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想吃魚蛋和牛雜了,我們快去覓食吧。”我趕忙推著張清走了。
夜市很熱鬧,各種小吃琳瑯滿目。我們還在街這邊的地鐵站口,就聞到了那邊的香氣。就在我們等紅燈的時候,地鐵站里冒出了數(shù)不盡的人。
“學(xué)長有推薦的攤位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對著張清大聲說。
“我沒來過這里!”張清也盡量把頭偏向我說。
“那學(xué)長有什么想吃的嗎?”我繼續(xù)大喊道。
這時候人潮涌動,我突然被人擁倒在了地上。眼看下一秒就會有被后邊的人群踩踏的風(fēng)險,張清手疾眼快得一把把我拽了起來。
“你沒事吧。”
隨著人潮的流動,我們被推著走過了這條街,張清把我?guī)У饺瞬惶嗟穆愤叄皖^看我有沒有傷到哪里。
“沒事,剛剛謝謝學(xué)長了。”
“在這種人群里,一定要當(dāng)心,被推到了,很難站起來的。不過,沒事就好,剛剛你說什么?”
“我問,學(xué)長有什么想吃的嗎?”
“我喜歡吃腸粉,我記得剛剛你說想吃牛雜對不對,被你說的我也想吃了,咱們一起去找找腸粉和牛雜吧。”
“好。”
如張嘉璈所說,我倆就像兩個小朋友一樣達(dá)成了共識,開開心心得一頭扎進(jìn)夜市,喂飽了自己的胃,心里所有的陰霾似乎也一掃而光。
“真幸福呀,如果每天都能吃到這么多好吃的多好!”我滿足得拍著肚子說。
“是啊,真幸福呀。如果每天都能這樣多好。”張清看著我,溫柔得笑著。
聽說造型團(tuán)隊還在工作,回來的路上,我們還外帶了許多食物給大家。
“那我就先去找嘉璈了,你早早休息,明天不是還有事情嗎,女孩子還是要多睡覺才能漂漂亮亮的。”
“好。”我笑笑。
也許是今天太累了,我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五點(diǎn),我按生物鐘正常起床,吃過了酒店送來的早餐,發(fā)現(xiàn)書房里居然還有書,很多甚至和我租住的房子里的書有重復(fù)。我挑了一本有點(diǎn)厚的書翻了幾頁,感覺還行,就在我看書入迷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張嘉璈。
“小丫頭,睡醒了嗎?”
“嗯。”我扣上書回答道。
“禮服半個小時之后送到你門口,還會有專人幫你做造型,我一個小時之后去接你吃飯。然后直接去看欒雨的演出。”
“吃飯?我吃過早飯了呀。”
“幾點(diǎn)吃的?”
“六點(diǎn)半。”
“現(xiàn)在十點(diǎn)半了。小丫頭,該準(zhǔn)備吃午餐了。”
“啊。”我驚嘆自己居然看了整整四個小時的書而不自知。
“那一會見?”
“好。”
不多時,造型團(tuán)隊來了,依舊是昨晚我見到的那群人,她們臉上一絲倦容都沒有,完全看不出昨天熬了個大夜。
本來以為今日的造型只有一條裙子,但看到服裝的時候,我誤以為今天我要參加的不是欒雨的演奏會,而是某個設(shè)計師的時裝會。
“這些衣服我都要穿嗎?”
“不是的蕭小姐,您只需要選擇三套就夠了。”一旁的女生微笑著向我解釋道。
不知怎么,她的微笑讓人非常反感,就好像在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我不由想起空姐姐姐來。那是種格局上差距,是種眼前女生很難企及的大氣。
“那就……這三套褲裝吧。”我低著眼睛,重新拿起了書。
“蕭小姐,麻煩您先換衣服,我們好繼續(xù)為您化妝。”
我再一次合上書,隨手抓了一套遞過來的套裝,轉(zhuǎn)身回房間了。
掛在一旁的時候感覺不出什么,穿上身后,感覺自己都變美了。還真是神奇,我突然理解版型的重要性在哪里了。明明看起來都是一樣普通的上衣,它的材質(zhì)和剪裁,就會決定它上身后提現(xiàn)出的曲線和輪廓。哪里多一分,哪里減一分,就好像畫畫一樣,只是那么微微的一點(diǎn)改動,就讓這個造型都精致許多。
就在走出房間的時候,我看見了張嘉璈。他看了我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
“還不錯,挺有眼光的。確實(shí)比旁邊掛著那些更好看點(diǎn)。”
我被他逗笑了:“造型師說,要選三套服裝呢,那我另兩套怎么選?”
