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越一行人,并沒有在醫院里逗留過久。
也不知道是因為不想看見顧江忘,還是怕她察覺到他們的意圖。
他們就這么各懷心思地離開了醫院。
病房內-------
顧江忘正從落地窗觀察著漸漸消逝在她視野里的“弟弟們”。
她倒并沒有在意顧臨越他們對她所做的事,畢竟任誰都會對虐待自己的姐姐心生殺意。
只不過那些人不是因為實力不夠就是因為心理防線過低而并沒有實行他們的計劃。
而顧臨越他們實力、心理素質皆有,自然會想方設法地除掉她。
這種如深淵般的遭遇她也曾經歷過,旁觀過。
因此她并不想讓悲劇重演,況且......他們是一類人。
顧江忘無聲地勾了勾嘴角,似乎在期待未來與''弟弟們”的交手。
笑意轉瞬即逝,她無意間瞥見落地窗,眸光驟然縮了下。
但見鏡中人肌白欺霜賽雪,唇紅艷若妖魅,眼底漆黑深邃卻也透著幾分云淡風輕。
她的表情冷漠而淡然,漆黑的眸子里盛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果真是自己的容貌。
可隨后,她眼里的最后一絲情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呵,這就是命?不過,很可惜,我從不信命!
她的目光在這偌大的病房內四下搜索,想找到一些有關原主的信息。畢竟她只對劇情有一些大致的框架。
驀然間,顧江忘看見了原主的書包,她拉開拉鏈,看見書皮外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顧江忘。
她望向書上張牙舞爪的字跡,眼神頗為嫌棄:這就是所謂的馬甲文女主?就這水平?
還沒等她翻閱書籍,大腦忽然一陣刺痛,一段段屬于原主的記憶涌向顧江忘的腦海。
原主顧江忘是顧氏的千金大小姐,卻因為兒時的綁架經歷而變得性情陰郁、偏激,于是在收養顧臨越一行人后便變本加厲的虐待、欺凌弱小。不過這一切在遇到她的命定男主蕭語深之后便煙消云散了。之后便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的狗血劇情。哦,還有女主裝X爆馬甲的戲份。
顧江忘并沒有關注這些狗血劇情,而是在這些記憶中提取了一些關鍵信息:原主就讀于藍溟市最好的學校——藍溟一中,目前在精英班——高二(1)班上課,居住于豪門名媛圈——清晚苑......
知道了基本信息后,顧江忘拿起書包準備起身離開,卻發現她身上的校服有些臟了,大概是原主昏厥時弄臟的吧。
顧江忘有些潔癖,她實在接受不了自己穿著臟校服去上學。
于是,她辦理好出院手續后,在手機上叫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回顧宅換套衣服。
在出租車上,顧江忘拿出了原主的平板,搜索出了當代背景與科技研究成果,發現這個世界與她的世界文明程度相當。
她大致翻了翻論壇里的科技簡介,心中漸漸有了思路。
路途中,顧江忘一直查著資料,十指纖細修長在平板上不停敲擊著,臨近下車時才忙完。
瞬息之間,她已經到了清晚苑。
只見清晚苑風景清幽,高高的法國梧桐坐落在四周,倒有些意大利的的風情。坐落在別墅旁的櫻花正值它們的花期,開的爛漫且不羈。櫻樹上,墨綠的葉子漏下幾點細碎的光,映在平穩的柏油路上。
放眼望去,盡是奢侈的別墅。
顧宅是一座三層的別墅,內里構造精簡大方卻不失華貴奢靡。只見那兩盞金碧輝煌的巨型吊燈從高高的天花板垂下,吊燈上的數根流蘇隨著微風緩緩飄動;銀色漸變的大理石板閃爍著貴氣的光輝。這棟別墅既有著東方的復古華麗又有著西方的清冷矜貴。可以說是東西方藝術結合的巔峰之作。
顧江忘現在可沒空欣賞藝術,她根據原主的記憶來到了她的臥室。
走進門,一股淡淡的檀香充斥在身旁,這是一間具有中歐結合風格,極具寬敞奢華的房間。來自四周璀璨的銀白光輝有些晃了人的眼,華麗繁雜的燈束微微垂下,黑白色系的床單顯得格外簡約大方,床邊是一盞古色古香的白玉琉璃香爐,香爐內的琉璃發出七彩光芒,美輪美奐,絲絲水麝香與古具的檀香裹挾在一起從香爐里發散。
顧江忘打開衣柜,拿出藍溟一中的校服:黑色中性風西裝外套,內襯清新的白色襯衫,搭配黑色裙子,統一的黑色領帶。簡直不要太簡單。
她將校服換上,整理了一下衣著。
驀的,微風拂過她的發梢,清冷艷麗的容貌旋即在風中蕩漾,她的美冷清如冰,仿佛霞光萬丈遇上千年寒冰,融化不了。
簡單大方的校服硬是被她穿出了晚禮服的效果。
不過無論她穿上什么服裝,都有一種高傲而不羈的感覺,卻令人產生一種莫名的冷冽和疏離感。
