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再遇秦十,竟然是我家的飯桌。
我爹,我大哥二哥大概不遺余力的向人家展示了白家人酒量,我進屋的時候,秦十杵著紅撲撲的腮,慢吞吞的歪過頭來瞧我,看起來傻傻的。
“秦深,你看什么看,轉過來喝?!蔽叶绾颓厥媒?,一手勾過他的脖子,一手給他續了滿杯。
“干”我大哥搖搖晃晃的舉起酒杯,一邊點頭一邊自己喝了個干凈。
我爹,挑了挑眉,“你們三不對,你們怎么不帶我!”
我二哥“啊,我罰一個?!?/p>
呵,我站在門邊默默的想,他們三不會挨揍么?
會的。接下來,我娘我大嫂我二嫂和顏悅色的一人架走了一個,出了門都被掐的嗷嗷的。
所以屋里還剩下一個,他依舊杵著腮,眸色迷離的瞧著我。
我想喊個人給他送回客房吧,于是轉身便走,只聽身后嘩啦一聲,他急沖沖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奔我而來。
“你……”
我還沒說完,他已經停在我身前,閉了閉眼又睜開,咧著嘴笑了。然后,然后就比較慘了,他向前一癱,我喊誰誰也不答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架回客房,還沒走,他吐了一地,剛收拾完,他又吐了一地,剛收拾完,他又吐了一地……我把拳頭攥的吱吱響,然后把他掐的嗷嗷的。
自此,這樣的酒局長達半個月,誰也不知道他們四個如何做到天天喝天天嘮也不知道倦,后來我娘和嫂子實在忍不了,一起找我談心,務必把秦深弄走云云。
秦深,他和我有何干系,六年前我只知道他叫秦十,六年后他沒有正經和我說過一句,我天天半夜去酒桌架他回屋,重的像頭牛,一進屋就張牙舞爪脫衣服,衣服沒脫完就開始吐。我管他干什么,就好像我應該管他似的。
一氣之下,我抬腿就走,回我的云繞峰,待在這里作甚。
我憋著口氣走的飛快,邊走邊泄憤,秦深你都沒有心!
“我哪里沒有心?”
我驚訝的頓住腳,回頭。
漫天飛雪中他一身黑衣,背著手噙著笑站在不遠處。
遠山如畫,他緩緩走來,自懷中掏出一把小鎖,說
“沒有你,我解不開?!?/p>
那鎖是那年夏天我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