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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眼中豐富多彩的世界

失去41

那聲“咚!”并非穿越成功的悶響,而是結結實實撞在冰冷堅硬巖壁上的痛呼!

“哎喲!”

“我的鼻子!”

“滑板!我的滑板撞扁了!”

“上帝啊,這墻是實心的!”

預想中天旋地轉的穿越感沒有到來,只有額頭、鼻子、肩膀與堅硬巖石親密接觸的劇痛和滿眼金星。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墻壁”撞得七葷八素,東倒西歪地跌坐在地,揉著撞疼的地方,臉上寫滿了錯愕和茫然。

“怎么回事?!”南宮宇捂著發紅的額頭,震驚地看著眼前那片依舊在“打噴嚏”般瘋狂扭曲閃爍的七彩光幕——它明明就在那里,沸騰著,撕裂著空氣,發出“咕嚕噗嗤”的怪響,但就像隔著一層無形的、堅不可摧的玻璃!他們被擋在了外面!

旋龜從林霖蓁懷里探出小腦袋,綠豆眼死死盯著那片扭曲的光域,瞳孔因驚駭而收縮,鳥嘴艱難地開合:“…不…不對…空間…被…鎖死了…有東西…強行…堵住了…”

它的話音未落——

轟隆隆隆——!!!

腳下的大地毫無預兆地劇烈震顫起來!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狂暴!不再是震動,而是如同地底有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洪荒巨獸在瘋狂地撞擊著牢籠!

幽暗的峽谷瞬間被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籠罩!峭壁上的熒光藤蔓瘋狂搖曳,光芒變得慘綠而混亂!渾濁的河水像沸騰般掀起滔天巨浪!空氣中彌漫開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腐土、硫磺和純粹邪惡的氣息!

“是它!混沌之根!它追來了!”阿黛拉臉色煞白,海藍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近乎絕望的神色。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呼喊——

“咔嚓!轟——!??!”

距離眾人不過十幾米遠的河岸地面,如同脆弱的蛋殼般轟然爆裂!無數粗壯如巨蟒、漆黑如墨、表面布滿猙獰吸盤和粘稠黑色液體的巨大根須,裹挾著毀滅性的暗黑能量和崩飛的碎石泥土,如同地獄的觸手般破土而出!它們的目標無比明確,帶著貪婪與暴怒,直指被林霖蓁下意識護在懷中的——那個散發著微弱乳白光暈的獸牙項鏈!

混沌之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項鏈上殘留的、屬于創造與秩序的母神氣息!這氣息在它瘋狂追殺的執念中,如同黑夜中的燈塔,無比刺眼!它要摧毀這氣息,吞噬這氣息的源頭!

“保護項鏈!”南宮宇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撲向妻子。

但太遲了!

一條最粗壯、最迅捷的暗黑觸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黑色的閃電,瞬間跨越了距離,前端裂開一個布滿利齒的恐怖口器,狠狠噬向林霖蓁握著項鏈的手腕!

死亡的陰影瞬間降臨!林霖蓁甚至能聞到那口器中噴出的、帶著靈魂凍結氣息的惡臭!

不!不能讓它奪走!更不能讓它傷害小玉米!

就在這千鈞一發、思維幾乎凝固的瞬間,一個無比決絕、甚至帶著玉石俱焚意味的念頭,如同本能般在林霖蓁腦海中炸開!

她沒有試圖躲避那致命的觸須(那根本不可能),而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緊握的獸牙項鏈,狠狠砸向腳下堅硬的巖石地面!目標不是觸須,而是那維系著空間穩定、也蘊含著母神最后一絲力量的載體本身!

“給我碎——!??!”一聲凄厲的尖嘯從她喉中迸發!

“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心碎的碎裂聲響起!

那枚古樸的獸牙,在巖石的撞擊下,應聲而碎!

就在獸牙碎裂的同一剎那——

“嗡——轟!?。 ?/p>

以碎裂的獸牙為中心,一股無法形容的、純粹的空間崩解力量,如同被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沒有光芒,沒有聲音,只有一種絕對的、吞噬一切的虛無感!仿佛整個世界瞬間被橡皮擦抹去!

眾人腳下堅實的大地消失了!眼前扭曲的峭壁、沸騰的七彩光幕、猙獰撲來的混沌觸須…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被打碎的鏡子般,瞬間布滿了無數蛛網般的黑色裂痕!裂痕瘋狂蔓延、擴大,然后無聲地崩塌、湮滅!

空間本身,碎了!

恐怖的失重感瞬間攫住了所有人!他們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就像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無形的漏斗,朝著下方那片瘋狂破碎、塌陷的虛無深淵墜落!

