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忟忟慌忙爬起來,頭發(fā)亂糟糟的,抓起桌上的梳子隨便劃了兩下,抓起鑰匙就往三樓管理室跑。
電梯在二樓停了一下,門開時,外面空無一人,只有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風(fēng)卷著片枯葉飄進來,打著旋兒落在她腳邊。
“叮——”電梯到了三樓。
管理室的門還半開著,沈總不在,只有個穿黑色衛(wèi)衣的年輕男人戴著口罩站在門口,見她來,抬了抬下巴:“沈總讓我?guī)闳俊!?/p>
男人話很少,聲音像含著冰碴子。他領(lǐng)著李忟忟往電梯左側(cè)走,玻璃門是電子鎖,他刷了下工牌,“嘀”的一聲,門開了。
一股混合著舊墨和灰塵的味道涌出來。書房比李忟忟想象的大,頂天立地的書架排了十幾排,中間留著窄窄的過道,頭頂?shù)臒羰桥S色的,光線不算亮,剛好能看清書脊上的字。
“你的工作就是整理這些書,”男人指了指墻角的推車,上面放著幾本沒歸位的書,“客人要找書,你幫忙查索引。但有三條規(guī)矩,沈總沒跟你說?”
李忟忟搖搖頭。
“第一,別問客人要找什么書,他們自己會找。”男人的目光掃過最里面那排書架,那里的書脊都是黑色的,沒貼標(biāo)簽,“第二,凌晨一點到三點,不管誰叫你,都別回頭。”
“第三,”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要是看見穿灰色中山裝的老人,別跟他說話。他要拿書,就讓他拿,記著把書名報給沈總就行。”
李忟忟的心又提了起來:“為什么?”
男人沒回答,轉(zhuǎn)身就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頭:“對了,書架最頂層的書,別碰。”說完,玻璃門“咔噠”一聲鎖上了。
房間里只剩李忟忟一個人。她推著車慢慢走,指尖劃過書脊,大多是些沒聽過的名字,《星軌紀(jì)年》《霧巷札記》《第七種季節(jié)》……像是些冷門的詩集或隨筆。
九點半,玻璃門開了。
進來的是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長發(fā)卷得像波浪,手里捏著支細(xì)長的香煙,卻沒點燃。她沒看李忟忟,徑直走到“文學(xué)”區(qū),抽出本《夜鶯與玫瑰》,靠在書架上翻起來。指尖涂著正紅色的指甲油,劃過書頁時,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李忟忟低著頭整理書,眼角的余光瞥見女人翻書的手指忽然頓住了。她抬起頭,正好對上女人的目光——那雙眼睛的瞳孔是淺棕色的,在暖黃的燈光下,像浸在蜜里的琥珀。
“你是新來的?”女人忽然開口,聲音很軟,帶著點慵懶的調(diào)子。
“嗯。”李忟忟點點頭。
女人笑了笑,合上書放回原位,轉(zhuǎn)身往外走。經(jīng)過李忟忟身邊時,忽然壓低聲音:“小心沈總。還有,別信葉露凡說的每一個字。”
玻璃門關(guān)上的瞬間,李忟忟的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她攥著手里的書,指節(jié)發(fā)白。葉露凡……為什么不能信?
十一點,又進來個客人,是個戴眼鏡的男生,學(xué)生模樣,抱著本厚厚的《天體演化史》,坐在角落的地毯上,看得極其專注,連李忟忟推車載著書經(jīng)過,都沒抬頭。
凌晨零點,李忟忟打了個哈欠,正想找個角落歇會兒,玻璃門突然又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個穿灰色中山裝的老人。
他頭發(fā)全白了,背有點駝,手里拄著根雕花木杖,每走一步,杖頭就敲在地板上,發(fā)出“篤、篤”的聲。他徑直走向最里面那排黑色書脊的書架,李忟忟想起男人的話,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書。
老人在書架前站了很久,好像在挑選。李忟忟的心跳得飛快,眼角的余光看見他伸出手,抽出了最中間那本黑色的書。
書很厚,封面光溜溜的,沒字。
老人拿著書往外走,經(jīng)過李忟忟身邊時,忽然停住了。
“小姑娘,”他的聲音很沙啞,像砂紙磨過木頭,“你知道葉露凡在哪嗎?”
