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剛升起,痛感先他一步清醒。
這一覺睡的可真是……夠酸爽的。
“媽,你怎么也不叫我去屋里睡啊?”
一扭頭就看到老爸老媽一個在廚房里做飯,一個在陽臺上澆花。唯獨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窩在沙發上可憐巴巴的睡了一晚。
“你們是不是趁我睡著打了我一頓啊?我這怎么頭也疼腿也疼的。”
“你就沒覺著你嘴也疼?”
姚思恩摸了一把嘴角,“你還別說,還真有點兒疼。”
“照照鏡子去。”
“不是,媽,你什么意思啊?大清早的就這么陰陽你唯一的親兒子嗎?”
姚老爺子從廚房探了探頭,對上姚思恩那是一臉的嫌棄。
“年紀也不小了,也不像人家年輕人一樣新陳代謝那么快,就別折騰自己了。你瞅瞅你這一身兒……嘖嘖嘖……”
昨天是喝了不少,怎么回來的他都不知道。
姚思恩回房間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伸手去解襯衣扣子時,衣領附近的一抹紅給驚著了。
這是……唇印?
不僅是衣領處有,胸口處似乎還有被剮蹭的痕跡……
嘴巴破了皮,微微有些腫。
額頭鼓了一個包,輕輕按壓后痛感明顯。
撩開褲管,小腿肚隱隱可見一片黑青。
昨天的一幕幕放電影般的從腦海閃過,如夢似幻的,在他心里激起了千層浪。
如此這般……竟不是夢么?
沒來得及洗漱,便匆匆忙忙的離開。大長腿兩個臺階兩個臺階的邁,不過是幾步的功夫就到了她門前。
“當當……當當……當當”
不在嗎?
走了嗎?
他說了什么混蛋話,做了什么混蛋事兒嗎?
門從里面被拉開,她散著發,睡著外面披著件針織外套。額頭同款鼓包,眼睛紅腫,嘴巴同款破口,看見他,下意識的就要把門關上。
姚思恩一手撐在門板上,一只腳已經邁了進去。
“我干的?”
唐蘇把臉扭向一邊,眼底朦朦朧朧的起了水霧。
“昨天喝太多,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記不清了。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我鄭重向你道歉。”
唐蘇聽了他的話眼淚嘩嘩的往外奔涌,啞著嗓子說:“你說,讓我從這兒搬出去,別再讓你看見了。你說,你不是我這樣的姑娘能隨隨便便就覬覦的。”
“我……我喝醉了……你……”姚思恩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舔了舔嘴唇,喉頭癢癢的,愣是說不出別的話來。
“我現在這幅鬼樣子暫時不想回去讓家里人擔心,這幾天會積極找房子,也不會在院子里亂竄給你們找麻煩的。”
姚思恩煩躁的扒了扒頭發,雙手叉腰,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對不起,我讓黃錦承幫忙找一下。”
“謝謝。”
她半個身子都隱在門后,散著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面色不虞,略顯蒼白。
“那個……我做的很過分?”
回應他的是一聲震天響的關門聲,連帶著他的身體都輕輕顫抖了一下。
悻悻然的下樓,機械的開門,進門到關門。
“快去洗洗過來吃飯了。”
老兩口像是看不到他的低落,一心張羅著把做好的早餐擺在餐桌上。
“嗯。”
姚思恩低低應了聲,回房間洗漱換衣。坐下來吃早飯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鐘了。
難得的是老爺子沒出門打球,老太太沒去附近逛超市購物。
“你和唐蘇……現在怎么個情況啊?”老太太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沒什么情況。”姚思恩一口喝三兩口干完兩個包子,喝了一大杯豆漿,理了理衣裳,拿了車鑰匙,跟父母打了聲招呼轉身就走。
“昨天喝了那么多,現在還不能上路呢,交警同志一查一個準,假期又沒其他的安排,你急什么呀?”齊老師追出門,拉著人不讓他走。“這好端端的一個假期,說好了一家人出去走走,大姚還有錦承他們馬上就到了,你這會兒走哪兒去?”
“媽。”
正說著話,大姚一家三口的車也到了跟前,同行的還有實驗中學的牛老師。
“剛剛在路上碰到牛阿姨和呂叔他們說是有事兒找您,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嫂子好~昨天喜宴上忙,也沒顧上跟你們說上話,我這邊有個事兒人家催的緊,我就想一大早的過來叨擾了。”
牛阿姨自然就是和唐蘇還有林瑞陽一個辦公室的牛老師,呂叔是牛老師的愛人,年輕的時候跟著姚老爺子干了不少大事兒。
“思恩這是要回去了?”
“酒還沒醒透呢就想上天,來家里坐。”
在外人面前,姚思恩自是卸下了脾氣,陪著一起進了門。
“哎呦,思恩這額頭上怎么鼓了一個大包,嘴怎么也破了這么大一口子?”
“喝多了摔的。”論陰陽人,齊老師是當之無愧的好手。
寒暄了幾句,牛老師和呂先生就說明了來意,說是中秋詩會的時候,某位魏姓領導一眼就相中了臺上落落大方的主持人,一打聽才知道是實驗中學的老師,剛好就住在姚老爺子家里。這才托人找上牛老師兩口子給做個媒,想說給給自家的獨生子做媳婦兒呢。
“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有沒有男朋友……”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牛老師就接了過去:“問過了瑞陽了,說是沒在談。”
“哦,這樣啊。”齊老師撇了一眼姚思恩,只看到他微曲的手指動了動,不緊不慢的應著牛老師他們的話。
“那唐蘇這邊的工作我來做,人家同意了我給你信兒,到時候再安排兩個孩子見一面。”
“行,聽嫂子的。”
“干爹……”
“哎呦,錦承和小林也來了?家里有活動啊?”
“好不容易湊了個整,打算一家人出去走走看看。”
一大家子人互相問了好,牛老師和呂先生知道人家要出門,自然不會久留。
姚家這一大家子收拾好東西,就上了外面的房車。由大姚開車,出發前往目的地。
看著大兒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黃錦承這新婚的小兩口蜜里調油,再看看小兒子姚思恩這邊孤家寡人的,齊老師心底涌現出絲絲遺憾。
當初,要沒跟唐蘇說過那些話,那姑娘也不至于攤上那樣的事兒。好好的一個優秀畢業生硬生生的在最艱巨的時候,遠離父母,奔赴他鄉支教。這一走,便是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