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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當(dāng)時明月在

第17章探視

因要早朝,弘文帝卯時未到便起身穿戴了,初經(jīng)雨露的欣常在正滿面桃紅的在一旁服侍。

許公公捧著冠服入內(nèi),弘文帝隔著門縫瞧見主殿燭光點點,便有意無意的問了句:“怎地皊妃也起如此早?”

欣常在朱唇輕啟,正想作答,卻被許公公搶過:“奴方才聽芝華嬤嬤說,昭靖王祭日快到了,這些天皊妃娘娘都在抄經(jīng),想必是思子心切,睡不安穩(wěn)!”

弘文帝神情一滯,片刻后緩緩道:“又是祭日了?十年啊,竟是這般快!”語罷,便目光陰沉,而后又似嫌棄欣常在手腳不麻利,索性抻著衣袖走到許公公面前,不再讓她服侍了。

欣常在心下惱恨,白了許公公一眼,卻也不敢多言。

待穿戴妥當(dāng),弘文帝再未多看欣常在一眼,徑直便往外走去,卻正撞見個青衣宮女端著托盤候在門外。

弘文帝隨口問了句:“這是何物?”

宮女屈膝行禮后,朗聲道:“秋吟殿主宮皊妃娘娘,賜欣常在避子湯藥一碗,特命奴婢奉上!”

玉常在聞言臉色一變,下意識嬌呼道:“陛下,這……”

弘文帝停步,突然呵呵一笑,沖著許公公道:“她,果真還是她啊——就這么跟朕針鋒相對,睚眥必報!”

弘文帝說罷大步離開,欣常在拖著哭腔還想上前訴苦,卻被許公公輕輕攔住:“常在請自重,陛下日理萬機,后宮之事皆由主宮娘娘們作主,便是皇后也不能隨意干涉其它宮殿事宜,還請常在聽從皊妃之命!”

“可我剛侍寢,這是避子湯啊!”欣常在強撐著辯解道,“皊妃娘娘這是故意折損圣上子嗣,我……”

“欣常在——”許公公見她不識抬舉,口無遮攔,面上也冷了許多,拉著長腔緩緩道,“陛下既知曉此事,卻并未阻攔,您還不懂圣上旨意嗎?”

欣常在面如死灰,跌坐在地。

如意坊小院內(nèi)。

白月明正一臉急不可待的看著小六與王婆子的女兒云霞縫制中衣,邊看還邊嫌棄棉褥子塞得太少,不夠飽滿。

小六嗦了下被扎的滿是針眼的食指,不滿道:“如今才到哪般時節(jié),姑娘若真是襯了厚襖,怕是到不了殿前司便要熱中暑了!”

白月明皺著眉答:“我這身形太過單薄,不襯厚些,怎能像模像樣的裝扮小廝?慶王好容易許了帶我一同查案,萬一沒走幾步便被人認出,你讓我臉往哪擱?”

“慶王可不知安了什么心呢,竟讓您陪著去審小袁大人,我們王爺早說了,讓您凡事先與他商量,你還這般聽不得勸,若再入險境,叫那殿前司拘了去,看誰能救!”小六護舊主,很是反感她跟永琰攪到一塊兒了。

云霞聽言,也跟著點頭如搗蒜。

白月明懶得跟這倆愚忠的奴才費口舌,只一味催促他們

手上快些。

昨日,她果然猜對了,永琰不僅承認錢小姐之死與小袁夫人脫不了干系,而且自稱如今失道寡助,見她對昭靖王一事頗有見地,因此特邀她一同前往審訊小袁大人,只要能幫得上忙即可,至于密檔庫的東西,她想看什么隨便!

對于他這番說辭,白月明當(dāng)然是不會盡信的。首先,慶王自己便是受了申斥才去刑部歷練的,而殿前司一向直屬皇帝掌控,專管皇室大事、朝廷要案,別說一個受了罰的皇子,即使刑部尚書,在殿前司也得恭恭敬敬,要想隨便查看密檔庫,怕是連陛下身邊的許公公也做不到!其次,弘文帝既已透出口風(fēng)要讓禮部尚書袁同望、御史中丞陳以和入閣,現(xiàn)又將錢氏女選做慶王繼妃,鞏固錢太傅與皇室的關(guān)系,袁同望大人師從錢太傅,錢袁兩家世代交好,想必日后的內(nèi)閣定是要以錢太傅馬首是瞻的,這對守成派來說乃是極大的利好消息,小袁夫人怕是得了失心瘋不成,竟會橫加阻撓,甚至不惜要了錢小姐性命?

