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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子安慰春苗嬸子,說:“咱們這不是遇著貴人了嗎,多虧了貴人相助,俺們村里的四十幾號人才得以保全起來。”
“唉,說得也是?!?/p>
春苗嬸子嘆了一口氣,眼神稍顯暗淡,“俺就是、就是心窩里頭不太好受,一場徭役死了多少人??!真是,還沒往年天災來的多。”
張嬸子沒有再說什么,輕輕抱了抱她。
內心卻輕輕搖了搖頭,沒想到啊,未出嫁前,她經常和春苗嬸子別苗頭。
但出嫁后,兩人的感情反倒是好了起來,或許是苦難讓人們去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吧。
剎那間。
“快看!女郎用我們備的粥了!”
張嬸子的眼睛變得锃亮,使勁拍了拍春苗嬸子粗糙的手背。
然而,任清舒沒有胃口,非人哉的白笙依與衛(wèi)子青無需進食,于是粥又被退回去了。
嬸子們看著三碗幾乎原封不動的黍米粥,難掩失望之色。
這下,衛(wèi)子青總算意識到他們尊敬的主人也是需要吃東西的了,他不知從哪摘來的兩顆野果子,用干凈的泉水洗了洗,遞給任清舒。
任清舒拿起果子,淺淺咬了一小口,呸的一下直接吐出來。
這玩意兒酸得直掉牙。
白笙依摘了一些鮮花,準備去做鮮花餅,任清舒抬手阻止了她。
她了解她自己,沒胃口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下。
臨近傍晚,城主府終于略略修筑好了,外表看上去像個樣板房。
但不得不說,房子承柱墻已經弄結實了,火紅色的磚頭也砌了總面積的一半,最最重要的是廁所已經事先建好了。
真不愧是系統(tǒng)?。〖彼拗髦?。
到了晚上,土著們習慣性的席地而睡。
以天為蓋,以地為床,他們枕著月亮與星星入了夢鄉(xiāng)。
不理會酣然入睡的眾人,任清舒直接進屋休息去了。
至于倆個機器人,任清舒一揮手,便被她收進了系統(tǒng)空間。
抱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想法。
任清舒快準狠的拿自己的頭撞向了柱子。
撞完,任清舒唯一的感覺,就是這柱子的質量可真好,眼前全是圈,剩下的程序就是華麗麗的躺尸。
她一臉血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逐漸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九重天之上。
“仙...仙尊,她死...死了?!?/p>
仙童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指著觀世鏡中的纖細人影,結結巴巴開口。
“我眼沒瞎!”晏清仙尊好沒氣的翻了個白眼。
仙童窺見他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那現(xiàn)在?”
“笨!”晏清仙尊抬手敲了下仙童的榆木腦袋,“讓她復活?!?/p>
“遵命。”仙童耷拉著兩只耳朵,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任清舒做了一個夢。
夢到一個渾身發(fā)著白光的人影,看不清面容。
這個人自稱什么仙尊,一直向自己絮絮叨叨地說著,讓她積攢功德,拯救世人。
任清舒自然不愿,救不救世是一回事,救什么世界又是另外一回事。
倘若是她的原生世界,她或許還有心情去救,但此時此刻,任清舒只覺得很莫名其妙。
仍是那句話,“關卿何事?”“關吾何事?”
任清舒都還沒跟人影算偷渡她過來的賬呢!
在異度空間里,某仙尊恨鐵不成鋼的問道:“你還想不想成仙了,還想不想與天同壽,還想不想復活見你親生父母了?”
任清舒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想!”
她的回答得擲地有聲,令仙啞口無言。
場面一度陷入寂靜,仙尊也很無奈。
這人怎么就油鹽不進呢,不管他說些什么,任清舒就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晏清仙尊拿她沒辦法,幽幽地嘆了口氣,轉身準備走了。
“倘若有什么令你不開心的事情,便通過系統(tǒng)郵件告知于我,本座會盡我所能去助你?!?/p>
現(xiàn)代,一間病房。
雪白的屋頂,雪白的房間。
床頭邊上還會滴滴作響的儀器,空氣里的氣味嗆鼻,怪難聞的。
沈清梔眼神麻木的盯著天花板,面容蒼白如紙,惡心的人與事讓她嘔吐咳嗽的沖動越來越嚴重。
她動了動手指。
一旁的護工見狀,連忙給她送上了垃圾桶,讓任清舒吐出混雜著血絲的酸水。
畫面一轉,急救室里。
各項儀器都發(fā)出了尖銳的警報,主刀醫(yī)生急忙下令搶救。
“你們怎么這么晚才送過來,不是說時時刻刻都要有人盯著嗎?!”
有人無力怒吼。
“清舒,清舒我是媽媽啊,你連媽媽都不要了嗎?!比胃赣眉绨驌ё∵煅实娜文?,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旁邊跪著的任大哥雙手合十,神情肅穆。
耳邊一陣嘈雜縈亂的聲音,躺在急救室里的女子腦海里一片空白,眼皮似有千斤重,無論如何終于可以沉沉地昏睡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