“三套?為什么要換那么多造型,我們是日常出行。”張嘉璈挑挑眉,對著剛剛和我說話的女生說。
“我還以為……”
“你以為?”張嘉璈拉著長音嘲諷道。雖然他臉上還是一副笑嘻嘻得樣子,但是眼神卻寒冷至極。
女生腿一軟,跪下了。嘴里也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旁邊的人趕忙來扶她,卻怎么也拽不起來。
不知道內(nèi)在的人物關(guān)系,也不知道該怎么化解這個局面,我走到張嘉璈身邊,伸出一個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肩膀。
“我餓了。”
張嘉璈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點(diǎn)點(diǎn)頭。語氣柔和得說:“那吃飯去吧。”
造型團(tuán)隊的人聽到這句話,好像收到了免死金牌一樣,趕忙收拾東西準(zhǔn)備走了。
“等等。”張嘉璈轉(zhuǎn)過頭沖著另一個女生說。“玲子小姐,今天麻煩你負(fù)責(zé)跟妝。”
那個叫玲子的女生愣了一下,然后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同事,見沒有人理她,只好怯生生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收拾好手邊的化妝包,跟著我們走了。
門口停著保姆車,空間大的還能睡覺,好像張嘉璈早就猜到了今天的情況似的。見我疑惑,張嘉璈忙解釋道:
“畢竟是見藝人嘛,這類的車方便一點(diǎn)。”
上了車,發(fā)現(xiàn)餐已經(jīng)擺在了桌子上,全是隔壁夏夜嘆的外賣,還是熱的。主食是我喜歡的蛋炒飯和小籠包,張嘉璈看著我吃貨的本質(zhì)一覽無余,笑了。在食物面前,我不和他一般計較。
捏了一顆小籠包,我把剩下的推到叫玲子的女生的面前,笑著說:“你也嘗嘗看,沒有姜的,很好吃。”
玲子哪敢,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張嘉璈。
張嘉璈也坐了過來,用修長的手指夾起一顆包子就塞進(jìn)了嘴里,然后又很隨意得把剩下的包子推給了玲子。自己拿起筷子給我夾了一塊糯米排骨。
“蕭小姐不吃姜,感冒是不是沒喝過姜絲可樂?”玲子問我。
我突然又想起來了上高中感冒,楊曉明笑我是個暖水袋。頓了一下,我說:“我沒感冒過。”
張嘉璈若有所思得挑了一下眉。
吃過了飯,叫玲子的女生便開始給我化妝,張嘉璈塞了一盤黑膠在機(jī)器里,說:“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是你給我的,說欒雨是個非常值得投資的音樂家。”
“我?”
在鼓聲響起的一瞬間,我聽出來了,這張盤,是欒雨給我的那張。
“很感謝你,讓我認(rèn)識了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張嘉璈靠在車窗邊,輕輕的說。
畫好了妝,也差不多到了檢票的時間,音樂廳很大,心里不由得為欒雨驕傲起來。
以鼓為主的音樂會國內(nèi)并不常見,今天卻座無虛席。現(xiàn)場也來了許多記者和媒體,特邀嘉賓竟然是楊曉馨,幾年不見,她已經(jīng)搖身變成國際巨星。我驚訝于欒雨炫酷的開場,在一片黑暗中,兩個熒光鼓棒出現(xiàn)的一秒,我好像回到了童年的夢里。
“這是欒雨標(biāo)志性的開場,他曾公開說過,這副熒光鼓棒對他有特殊的含義。”張嘉璈伏在我耳邊,用非常輕的聲音說。“你應(yīng)該知道這些。”
音樂會結(jié)束,便有很多記者把前排圍了個水泄不通。張嘉璈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出去,我也乖乖照做。
后門外,是歐式風(fēng)情街。甚至不遠(yuǎn)處還有個教堂,站在街頭,甚至感覺自己穿越到了國外。張嘉璈讓我在門口等一下,自己去車?yán)锬靡恍┒Y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后門閃了出來。由于我站的距離后門有點(diǎn)近,他險些撞到我身上。
“小魚?”
啊?我看剛出來的楊曉馨看了欒雨一眼,欒雨卻激動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許久不見,如今的欒雨越發(fā)像米開朗基羅創(chuàng)作的雕像小衛(wèi)“美第奇”,如今的他高高壯壯,眼窩也變得深邃起來。配合著身后的歐式建筑,看著他,仿佛真的站在了異域街頭。他禮服的領(lǐng)子上用金線繡著一片羽毛,襯著他的臉蛋更加精致動人。
“好久不見啊!”我沖他笑著說。
欒雨笑了,晶瑩得一排白牙好像一串珍珠一樣閃著光。
“小魚,真的好久不見。四年前意大利一別,轉(zhuǎn)頭我就被張總簽到林璈傳媒了,還要感謝你呢。剛好我今晚也沒有行程,明天就要飛下個城市了,賞個光吃晚飯吧。”
就在我詫異自己在大二那年不光去了云南還去過意大利的時候,突然,我身后響起了張嘉璈的聲音。
“欒大音樂家請客,必須要去。”
我回頭,撞上了他笑瞇瞇得臉。
“好呀,張總別嫌棄就行。”欒雨也笑著。
“哪能啊,誰敢小看我林傲傳媒最大的招牌。”張嘉璈笑聲爽朗。“聽聞欒大音樂家演出,蕭羽提前半年就安排了日程,還特別為你準(zhǔn)備了禮物!”
張嘉璈一抬手,一個精致的禮盒出現(xiàn)在了大家面前。
欒雨驚喜得沖我說了句謝謝。我看向張嘉璈,張嘉璈也沖我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欒雨轉(zhuǎn)過頭,一改笑臉得對著助理說:“小魚,訂包房。”
啊?
“哦,我的……助理,叫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