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同。上課,泡自習室,寫論文,做兼職,每天熄燈前十分鐘回宿舍,匆匆忙忙的洗漱,睡前塞上耳機,聽著耳機里的全英文演講,慢慢地進入夢鄉。
可能,還是不夠喜歡吧,并沒有因為分手造成多么大的影響,不會失眠脫發,不會朝思暮想,不會自怨自艾,不會心存幻想。
可能,是因為真正待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所以她抽身離開的時候并不會覺得過于悲傷。
只有在周一上午課程即將結束的時候,提前十分鐘貓著腰從后門出去,免得他過來接齊老師的時候碰到面會兩廂尷尬。
11月份的最后一個周一,天氣乍冷,宿舍的幾個姑娘約好了去吃羊肉火鍋。她照例收拾好了課本,拎著水壺、背著包包、貓著腰,趁講臺上老師布置任務的時候,慢慢的從階梯教室的后排往外挪。
“哎呦!”
平常也沒見后門那邊會有門神啊,今天怎么點兒這么背?
唐蘇摔了個屁墩兒,白色的保溫壺骨骨碌碌的滾出去好遠。
“啊,我的書。”還有散落一地的書……
唐蘇雙手撐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收著散落一地的書。這些可都是她剛剛從圖書館借閱的文獻資料,且剛剛翻閱完畢做好了記錄,這家伙給整的,真的是好生突然。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幫忙把她的書放在一起,她只來得及連著說上幾句“謝謝謝謝”,還未曾抬頭去看。
咦,這人的手表怎么有點兒眼熟?
唐蘇抬起眉眼,只一眼,便規規矩矩的抱著書從地上站了起來。
“下課了?”
“額,快了。”
“翹課?”
“不是,我上廁所。”唐蘇抱著書,悶頭就往外跑。
啊,她的杯子。
她撿起掉在地上的保溫杯,啊……蹭掉了一層漆皮,這事兒搞得……
周三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個快遞。一層一層的拆開后,就看到一只奶白色的羅馬紋身保溫杯。
這是……他送的?
也不能怪她自作多情的,想當然的認為是姚思恩的手筆,那天只有他看到她摔了杯子,不然,還會有誰會莫名其妙的給她送保溫杯啊?
后來聽到手機震動,看著微信界面的那個名字,她煩躁的大半夜都沒睡著。
姚思恩:上回害你把杯子摔了,陪你一個新的,喜歡嗎?
唐蘇內心的os: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給她送東西也就算了,現在都分開了,誰稀罕他的東西了。
唐蘇:杯子收到了,謝謝。
唐蘇:轉賬100元
周五晚上來學樂做兼職前,唐蘇在家鹵了一些鵪鶉蛋和虎皮蛋,用餐盒裝好了帶到校區。一份交給田晶,一份放在辦公室留著餓了的時候打牙祭。
恰好那天他過來巡校,盯著放在辦公室桌子上極為不合時宜的的餐盒看了半晌。同事們自作主張的分了幾個鵪鶉蛋給他,他便又厚顏無恥的發來信息夸她:辦公室放的鹵蛋還挺好吃的。
事情似乎超出了她可以控制的范圍,也超出了她對于他以往的舊的認知。
他……究竟是想怎樣?單純的問候?還是有其他的想法……
唐蘇正要收拾東西離開校區,突然之間電閘被拉,整個二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嚇得手機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兒,借著樓梯口的監控和警示燈勉強可以看得到掉在地上的手機。她蹬蹬蹬蹬的跑過去撿起來,卻怎么也開不了機。
這……不至于這么脆弱吧?
哎呀……電閘都拉了,該不會大門也鎖了吧?
唐蘇三步并作兩步的下了樓梯,快速的沖到門口,伸手一拉:我的天,真把她給鎖進來了呀。
手機開不開機,她要怎么聯系外面的人?
啊,對,前臺有固話。
田主管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來著?前臺老師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來著?
一片黑暗之中,不免讓人極為容易的想起某些不太好的畫面:恐怖片里的女人,宿舍里半夜講過的鬼故事,還有奶奶口中常常會提起的神靈。
越是在安靜的環境下,越是容易膽戰心驚。生怕突然從別處竄出一些不屬于當下這個世道的“人”。
小的時候一個人走夜路,一邊加快步子,一邊自己給自己唱歌講故事。尤其是在拐角處,恨不能跑的飛起來,好讓自己快一點到家,快一點感受到安全。
終究是求生的欲望戰勝了理智,她握著話筒,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下,聽到話筒里傳來的嘟嘟嘟嘟的響聲,整個人焦躁不已。
“嘟嘟嘟嘟嘟……”
怎么沒人接?校區的電話他不是永遠都會放在第一位嗎?
“叮鈴叮呤”
“啊!”
刺耳的鈴聲響徹在前臺,她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顫顫巍巍的拿起話筒。
“喂,什么事兒?”聽聲音,他好像在外面。
“我是唐蘇。”她的手絞著電話線,時不時的回頭去看身后那塊兒黑暗的地方,總覺得有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在盯著她看是怎么回事兒呢?
姚思恩似乎是沒料到她這個點兒還在校區,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你還在校區?”
“嗯。我……我被鎖在校區了。”一句話剛剛開了個頭,她就止不住的委屈,眼淚跟不要錢似的直往外涌。
“我手機摔壞了,沒法兒聯系人給我開門,你能不能……能不能找人來給我來開門?”
“等我。”
“你……你能不能……別掛電話……我害怕。”
“手機怎么就摔了呢?”他應該是在走路,步子邁得應該還很大。
她還沒來得及答,又聽到他那邊講:“不好意思各位,家里有個急事兒得馬上回去。改天我請客。”
那邊兒亂糟糟的,似乎有很多人。
“不是……你誆誰呢?大周末的齊老師不早就回去陪老爺子了么?你孤家寡人一個,家里能有什么事兒啊。”
“你和你那找女朋友不是分了嗎?還能有什么事兒啊?”
“真特別重要,改天……改天我攢個局,大家再聚。走了啊……”
“你這怎么著也得把蛋糕切了吧?誒,你喝了酒,不能開車……”
“我打車打車,哥兒幾個,真是要命的事兒,蛋糕郭煜替我切了吧。走了啊!”
今天……他生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