李忟忟猛地攥緊了推車把手,指尖掐進掌心——男人說過,別跟他說話。
她咬著唇,沒應(yīng)聲。
老人笑了笑,笑聲像漏風(fēng)的風(fēng)箱。他沒再追問,拄著拐杖慢慢走了出去。玻璃門關(guān)上的瞬間,李忟忟聽見他輕聲說了句:“她總是躲著我……”
走廊里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了。李忟忟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攥過的書脊上,沾著點暗紅色的痕跡,像干涸的血跡。
她抬頭看向最頂層的書架。
那里的書排得整整齊齊,在暖黃的燈光下,像一排沉默的影子。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很想爬上去看看。
“嘶。”李忟忟一陣旋暈襲來,睜開眼睛。
兩個人影隱隱約約互相推辭。
“你去,你是女的,你兩好交流。”
“你去,你是前輩,你們好解釋。”
女的大約三十多歲,穿著白色素凈服裝。頭發(fā)盤起來和空姐似的,胸前簡單別一個工作牌。“宋安妮”
旁邊位將近五十多歲的大爺,相貌平平到是講究。
方正國字臉一身墨藍(lán)西裝革履,還算不錯的素雅。
不過胸前沒有工作牌,晢時不明身份。
“打斷一下二位,這是什么地方。你們是什么人。”
李忟忟不合時宜的一只手扶額搖頭晃腦清醒了問道。
“我這里在哪里啊!”李忟忟很疑惑不解。
肚子此時不合時宜“咕咕”聲,才想起來自已還沒有吃晚飯呢!
“你們兩個人好了沒有,人都醒了。”
這時房間門被推開,有一對打扮相似的姐妹。
在前面看著年長點的姐姐端起幾碗湯,香味沖滿整個房間。
“你醒了,第一次來上班。是會不適應(yīng),多進幾次就不頭暈?zāi)X脹的。”
“歡迎光臨夜班佟葉書店。我叫馬小綿。我姐叫牛小豆”在后面的年級和我差不多的小姑娘很熱情的,向我打起了招呼。
牛小豆不慌不忙放下手上的湯,給每個人分了一碗。在拿給我的時候,朝我會意。
“先趁熱喝了湯藥,你一次來陰陽間,會頭暈的近。”牛小豆很是溫柔囑咐。
李忟忟接過湯,看著牛小豆沒有危險的臉。加上自己現(xiàn)在還是頭暈厲害,對方人也多。暫時因該不會害人,要不自已早死了。
馬小綿見她一口氣將湯喝完,把碗拿了走嘟囔:“他對你可真好,掐著點煮好湯給你備著。我以前可是自已暈了一整個夜班,慢慢適應(yīng)過來的。”
“馬小綿別講了,當(dāng)時你自己說不喝,以防別有詐。”
“佟叔那能一樣嗎?我那是還小孩子啊!”向那個不明身份的做了一個鬼臉。
李忟忟喝了湯確實緩解剛開始的頭暈的感覺,無奈苦笑著。
“我是怎么來這里的,明明我在書店三樓整理東西,為什么一醒來到了這個地方。”
牛小豆和馬小綿好像察覺什么左右顧盼,整理一下就謹(jǐn)慎小心噤聲離開。
“言歸正傳,在這里你可以叫我佟叔。是三樓書店管理主任。”佟叔清了清嗓音,還整理了衣服強調(diào)說。
“宋安妮,平時可以叫我宋姐吧!白天樓下兩樓都是我負(fù)責(zé)的。平時夜班我是不在這邊,今天為認(rèn)識你,特意留下來看看。”她指胸前別著的工作牌,提示李忟忟。
李忟忟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感覺自己已經(jīng)夠刺激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現(xiàn)在首先查看了自身的衣物,還算利索的牛仔褲,白短袖,風(fēng)衣外套,手碗上戴著手表,最重要的是手機也在我的旁邊。
“你們帶我來這的。”她確定好了他們沒有傷害的意思,起身就回應(yīng)他們。人還慢慢的向門口移動,快到門口的時候
“我們帶你出去看看吧!”佟叔好像猜出她的心思,縝密大聲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