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數日,杜云生日日必來,場場必看。
齊育才再上門時,他已能脫離柳之瑤的注視,獨自開嗓。
齊育才為此,沒少受到旁觀者非議。
讓人們無法理解的是,旁人越是暗里議論,那齊育才來找柳之瑤越是頻繁,看那張笑意暗藏的臉,似乎還有無限得意。
以柳之瑤為中心,牽連杜云生和齊育才兩人的各式流言輪番上陣,不及整月,這北平城中已是人盡皆知。
至整月那日,剛好是齊育才的生辰。
他未先言明,直接找到了北平劇院,依舊無視杜云生的注視,對柳之瑤提出入宅表演權當助興,以及入夜留宿齊宅的要求。
這一次,平日里選擇性忽視齊育才的杜云生陡然火了,不等柳之瑤回答,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就把她拉到身后。
“齊育才,你也算是個富家子弟,怎不知君子愛財、愛美皆取之有道?柳小姐如今也算得上是這北平城中小有名氣的角兒了,自然有她選擇的余地,何時輪到你在這里要求,在這里發號施令!”
柳之瑤輕輕蹙眉看過杜云生緊繃的脊背,再與齊育才對視一眼,一言未發。
齊育才看過柳之瑤的表情,挑眉勾唇,直接探手入懷,拿出一疊銀行票據,一一向柳之瑤展示過,笑道:“之瑤啊,我知道你愛戲,可你到底是個女子,這唱戲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只要你今天肯答應我,這些全部都是你的,以后,也必定少不了你的好處,我齊育才說到做到!”
說完看向杜云生,笑意更深:“杜二少,不是我說你,什么年紀了,還當著美人的面兒耍感動這一套把戲?她柳之瑤,我今兒個贏定了!”
“你......”
“杜二少!”
杜云生愣了一下,扭頭看人,柳之瑤此時的表情看上去,冷漠又堅定。
“杜二少,”柳之瑤收回視線,垂眸施禮,“多謝杜二少這段時日以來對我青睞有加,可,杜家到底是高門深院,之瑤出身微寒,無福消受,還請杜二少體諒。”
并未給杜云生太多思量的余地,柳之瑤隨齊育才離開時頭都沒回,那一路昂首挺胸的模樣,像極了奔赴一段光明前程。
杜云生呆愣在原地,腦海里有一瞬間的空白,整個人失落到無以復加。
齊宅今日極安靜,柳之瑤隨得意洋洋的齊育才走向內院時已知,齊家父子今日這是遣走了所有用人,和前幾次相比,今日最像羊入虎口。
戲臺之前,空場設宴,柳之瑤剛過轉角,就見齊勝孝自席間起身迎了過來,整張臉上都寫著諂媚和算計。
和齊育才如出一轍。
暗想著這兩父子可能會打算做些什么時,柳之瑤一陣反胃,忍不住在心里罵了“變態”。
齊勝孝和齊育才交換過眼神,直接擺出長輩姿態,抬手拉住柳之瑤的手腕,將她引向宴席。
“柳小姐,幾日未見,你可是越發美貌,容光煥發了呀!想來我這大半輩子也算是縱橫花海,還從未見過柳小姐這般魅惑無雙的人間尤物,當真難得呀!”
柳之瑤淺笑過,快速瞥一眼齊育才的臉,見他神色如前,甚至還像是帶上了幾分興奮,當下有了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