人,讓我把飯菜熱一熱。”
“不必了,端進來,”錢起曄擺了擺手,便大步邁進門,那屋里的女人一見相公回來,熱情招呼,貼了上去說:“老爺,你回來了。”
香兒緊跟其后,將飯菜端來回來,一一擺好,錢起曄坐下,女人緊靠著他坐在旁邊。
他們吃著正香,殊不知石柏緊盯著他們,一舉一動皆收眼底,他在等一個時機,沒多久,他們吃完飯,香兒收拾了碗筷下去,屋內只剩下兩人。
錢起曄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說不上來,有種隱隱地不安從心里蔓延開來,錢氏在里間更換衣裙,他走向門口,想出去。
就此刻,石柏從房梁一躍,朝著錢起曄方向墜下,他的雙腿緊緊地夾住了錢起曄的脖頸,然后隨著石柏一個側翻,就聽到咔嚓一聲,脖頸折斷,錢起曄還沒反應過來掙扎,就咽氣了。他的身軀失了支撐,便要砸到地上。
石柏反應極快,用手將其扶住,將他的那毫無生氣的身體靠在柱子邊,然后推門而出,這一切并沒有發出很大地動靜,等錢氏換好衣裳,整理好妝面出來看時,錢起曄還是靠坐在柱子邊。
隨即房間響起錢氏凄厲的尖叫聲:“啊,老爺,老爺...”眾守衛全都趕往此處,但是沒抓到任何人,石柏已經翻越高墻,騎上快馬,前往郊外涼亭。
天快要亮時,他便趕到了,和州府兵繼續踏上了前往中州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