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送我回來的么?
龍心狐翻身下塌,一陣涼嗖嗖的感覺席卷而來,低頭一望,立即臉紅心跳,自己居然……!不過這剛好證實昨晚那一幕幕確實是真。披著云被在房中翻箱倒柜,取出一條桃紅色錦蘿流紗裙穿上,坐在梳妝鏡前,先是涂脂抹粉一番,再戴上幾株金銀首飾,覺得差不多了推門出房。
拐了幾個彎,龍心狐心不在焉,想著昨晚繾綣雙修的狐貍精跑去哪兒了,莫非把她吃干抹凈后便溜之大吉,或者……亂七八糟胡想一通,沒留意前方,迎頭撞上一人。她刷得抬頭,期待是那狐貍精,不過失望了,是龍溪。
龍溪不甚惶恐,推了兩步,作揖道:“掌門恕罪。”
龍心狐不耐煩的揮了揮衣袖,皺眉問道:“你可有見著什么奇怪的人么?或者不是人,狐貍精?”
龍溪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答道:“哦,是見著一個人,因昨晚下雨,今早卯時,弟子早早起來儲水,看見一男子懷抱掌門從后山禁地里出來,同弟子說了幾句。”
龍心狐面露喜色,急道:“是狐貍精么?長什么樣?他人呢?”龍溪疑惑的看了小龍女一眼,奇道:“長得倒是眉清目秀,不過卻是個貨真價實的人,不是狐貍精。哦,他現在廚房,弟子才從那邊過來。”
龍心狐懶得理他,匆匆忙忙奔向廚房。龍溪心下好奇,又折回跟上。龍心狐左繞右拐,還沒抵達廚房,鼻間便有一股濃郁菜香遠遠蕩漾開來,肚子十分配合咕咕叫了兩聲,龍心狐暗罵自己不爭氣,到了廚房,卻見許多弟子堵在門口,圍得水泄不通。龍心狐潤了潤嗓子,吼道:“統統給本座滾回去!早課都做好了么?”
眾弟子給她這么一吼,不約而同的轉頭,見是掌門,立即呈上微笑,膽子小得笑得猥瑣,膽兒大的想過來阿諛奉承一番,龍心狐甩手免了,讓他們退下,眾弟子紛紛兩步一回頭,戀戀不舍的走了。
龍心狐跨過門檻,并未見到臆想中,昨晚那只花容月貌的狐貍精,倒是有個年輕男子挽著衣袖,站在灶臺邊,忙得不亦樂乎,旁邊大長老莫煙在嘮嘮叨叨詢問著什么。龍心狐仔細打量那人,他身穿麻衣,普普通通,不過臉龐倒是生得清新俊逸,明眸皓齒,一張臉俊美中透出一股頗具女人味的妖艷來,卻與身上男子氣息并不沖突,反而相輔相成,相得益彰。雖與昨晚那狐貍精相較是天壤之別,卻也是貨真價實美男子一枚。
莫煙一副察戶口的形容,嘮嘮叨叨的問這問那,沒完沒了。那年輕人倒有耐性,眼睛專注鍋中,一邊揮勺一邊不厭其煩的答,只是他說得隱晦,不著邊際,始終沒讓莫煙套出底細來,莫煙不厭其煩的繼續盤問。
都說男人庖廚時最具魅力,龍心狐深以為然。穗劍山兩百多男弟子中,經倫滿腹中有之,卻無一人擅長柴米油鹽醬醋茶。之前眾弟子伙食以及灶房中事皆由女管家米叔親力親為,她從未見過哪個男人圍上蔽膝襜衣,舞勺弄鏟的。今日初見,甚感新奇有趣,瞧得興致勃勃。
莫煙兀自喋喋不休,那年輕人聽得厭了,從桌上盤子里拈出一塊剛出鍋的,金燦燦的類似糕點的東西塞進他口中,成功堵了嘴巴。莫煙兩排牙齒下意識的合上,唔唔,不錯,開始細嚼慢咽。
那年輕人拿著鏟子掂了掂,說得語重心長:“本來這是特意為夫人準備,這便便宜你了。”他一轉頭,瞥見龍心狐立在門口,呆了一呆,隨即笑意上涌,嘴角彎彎:“夫人起得早。”
額,龍心狐亦呆了一呆,敢情他是在喊自己。不過是雙修了一晚,怎么就成他夫人了?著實是樁冤案。觀察了這半晌,龍心狐這才想通對方定是擔憂自己那身狐貍精模樣不成體統,故而變了身裝扮。于是走過去奇道:“你方才說什么?這哪有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