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橫生隔閡

這幾日我糾結著是否要將之前和孫子希的過往告知趙思遠。不說，事情壓抑在心頭，總覺得自己有事情瞞著他，心下有愧疚之情；說了，萬一趙思遠接受不了，同我斷了關系又如何是好。終于有一日，我還是去找了趙思遠。

“思遠，我有一個遠房姊姊。伊這幾日同我來往書信，說有一件事很是苦惱，不知該如何是好，你幫我拿拿主意吧。”

“哦？多遠的姊姊，來問你意見？”

“這個……是小時候玩得很好的姊姊，雖說幾年未見，但一直還聯系著的。這不伊快要定婚了，但心中有事未得紓解，特來問詢下我的意見。而我亦把握不準，因此來和你商量。”我有些心虛地解釋道。

“這可真是巧了，你姊姊也要定婚了。說吧，何事？”趙思遠頗有深意地瞧了我一眼。

“是這樣的……”我磕磕巴巴地將我和孫子希從成童禮到定婚再到退婚的整個過程轉換了下對象告知了趙思遠。整個過程，我仔細地觀察著他的面色變化，終是不露任何痕跡。

“你覺得我……姊姊應該和伊的未婚夫婿說明么？”

“我不知道你姊姊是否應該告知伊的未婚夫婿，但我覺得你應該欠我一個解釋。”趙思遠的面色終于凝重起來。

“我……此話何意？”我已經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呵，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不少，你真的不會撒謊，你可知曉你一緊張就會結巴，然后眼神飄忽。因此這故事中的姊姊怕不是你本人吧。”趙思遠的語氣倏地變得嚴厲起來。

“我，我，抱歉，沒有姊姊，就是我自己。”我頹然垂下了頭。

“呵呵，你可真是，會給我驚喜。原我以為你是個單純、老實的女娘，沒想到一樣的，讓人如此……惡心。”

趙思遠的眼神，疏遠、冰冷，還有一絲……鄙夷。這樣的他讓我無比慌張和害怕。我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說我。

“思遠，我……你怎能如此說我，我和孫子希未發生任何事，且我兩人已然退婚了。”我情緒也有些激動。

“哼，扯你衣裳的不是他？和他定婚的不是你？三年時間日日相伴在一起的不是你們？笑話，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其實你兩人挺相配的，還是說你最終嫌棄他了，因此才退的婚？”趙思遠用著我從未聽過的惡毒語氣說著誅心的話。

“你……趙思遠，我沒你想得那么齷齪！我和孫子希雖少不經事，然我和他清清白白，現在他已然成婚，我和他亦是兄妹相稱，你不要血口噴人。還有今日我選擇告訴你，不是覺得對不起你，而是因為我信任你，不想有任何事成為你我之間的齟齬，若你實在瞧不上我這讓你覺著……惡心之人，定婚之事就此作罷便是！”我也來了氣，此刻終究是情緒戰勝了理智，放下狠話之后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趙思遠扯住我的小臂，“怎的，說你兩句便要反天不是？”趙思遠努力平復了下情緒，復又開口：“行了，剛剛我也有些沖動，你莫放在心上。我和你事情是父母定的，豈是你說作罷就作罷的。還有你以前定婚的事情勿要到處宣揚，不是甚值得驕傲的。”

“我看上去那么笨么？誰會把這種事情到處說啊。”我的火氣已然降到谷底，此刻小聲嘟囔著，想著自己還真是沒出息，不管什么時候，只要趙思遠說兩句軟話，我就會繳械認輸，輕易地就原諒了他。

我努力咧開嘴角，朝他笑了笑：“好了，思遠，你莫要不開心了。我發誓我真的和孫子希只是朋友關系。”

“嗯，這件事以后莫要再提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許多差事。”趙思遠回避了我的眼神，拿起佩劍，朝外走去。

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終究還是有什么不同了。接下來三個月的時間里，趙思遠主動來找我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時候是我主動去找的他，然而他總是忙，忙著應付百姓、忙著接待上方、忙著他想忙的任何事，這些事中都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