揣著一肚子疑問,白月明將南瓜汁與芡實勾兌成漿,在面頸與手背皆細細涂了一層,稍干之后,皮膚便暗黃了許多,這個法子簡單又無害,只要注意別浸泡到水,便是三五天也撐得。使青黛將眉毛畫粗拉平,把切好的姜片往眼皮上蹭了蹭,原本深邃的雙眼皮頓時紅腫脹起,她自小觸不得姜汁,如今利用這小毛病權(quán)當(dāng)易容的手段,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她又把蓄好棉花的中衣緊緊裹在身上,在外面套上了深灰色窄袖短褐,頭頂上也束了相同布料的發(fā)巾,乍一看與尋常容貌清秀的小廝倒也差別不遠。

一切準備就緒,慶王派來的馬車正好到達。

縮頭縮腦的跟在慶王身后,白月明再入皇城。

殿前司從外觀上看規(guī)模甚小,連同指揮使周辰入住的主屋在內(nèi),前后不過五間瓦房,可白月明知道,地面上的一切不過是幌子,地底才是大有乾坤,包括密檔庫、囚牢、審訊室等等均設(shè)在地下密室。防守密室入口的并非殿前司尋常侍衛(wèi),而是由指揮使親自挑選的十二名親衛(wèi)。這些親衛(wèi)每三年更換一次,選擇標準嚴苛,需得家世清白、武藝卓絕,入選后姓名籍貫通通封存,以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锏錘抓為代號,不可再與外在聯(lián)系,并在殿前司擁有獨立起居空間,哪怕是司中同僚也不可與之隨意交談。他們每四人一組輪班守衛(wèi),值守時均佩戴半鎧遮面,除了指揮使周辰,沒人知道輪值之人究竟是誰,徹底杜絕了有人會因私瀆職、內(nèi)外勾結(jié)的機會。

所有人進入殿前司密室,都需手持指揮使親手發(fā)放的令牌,永琰也不例外。他與周辰寒暄幾句后,便拿出刑部尚書落了大印的文書,提出想要面審袁海生。

周辰倒也爽快,收了文書落檔,便雙手將令牌奉上。

口中還提醒道:“因是圣上親自交代要徹查,先前小袁大人不甚配合,手下人便下了點功夫,請殿下待會兒見了,莫要嫌腌臜!”

白月明心中一凜,袁海生好歹是個官身,家中又勢力龐大,殿前司居然給他都上了刑!如此想來,自己被關(guān)了兩年也沒挨揍,弘文帝真是夠給面子了……

永琰臉色也陰沉許多,手持令牌朝密室走去,步子不急不緩,白月明跟在后頭依舊俯首含胸。

殿前司的牢房都是單人間,能夠格關(guān)在這里的,擱外頭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员O(jiān)牢內(nèi)的環(huán)境還是不錯的,至少沒人刻意制造污穢。然而盡管如此,陰冷潮濕混著血腥味兒的氣息仍讓人打心眼兒里發(fā)憷。白月明上回到密室,還是同周辰身邊的文吏一道,那人面冷心熱,帶著她徑直到了存放卷宗的地方,還特意叮囑她別往牢房那邊瞎看,省得心驚。也正是如此,她才一會兒頭暈一會兒腹痛的將那人來來回回折騰數(shù)遍,終于尋得縫隙偷偷看了密檔庫的存卷。只可惜,時間太倉促,并未找到她想要的那份,也不知道今日還有沒有機會。

牢房內(nèi)通道冗長,兩旁的監(jiān)牢內(nèi)依稀能看到人影,有的在狂呼咒罵,有的則奄奄一息,永琰仿佛見慣了這場面,目不斜視的朝盡頭的審訊室走去,白月明也收起好奇心,照葫蘆畫瓢的跟隨。

袁同望早年間曾在點蒼閣參加過文辯會,那時白月明尚在襁褓之中,未曾得見,卻看過閣中擅長人物工筆畫的山長留下的圖冊,袁大人白胖臉,面有長須,眼睛渾圓、鼻翼飽滿,是親和善談的相貌。如今看著呈十字形掛在半空中,鮮血淋漓的袁海生,白月明努力端詳著,琢磨父子間的相似之處,想用腦中記憶掩過眼前慘狀。

“將小袁大人放下來!”永琰吩咐道,他應(yīng)該與袁海生是舊識,此刻眼中神色甚是不忍,“本王所問之話,答與不答全憑小袁大人心意,無須用刑。”他這番話,像是說給獄卒,又像是解釋給袁海生。

獄卒們顯然已經(jīng)得了周辰的吩咐,此刻對永琰言聽計從,七手八腳的將袁海生擱置于地面后,便依次退到門外,只剩案幾旁一個聽寫的書吏正持筆端坐著。

永琰隨手指了白月明一下,道:“我?guī)Я诵P,你且出去吧,一應(yīng)案卷本王自行匯總!”

