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泥小居，我的對面正坐著滿面春風的孫萍。
“發往日本的貨已經開始走了。政府那邊很慷慨啊！”孫萍酸溜溜地說。
“是嗎？或許政府不在乎這點運費吧。”我喝了口茶。
“可是能拿到這個物流訂單的人卻不簡單啊！聽說可是省里的大領導親自批復的啊！”孫萍笑瞇瞇地瞟了我一眼。
“你聽誰說的？”我警惕地問道。
“呵呵！道聽途說!奇怪，你今天怎么沒點你的老三樣？”不知她是故意岔開話題，還是真的才發現。
“你知道我必點老三樣？”我更吃驚了。
“你上次一起出差和我們說的呀！要不我怎么會知道！”
“是嗎？今天不是中午不能喝酒嘛！老三樣就不點了。再說了，我覺得老三樣請你吃飯也拿不出手啊！”我笑了笑。
“你今天在走廊都聽見了？”孫萍突然話鋒一轉，打了我個措手不及。
“我這個人呢！就有一個優點，不該聽的我都聽不見，不該說的我都不說。”我微笑地看著她。
“要是和你有關呢？”孫萍瞇著眼睛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想這不太可能吧！”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中了這個女人的套，可是卻無法自圓其說了。
“現在看，能走五批貨，我提前計算好先給你結算了吧!”孫萍還是笑瞇瞇的說道。
“為什么這么著急？”
“我怕你跑了！呵呵！正好我臨時也需要錢，以你為借口，把我的那份也一起提前要出來。”孫萍笑了。
“借力打力！呵呵！”
“算是吧！”孫萍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那這算你幫我還是我幫你？”我不懷好意地問道。
“合作，雙贏！再說了，咱倆之間這么好的關系，互相幫助而已。你說呢？”說完，她眨了一下眼。
“什么時候能拿到？最近收房后真是窮死了！”我搓了搓手。
“都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我理解。我那個時候過得還不如你呢！”孫萍悠悠地說。
“我們剛畢業那會兒，別看我就比你早畢業3、4年，我們那時候的實習期是一年，而且實習工資也很低的。日子過得很不容易！要不是他非讓我來投奔他......”孫萍好像還有故事要和我說，但是被她的微信給打斷了。
“公司那邊說可以，你給我個卡號吧，我讓他們直接打到你的賬戶。”孫萍低頭看了看微信，抬起頭來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
“好的，你打這個吧！你和程松什么關系？”我遞過一張銀行卡。
“吃醋了？放心，他還入不了我的法眼！我們只是合作關系。他那個人呢！以做生意為快樂，別的沒有太多的愛好。還記得你上次在方圖出差見到的那個小妹妹嗎？”孫萍詭異地看了我一眼。
“Linda？”
“嗯！你們倆不光業務上有交流吧？呵呵！都是過來人，一看就看出來了。不過，程松帶出來的徒弟，估計也是做生意的高手。小姑娘的出身你知道嗎？”孫萍笑了笑。
“嗯！金碧輝煌！”我知道此時我如果說不知道，憑孫萍的性格是不會繼續往下說的。反倒透漏點信息，孫萍覺得無所謂了，會一直說下去。
“小姑娘其實也不容易，聽說了為了供兩個妹妹上學讀書，在方圖上大學的時候，就偷偷在金碧輝煌坐臺陪酒。后來好像事情漏了，學校同學都知道了。小姑娘也是堅強，硬是頂著同學們鄙視的目光咬牙完成了學業。誰知道畢業后由于名聲不好，面試家家不通過，處處碰壁。后來程松收留了她，招她進了公司做了操作。”
“程松包養了她？”我試探地問了問她。
“呸呸！滿腦地男盜女娼！我都和你說了，老程不是那樣的人。他就是個生意狂！”孫萍用手指敲了我下頭。
“那Linda現在是什么情況？”我關心地問道。
“你不知道？她現在是方圖一家集團公司老板的兒媳婦。母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苦盡甘來啊！”孫萍滿臉的羨慕。
“那她老公不知道她的過去？不介意？”我很是擔心。
“聽老程說，應該是知道。不過小伙子很不錯，只字不提，而且她公公很認可Linda，據說一個算命的給算的，說是Linda是金鳳命，能旺他們整個家族。呵呵！誰知道呢！越是有錢的人家越迷信。估計是讓錢給燒的！”孫萍鄙視地笑了笑。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恍然大悟。
“Linda也是果斷之人，從此斷了和以前所有的人的聯系，安心在家做闊太太。沒怎么聯系你吧？”孫萍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我們也是快一年沒有聯系了。”我搖了搖頭。