就在她準備離開顧宅時,一段記憶涌向她的腦海。原來是顧宅的平面圖。
顧江忘心中一動:這果然有一間實驗室。
旋即,她根據記憶來到了實驗室。
只見她熟稔的操作著精密的實驗器材,將自己的血液滴到一管她剛調配出的液體內,隨后放入離心機里。
做完這一切后,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她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些。
顧江忘知曉八小時后才能出結果,于是便離開了顧宅,乘車來到了學校。
順著記憶來到原主所在的班級,她剛一進門,本來嘩然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一些同學幸災樂禍的眼神與一些同學竊竊私語的聲音。
她銳利的雙眸微咪,臉色微微轉冷。
顧江忘淡淡的來到了座位旁,就在她將書包放進抽屜的一剎那,一只奇丑無比,背上還長著令人作嘔的黑疙瘩的癩蛤蟆一下子從抽屜里蹦了出來。
剎那間冷意翩飛,顧江忘眉宇間皆是厭惡,她在癩蛤蟆躍上她衣服的一瞬間捻住了它的腿。
她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的同學,嘴角輕翹。
旋即她清冷卻裹挾著一絲漫不經心的話語響起,如寒冰般滲人:“誰放的?“
她的表情平靜卻帶著一絲嘲諷,身上散發著不可抗拒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的敬畏。
全場安靜,無人敢說話,那些竊竊私語的同學下意識低下了頭,莫名的心虛。
只有一位滿臉雀斑還框著一副眼鏡的女同學大聲說:“呃....恩我,就是我放的又如何?你...你.....你能把我怎....樣啊?誰叫你搶了我們然然姐的地位!你....你活該!”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可她微微僵硬的身體和語氣里掩蓋不住的顫音,無一不表示著她的驚恐。
可顧江忘卻注意到雀斑女的腰側被另一個女生狠狠掐住,似是在威脅。
她懶懶的瞥了一眼,只見那女生長著一張清純無害的臉,妝容精致卻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她化了妝。
她笑了笑,嘴角弧度輕蔑。不止笑容輕蔑,連眼神都像裹著刀子,語氣更是不善:“是嗎?撒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哦。”
而后,顧江忘隨手便將癩蛤蟆扔到了那個妝容精致的女生臉上。
在癩蛤蟆跳上那個女生的臉的一剎那,一聲慘叫席卷所有人的耳膜。在慘叫聲的背后,她掐著雀斑女的手更加用力了,指腹泛白。
她的眼尾微微泛紅,眼淚一點一滴無聲的滑落。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啞著嗓子委屈的哭訴道:“顧同學,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惹你生氣了嗎?我現在給你道歉!對不起。”
即刻,雀斑女便沖了過去,飛快的揚起手來,嘴里還惡狠狠的謾罵道:“劍人,你竟敢這樣傷然然姐,快給然然姐道歉!“
楚然然這時卻猛的跑過來,“阻攔”道:“安媛,你別這樣,我委屈一點都沒關系,萬一惹顧同學不高興那可就不好了。”
下一秒她便撲向顧江忘,在旁人看來她是想替顧江忘擋下安媛的耳光,可顧江忘知道,楚然然是想讓她無路可退,被動被安媛打耳光。
若真如此,楚然然不僅收獲了一波男生的好感,而且打壓了顧江忘的地位,顯得顧江忘斤斤計較,是光有臉而沒素質的花瓶。
好一個一石二鳥。
可顧江忘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她在安媛的手落下來的前一刻,便抓住了她的手。同時,身子一斜,靈巧躲過了楚然然的撲撓。
可有人比她更快,搶先一步抓住了安媛的手。
少年從椅子站起來,淡淡走向顧江忘,搶先一步替她抓住了安媛的手。
他的手指纖長而勻稱,像一件精心打造的工藝品,令人心醉神迷。
只見面前的少年,面容如冰,薄唇微抿,碎碎密密的烏發輕遮雙耳。眉眼漆黑藏著幾分戾氣與冷漠,如墨玉深潭般令人捉摸不透。
他穿著整齊的校服,最上面的領扣沒扣上,微微露出好看的鎖骨,可眼底的冰涼和疏離感卻讓人望而止步。
顧江忘眉心微微動了動,對著少年從容道謝:“謝謝。”
少年冷清的嗓音響起:“不客氣。”
他似乎知道顧江忘不熟悉他,旋即淡淡的說出了他的名字:“景時憶。”
景時憶?