白月明聞言規(guī)規(guī)矩矩的點了點頭,碎步走到書吏身側(cè),那人很識趣的起身離開。白月明得了個名正言順的位置,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起袁海生來。

他應(yīng)是三十出頭的年歲了,卻因一張飽滿的娃娃臉顯得頗為年輕,受了這些天的磋磨,整個人憔悴了許多,但一對眸子仍是锃亮,顯然是個意志堅定之士。

待文書退出,將門掩上,永琰快步上前,一把撐起袁海生的胳膊,沉聲道:“澤洋,你受苦了!”

白月明心下對這個表字頗為瞧不上,澤洋,聽起來氣勢磅礴的很,可水滿則溢,盡毀根基,屬實不吉利!

袁海生此時虛弱不堪,仍強撐著行了個禮,道:“殿下,微臣治家不嚴,釀此大禍,任殺任剮,只求殿下莫要受此連累!”

白月明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殺了自己親媳婦兒啊,一句治家不嚴就概括了?你若是再嚴點兒,莫不是要滅人家九族?!

永琰像是隔空探知了她心思般,突然回首瞪了她一下,白月明一激靈,急忙收斂起表情。

“你過來瞧瞧澤洋的耳朵,”永琰忽而開口召喚白月明,“昨日你說銀針入耳可即刻致死,若是僥幸不死的話,會不會留下什么印跡?”

白月明愣了下,瞬間明白自己能在這兒的原因了,竟是他聽了自己判斷昭靖王的死因后,與袁海生聯(lián)系到一起,這才甘冒風(fēng)險引自己前來查證。

“我說的是烙針。”白月明一邊講著一邊起身向袁海生靠近,待她走到跟前,袁海生目光一縮,竟是已經(jīng)瞧出她是個女兒身。

“殿下,這?”袁海生遲疑發(fā)問。

“她便是白月明姑娘!”永琰緩聲答道,“我特意找了她來查證,定能還你清白,莫怕!”

袁海生苦笑:“怕是得讓殿下失望了,在下并未記憶錯亂,當(dāng)日切切實實是踢了夫人一腳,這與仵作尸勘上并無出入,想來夫人確實因我而死,這樁罪名,澤洋不敢妄圖逃脫!”

永琰急切道:“可我看了卷宗,你聲稱當(dāng)日耳鳴不止,頭腦昏聵,若是有人暗中害你也未可知,切不要心灰意冷,錯過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白月明借著燭火細細看了下袁海生的耳道,雙耳皆有潰爛,透明粘液流淌不止,可他雙目清澄、鼻腔干燥,言語間條理有道,完全沒有神智喪失的跡象。

斟酌了一下,白月明細聲道:“小袁大人當(dāng)真患有耳疾,但是此癥不重,最多是瘙癢難耐而已。”

永琰聞言難掩失望之情。

白月明只得伏在他耳邊輕聲道:“這與咱們推測昭靖王的那個,屬實不是一回事,恐是殿下多慮了!”

袁海生沒聽見他倆私語,卻從永琰的面色上看出了端倪,堪堪咳了口血水后,強忍著疼痛道:“殿下莫再想著替微臣脫罪了,便是越早斷了干系越好,如我這般,只能是殿下的負擔(dān),請您三思?。 ?/p>

永琰悲戚之下憤怒更甚,斥道:“本王就是不信你能無緣無故殺妻,袁徐氏不賢,京中人盡皆知,可你仍是與她相安無事了這些年,如今兒女雙全,你又剛領(lǐng)了出使的差事,為何會在這等關(guān)頭親手要了她性命?”

袁海生抬手搓了搓臉,兩只掌背皆是傷痕累累,他無奈道:“彼時,我也覺得自己定是受了什么暗害才去失去神智,錯手將她打殺!可自從進了殿前司,醫(yī)官們將我從頭到尾檢驗數(shù)遍,連發(fā)絲糞便、嘔吐之物都通通沒有遺漏,我確實是未中毒,當(dāng)時抑制不住的狂暴,應(yīng)是經(jīng)年累積所致——一切皆是我的錯,在下罪無可赦!”

“到底是何人告知與你,她同錢小姐面前大放厥詞,導(dǎo)致錢小姐自戕?”永琰不死心,仍追問道,“既能同你說出這般陰私,想必是你倆身邊懷有異心之人,你為何不肯吐露實情?”

白月明聽到這兒,感覺背上汗毛都炸起了——原來錢氏竟是自戕!怪不得對外只報惡疾暴斃,若是被人得知是許婚給慶王后才自殺的,那皇家臉面該往哪兒掛?!

思及此,白月明頗為晦澀的瞅了永琰一眼,瞧著這么體面的一個郎君,怎會有人為了不嫁他寧愿去死,莫非是有啥不為人知的毛???

望北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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