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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內。
一番單方面熱絡的寒暄過后。
喬軒笑著問道:“敢問女郎之姓氏?”
任清舒看著他,神色淡淡的回答:“姓任,無氏。”
聽到這話,喬軒心中有些詫異,因為任清舒看起來不像是無氏的樣子。
在這里,一般只有天子、諸侯、大夫、士等貴族才有姓氏,而平民和奴隸是沒有姓氏的,只有名。
比如喬軒,姓喬,氏吳,出身于九州之一鎮州,又名吳軒或鎮軒,據傳其祖上有一位大人物曾被當時的大涼王封為吳國公。
喬軒腦海一瞬間掠過諸多想法。
可翻遍門閥士族,八大世家,各方諸侯等都沒有姓任的,實在無法根據任清舒的姓,和她短時間內行事風格推測出她的背景。
他很快便將想法按捺下來。
回歸正題。
喬軒抬頭,再次躬身深深一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此次厚顏前來,第一件事所求之為名貴藥草。”
“軒之仲父不慎遭土匪砍傷,雖已止血,仍難以愈合,夜不能寐,苦之久矣。”
“還望任女郎伸手援助一二,鎮州喬家感激不盡。”
這個莫得問題,白給的東西比草賤。
任清舒大手一揮,草藥如流水般從庫房流出,她還順便讓白笙依這個醫護職業的機器人過去看看,好搭一把手。
如此之豪氣,令喬軒一時之間都有些錯鍔。
他甚至還謀生出一種被同輩女郎包養的感覺,蓋因所得之草藥不說價值千金,也值個幾百兩白銀。
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喬軒自認為自己尚且算得上君子,不取不義之財,而他本人也擁有獨屬于自己的傲氣。
“無功不受祿。”
喬軒搖了搖頭說,這是在謝絕了。
青年固守原則,主動提出將草藥錢折算成銀兩還給任清舒,并當著眾人面前揮筆寫下一張欠條。
行叭。
任清舒按照夏國式傳統禮儀來回推辭兩次,最終從善如流收的將欠條收下了。
她私底下卻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呆子!
喬軒原以為第二件事總比求藥更容易答應,所以特意把一起護送下山的請求排在最后。
他們本來想著第一次推拒了求藥,總不好再推拒第二次。
于是在當任清舒說出,“我再考慮考慮”的意思時,喬軒他們均有點懵,因為這在他們看來下山尋求生路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川陵山脈多猛獸毒蟲,附近更是有不少兇神惡煞的土匪寨伺機環繞,周圍的土地又過于貧瘠,難以種植糧食。
其實原主精心挑選的商隊,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金刀寨的土匪們在商量打劫前遲疑了很久。
可惜了,餓急眼的人什么都能干。
就算被商隊護衛奮力砍殺了十幾個好手,也沒有逼退這群餓得眼睛直冒綠光的豺狼虎豹。
鐵柱不由開口問道:“任姐姐,你不跟我們一起下山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下山了。”任清舒平靜看著他們,說道,“請恕我無禮!衛子青需要保護本人的安全,我是不會借給你們的。
當然,如果你們不著急的話,后日我有空便安排人手送你們下山。”
鐵柱被趕出來時還難掩失望。
喬軒作為長兄,只好溫聲安慰他說:“罷了,等了那么久,也不差這一兩日,也好讓二叔養好傷再下山。”
鐵柱聞言還是悶悶不樂。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是再過幾日,大哥你就算坐快船去幽州,也趕不上去燕都官府授職了。”
彼時路遙車馬慢,乘船雖然比車馬快好幾倍,但也要順風順水才有可能實現。
但是誰又能保證喬軒這一路順風順水,之前不也是被土匪強擄上山,還要被壓著做金刀寨的賬房先生。
鐵柱異想天開,又說:“要是我也跟那位黑衣大哥一樣武藝超群就好了,有我護著,大哥下山肯定不會那么危險。”
“都怪那個姓羅的紈绔子弟!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還嫉賢妒能!”
鐵柱小聲抱怨道。
“姓羅的不僅把官府派來的人都換成了老弱病殘,還不許我們喬家去茶樓雇傭江湖高手,害得只能遠遠跟著商隊走。”
“真的好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