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湫兮跪著爬上來：“王妃，王妃你要替奴婢做主啊，王妃要是不替奴婢做主，奴婢就算是死了也死不瞑目。”
湫兮抬頭看我模樣失了神，后面的話也聲音小了些。
春兒一聽立馬打斷：“有什么冤屈你一一說出來，動不動就要死要活，要真想死那有頭井。”
湫兮立刻止住了聲，有一搭沒一搭的抽泣著。
劉壯看著劉嬤嬤，劉嬤嬤給他使眼色，不過劉壯也是個沒腦子的，對著劉嬤嬤擠眉弄眼一通，最后什么也沒懂。
春兒看了一眼我，得到我的肯定以后，春兒扯了扯嗓子：“說吧，你們因什么事在這鬧事。”
湫兮抬起淚汪汪的眼睛，鼻尖紅紅的，這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可惜我是個女人。
“奴婢叫湫兮，是負責書房里打掃的，今日奴婢按著日常到書房打掃時，劉壯這登徒子竟然……竟然……”
湫兮還沒說完就又掩面哭了起來，聲音都快哭斷氣了。
春兒一旁聽著，干著急：“哭什么哭，要哭也說完再哭！”
湫兮被春兒嚇得一愣，咬著嘴唇半響才憤恨說道：“他竟然想對奴婢做那些猥褻之事！要不是奴婢警覺，拼了命往外嚷嚷，奴婢的清白怕是早就不保了。”
我聽完湫兮說的，不用聽旁邊那長得又矮又挫的劉壯說什么就已經猜到事情大概。
這湫兮也算有點小聰明，這短短幾句話就說明了自己受的屈辱又點明她還是個清白之身。
我沒抬眼皮，這晚上的風實在有點冷，我一雙手都快冰冰涼涼的了端著茶盞都捂不暖，一心只想快點處理這點破事趕緊回去睡覺。
“她說的可都是真的？”我語氣一貫溫柔，臉上沒有絲毫波動。
劉壯聽我聲音顯然有些吃驚，眼神也開始大膽起來細細打量著我，那眼神越看越是猥瑣惡心。
我眉頭一皺，春兒怒氣沖沖上去就踹了劉壯一腳：“王妃問你話呢！你這狗眼再四處看，我就給你挖了！”
劉壯被春兒踹蒙了，爬起來第一時間看的是劉嬤嬤，劉嬤嬤給他使了個眼色，劉壯這才老實起來。
劉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是真的，冤枉啊，就算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做這種事來。明明是她勾引我不成，然后惱羞成怒自己扯開衣裳四處叫嚷，為的就是想嫁給我。”
劉壯這恬不知恥的說辭把我都說惡心了。
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自毀清白說要嫁給你這又矮又挫的大胖子，人家圖什么？圖你長得丑還是圖你不洗澡還是圖你那一個月幾十兩的銀子？
我忍著道：“你說她一心想嫁你，你是從哪看出來的？”
劉壯一副得意：“小的是王府里的管事，她自然是想嫁給我好跟著沾沾光。”
湫兮一雙眼睛通紅，朝著劉壯怒罵：“我呸！就你這王八綠豆眼，長又矮又挫蠢鈍如豬，我哪怕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你一個家奴，還能給我過什么好日子，你真當你是香餑餑呢！你去撒泡尿照照自己那豬樣，看著你我就惡心的吃不下飯！”
湫兮噼里啪啦如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大堆，劉嬤嬤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好歹也是她親侄兒，說劉壯就是在打她臉。
劉壯更是氣的握緊拳頭：“你敢罵本管事是豬！”
湫兮身子縮了一下，抬起淚汪汪的雙眼哭著看著我：“王妃娘娘明鑒，他剛剛對著王妃都敢明目張膽的打量，這人就是個色膽包天的，奴婢求王妃主持公道，給奴婢做主。”
我目光呆滯，這劉壯我是看不下眼，但這湫兮我也是喜歡不起來。
劉嬤嬤一旁見勢不妙，上來就說道：“王妃你瞧瞧這湫兮穿的都是什么衣服，梳的都是什么發髻，不就是勾欄作風嗎，正經女子哪有她這樣的。”
春兒細細打量一番，鄒起眉頭。是啊，這湫兮長得還挺標致，渾身上下一股子狐媚樣，這樣的人留在書房當差跟王爺日夜相對，似乎不太安全。
作為她家主子最得力最貼心的好丫鬟，今晚不管誰對誰錯，湫兮必須走！
春兒符合劉嬤嬤道：“王妃，奴婢也覺得劉嬤嬤說的有理。王府規矩一向嚴格，這滿府上上下下除了湫兮姑娘奴婢還真沒見過哪個當奴婢的還每天打扮成這樣的，先不說今日的事，就湫兮姑娘這身行頭打扮就違反了府中規矩，這事奴婢覺得必須嚴懲，不然誰都學了去，那府里的丫鬟一個個都都沒了當奴婢的樣了。”
劉嬤嬤一下子把剛剛春兒打她的事情拋到九霄云外，突然就覺得春兒可愛了起來，一時間看春兒的眼神都和藹可親了。
湫兮慌了神，雙唇微微哆嗦：“王妃，不是的，奴婢……奴婢錯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一定按府中規矩來穿著，可今日的事還請王妃給奴婢做主啊。”
我看著湫兮連連磕頭，額頭都滲出血絲來了。
我這人最不喜歡見血，我明明這么善良，偏偏弄得我好像普通天下第一毒婦一樣。
湫兮我雖不喜歡，可也說不上討厭，男人嘛，總歸是要三妻四妾的。
顧宴是戰功赫赫的平南王，且還是皇上最寵的嫡親弟弟，身份顯貴且擁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瓊枝玉葉，儀表堂堂玉樹臨風……
只要皇帝沒意見，顧宴娶三千個小妾，生上百個兒子都不是什么事。
坦白來說，留個標致體貼的丫鬟給他當通房也沒什么不妥。
春兒看我不說話，眉頭緊鎖。春兒心里搗鼓，難不成她主子是想留著這狐媚在府里過年？
不行，她春兒第一個不答應！
春兒低頭在我耳邊細聲說：“王妃，你也不想自己進門還不到一個月，王爺就納了個丫鬟當小妾吧，這傳出去王妃你的面子還要嗎？”
我翻了翻白眼，在這京城中我還有面子嗎？
這外頭哪個不說我是黑心肝的蛇蝎毒婦。
不過春兒說的也沒錯，我的名聲已經夠不好了，這外頭人人都等著看我笑話，等顧宴給我一紙休書……
這要是顧宴真不夠一個月就納妾，那還真是啪啪打我的臉，丟了潯陽侯府的面。
我猶豫不到片刻，眼神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你想我怎么給你做主。”
湫兮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問她，好一會湫兮抹了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