阿憶……
會是他嗎?
顧江忘微微撩起眼皮,看向景時憶的眼神也似乎變得有些復雜。
景時憶即刻便收回了抓著安媛的手,眉心輕蹙,似乎對安媛萬般嫌棄。
安媛此時像惱羞成怒般的將書扔向顧江忘,身子也撲向她,嘴里還咬牙切齒道:“景同學,你怎么也被顧江忘這個狐貍精給迷惑了!她不過是個花瓶而已,有什么資格搶走然然姐校花的名號!!!”
顧江忘此時已有一些不耐煩,她接住那本直直向她飛來的書,反手丟在了她的桌上。
隨后,她單手擒住安媛的衣領,將她硬生生的拉了過來。
“啪”的一聲,安媛的臉上留下了顯眼的紅痕,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響亮。
這個巴掌來的猝不及防,安媛有些蒙了,站在顧江忘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不僅是安媛,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不過有一人除外,景時憶向來冷淡的眉宇間染上了幾分令人讀不懂的情緒,眸光微閃。
顧江忘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安媛,寒聲道:“醒了沒?大清早上的做什么夢。校花又不是我選的,而是全體學生投票選出來的。你怎么不去找那些給我投票的人?”
一聽這話,安媛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因為眾所周知,在競選校花時,顧江忘以2671:329的票數完勝楚然然。因此,這件事一直成了楚然然心頭的一根刺,不允許任何人提起。
而顧江忘如今再提起,言下之意就是:我校花的稱號是人心所向,你楚然然根本沒資格和我比。
楚然然當然聽懂了顧江忘對她的諷刺,寡淡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與陰鷙,楚楚可憐的表情差點崩了。
顧江忘并沒有遺漏楚然然精彩的表情。她的瞳孔不經意的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
嚇得安媛踉蹌般的退了一步,可她似乎仍有不甘,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強勢一點:“你不就是靠著一些不正當的關系才成功選上校花的嗎?你....你有什么資格和然然姐比?!“
同時,她身旁的一些同學也附和起來。
全場嘩然,學生紛紛愕然的望向顧江忘。
難怪她的票數不可思議的高,原來是靠著肉體上位的。真惡心。
一個膽子大的的男同學甚至對顧江忘大聲嚷嚷:“你根本不配與然然相比!像你這種下三流的人,只配去做KTV的歌女...”
數不盡的謾罵席卷而來,比那位男生難聽一百倍的話語從教室里的各個角落里傳來。
聽著這些話語,顧江忘眼底的情感一絲絲的褪去。
她隨手拿起安媛剛剛扔向她的書,忍無可忍地丟向安媛,巨大的力道,直接把安媛掀翻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她慢條斯理的走向躺倒在地的安媛,眼底微微猩紅,像是染了血般駭人:“出門帶腦子,沒人跟你講?”
顧江忘看著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安媛,輕蔑地望向了不遠處的楚然然,嘲諷一笑:“怎么,你除了造謠,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不知道顧江忘說的是楚然然還是安媛,不過她倆皆是臉色一變。
正當楚然然想說什么時,只見顧江忘飛快的揚起手,又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了安媛的臉上。
顧江忘冷冷道:“第一巴掌,是你將癩蛤蟆放進我的抽屜的應有之得。”
“啪”,又是一巴掌。
“第二巴掌,是你造謠、污蔑我的代價。”
“啪”,最后一巴掌力格外的大,讓安媛的臉頰疼的幾乎麻木,嘴角也緩緩的滲出了一抹血色,耳朵一陣一陣的轟鳴。
顧江忘一字一句的啟唇,嗓音如沁入寒冰般冷寂:“記住了,最后一巴掌,是我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