耳邊是無聲的尖嘯(或許是空間本身的哀鳴),眼前是急速崩塌、被黑暗吞噬的詭異景象碎片。林霖蓁在墜落中,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裝著旋龜的包,另一只手徒勞地伸向同樣在墜落中尖叫的小玉米的方向。

“噗通!嘩啦!砰!哎喲!”

這一次,是真實的撞擊和落水聲!

刺眼的陽光!灼熱的沙灘!咸澀的海水!嘈雜的、屬于現實世界的人聲尖叫!

南宮宇重重地摔在柔軟的沙灘上,咸腥的海水嗆入口鼻。他猛地抬頭,刺目的陽光讓他瞬間瞇起了眼——椰林!遮陽傘!穿著比基尼驚愕尖叫的游客!遠處那熟悉的酒店輪廓!

“回來了!真的回來了!”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全身!他掙扎著坐起,不顧一切地在周圍尋找。

小玉米摔在離他不遠的淺水里,正被海浪沖刷著,小臉煞白,嗆咳著,但看起來沒有大礙。辛普森一家以各種狼狽的姿勢散落在沙灘上,侯默的啤酒肚再次成了完美的緩沖墊(這次墊住了麗莎)。阿黛拉半跪在沙灘上,劇烈地喘息著,海藍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酒店方向,充滿了劫后余生的難以置信。

“媽媽!老龜龜!”小玉米咳出海水,第一反應就是尋找媽媽。

南宮宇的心猛地一沉!他瘋狂地在周圍掃視——沒有!沒有林霖蓁的身影!也沒有那個裝著旋龜的樹葉包!

“霖蓁!”他撕心裂肺地大喊,聲音在喧鬧的海灘上顯得格外凄厲。

就在這時——

“吼——!??!”

一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充滿了無盡暴怒、痛苦和不甘的恐怖咆哮,并非來自現實世界,而是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從他們剛剛墜落下來的那片虛無的“天空”中傳來!

眾人驚駭地抬頭!

只見那片蔚藍的夏威夷天空,出現了一個極其短暫、如同幻覺般的景象——一片正在瘋狂崩塌、湮滅的黑暗空間碎片中,無數條巨大猙獰的暗黑觸須正在痛苦地揮舞、斷裂!而在那片毀滅的中心,一條最粗壯、末端帶著恐怖口器的觸須,正死死地卷著一個人影和一個灰撲撲的小東西,如同抓住最后的戰利品,猛地縮回那片徹底破碎、即將完全消失的黑暗深淵之中!

那人影,穿著他們熟悉的、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長發在虛空中飄散,一只手徒勞地伸向下方蔚藍的海灘,伸向那個撕心裂肺哭喊的小小身影…

“媽媽——?。?!”小玉米的哭喊聲,尖銳得劃破了夏威夷天堂般美好的空氣,充滿了無盡的恐懼、絕望和難以置信的痛楚!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媽媽!媽媽被那恐怖的黑色大蛇般的觸須(在她眼中)卷走了!還有老龜龜!

“不——!霖蓁——!”南宮宇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沖向海水,朝著那片正在迅速彌合、只剩下最后一點扭曲漣漪的“天空”伸出手,卻只抓到了一把灼熱的空氣和咸腥的海風。

那片破碎的虛空,如同一個愈合的傷口,徹底消失了。蔚藍的天空萬里無云,陽光燦爛得刺眼,仿佛剛才那地獄般的一幕從未發生過。只有海灘上驚魂未定的游客、散落的行李、以及那群渾身濕透、傷痕累累、如同從地獄爬回來卻失去了最重要之人的幸存者,證明著那場噩夢的真實。

小玉米呆呆地站在及膝深的海水里,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濕漉漉的恐龍玩具。冰冷的海浪一波波沖刷著她的小腿,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巨大的、無法理解的悲傷和恐懼像冰冷的海水淹沒了她小小的身體和心靈。

她看著爸爸在海水里絕望地嘶吼、捶打水面。

看著阿黛拉阿姨失魂落魄地跪在沙灘上。

看著辛普森一家抱在一起,臉上寫滿了后怕和悲傷。

看著周圍游客好奇、驚恐、指指點點的目光。

然后,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懷抱。那里,再也沒有了媽媽溫暖的擁抱,沒有了那個雖然冷冰冰卻會保護她們的老龜龜。

一種巨大的、冰冷的空洞感,瞬間吞噬了她。

這一天,陽光明媚,海風溫柔,是夏威夷一個完美的日子。

這一天,沙灘上散落著被海浪沖上來的、色彩鮮艷的生日氣球和一塊摔得稀爛、沾滿沙子的奶油蛋糕——那是酒店工作人員為小玉米五歲生日精心準備的驚喜,還沒來得及送出。

這一天,小玉米五歲了。

可五歲的小玉米,永遠地失去了媽媽。

金羽鶴翁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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