“她那天能出來見你，足見你的面子很大，更證明了你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孫萍“咯咯”地笑了起來。
“凈胡說八道！我們就是業務上互相幫過忙而已！”我連忙解釋，我可不想給其他人留下話柄，給Linda帶來不好的影響。
“哦？那請你也以后多在業務上幫幫我唄！”孫萍撒嬌道。
“你手眼通天！還用我幫？我哪有那個能力啊！”
“哦!公司說了，陸洲市那邊葉經理的提成也給了，給的5%，你不用再給她了！”孫萍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直接拿走了？”我很吃驚。
“嗯！老程說小姑娘很干練。你就不用多操心了，不信你可以問問。”
“別誤會！我只是很奇怪她也提前拿走了！”
“那有什么奇怪的？馬不吃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你們搞業務的，順手拿提成是行內不成文的規矩。你以為公司領導們不知道啊？只不過只要不過分，沒人說就是了。”
“真的是這個樣子的嗎？”我有點不信。
“愛信不信！呵呵！反正你就是相信青青，對我的話就是半信半疑的。不過你現在半信我就已經很高興了，畢竟可能是我給你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我相信我會扳過來的！呵呵！”孫萍半真半假地說。
“嗯？是嗎？好像現在的彎度有點大，你想要扳過來，恐怕得親自上馬用套筒了！”我開玩笑道。
“你討厭！凈開葷笑話！不理你了！”孫萍故作嗔怒道。
我是強忍著心中的喜悅回到了我的辦公室的，因為就在和孫萍吃飯回來的路上，我的提成到賬了，竟是十六萬多！我的天啊！我這一輩子還沒有過這么多錢呢！我想喊，想咆哮，想發泄，苦于孫萍在旁邊怕她笑話我。
坐在辦公桌前，我給老爸老媽打了一萬塊錢過去，和他們通了個電話報了個平安。一個下午，我什么都沒有做，就是滿腦子的在想我發了，我還有15萬多，我該怎么辦？怎么辦？不行！我覺得我會瘋的，我需要找個人商量一下。找誰呢？青青現在在澳大利亞，聯系不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阿蓮，恐怕不行，一個單位的，不能讓她知道。萬飛？也不行。孫萍，肯定不行！Linda？人家根本不理我。看來就剩下陶子了。或許也就是她最合適了。而且我最近發現其實陶子并不是她外表看起來那么簡單的，商業的頭腦很厲害！對！下班找她聊聊。
冷靜下來，我發現自己是那么可笑。這些人中，我以前最看不起的就是陶子，現如今人家卻成了我的主心骨。人，真是一個復雜的動物。
“帥帥！在不？”神經病雯雯又來騷擾我了。
“不在！”
“就知道你在!騙不了我的。”
“知道我在還問？浪費流量！”
“我想讓你幫我把把關，有兩個備胎，我該選擇哪個試著發展一下!”
“我的媽呀！你是大話西游里的唐僧嗎？你放過我吧！”我覺得我的頭好大！
“一個是大學老師，一個是我們操作部同事。”
“大學老師好！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想立刻打發了她。
“那倒沒什么！我是屬狗的！”
“大學老師有兩假，將來有孩子了可以帶孩子出去旅游，不用請假，收入也蠻高的，工作環境干凈，不會出去亂搞。”我分析道。
“那可不一定！我們大學的老師就亂搞學生，男老師亂搞女學生，女老師亂搞男學生。也很亂的！而且他還是個體育老師。”雯雯反駁我道。
“體育老師好啊！身體好啊！壯如牛，床上的動力十足。”
“嗯！動力還真是不錯！就是他是一個教拳擊的老師。”
“那怎么了？多有安全感啊？可以保護你！”我安慰她。
“我不就是怕婚后萬一忍不住給他戴了個綠帽，我的媽呀！我的人身安全就有問題了！”雯雯這個沒腦子的貨。
“你是來搞笑的嗎？那你就死定了！快去找這個吧！我得忙了！”
……
“我就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拿這十來萬把貸款先還一部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見到陶子，躺在沙發上把提成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你貸了多少？”桌子對面的小陶猛地抬起了頭。
“24萬，一個月我還1200多，每年提公積金就夠了。”
“那你著急還個屁啊！”陶子輕蔑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是這么想呢！可是我不知道拿這十多萬干什么啊！”
“你開便利店吧！就在你樓下！”
陶子吹了吹自己的前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