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兮惡狠狠盯著劉壯:“還請王妃把劉管事趕出府中!”劉嬤嬤聽聞后滿臉怒容。
我語氣平靜:“如果你覺得把他趕出府中就能還你一個公道,那我依你。”
在場的小廝丫鬟個個面面相覷,劉壯看著劉嬤嬤,劉嬤嬤又懼又有點急:“王妃,您可不能只聽她一面之詞啊。”
劉壯整個人癱軟在地:“是啊是啊是啊,王妃……小的冤枉啊!”
我看著劉嬤嬤,面色和緩:“那是自然,湫兮,你也回去收拾東西明兒去外頭莊子里當差吧。”
春兒聽我說了這話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劉嬤嬤剛還想說什么,春兒開口:“好了,公道也主持完了,你們二人可對王妃的處置有不滿意的?要是沒有,那就趕緊回去干自己的事情,別叨擾了王妃歇息!”
春兒這話顯然是在下逐客令,這語氣兇巴巴的像是想吃人一樣,誰敢有不滿。
湫兮哽咽的抽泣,畏懼看著春兒一眼,最后還是忍不住眼淚不值錢似的往下掉。
“王妃,奴婢知錯了,還請王妃收回成命,不要趕奴婢去莊子里,奴婢就想留在府里伺候王妃。”
我屬實被湫兮一番話弄得有些無語,她是想留在王府伺候我?要是沒事的話我一年都不踏進書房一次,她伺候我什么?
我眉心一緊不怒自威:“我剛剛問你了,如今也如你愿了,做人總不能太貪心了些。”
劉嬤嬤聽完這番話也不敢做聲,瞪了一眼劉壯,劉壯像是泄了氣一般耷拉腦袋。
湫兮抬起頭看著我,她眼神里我看出了心如死灰。
我理解她,身為奴婢,只有不斷往上走才能有人權,要走捷徑,那就只有爬床成為府中的妾室,哪怕是通房。
就像我生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我打了個哈欠由春兒攙扶回了屋內,我剛踏進屋就覺得一陣暖意。
剛想夸府中的人還真懂事提前就會暖好碳火,這一進寢室就看見顧宴正坐在茶幾旁喝著茶。
顧宴旁邊還放了一杯茶水,這屋里沒了別人,那就是給我準備的。
我看著通明的燭光下,顧宴那棱角分明的臉,瓊鼻星目,果真是大涼第一美男子啊!
我打小見了顧宴就莫名心慌害怕,總覺得顧宴會吃人。
不應該啊,明明他長得這般好看,那眼睛為啥總覺得像是盯著我盯得我有點發慌。
春兒捂嘴一笑,眼睛露出一副春天來了的神色識趣的退了出去。
我咽了咽口水腳步挪了過去:“回,回來了啊。”
顧宴抿了一口茶:“嗯,最近有些繁忙,你吃了嗎?”
我錯愕片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吃了幾口糕點。”
可不是,只吃了幾口糕點墊墊肚子就一堆破事來了。
我過去十幾年里一直堅定不要嫁進高門大戶人家,事多且繁瑣,還得主張里里外外,累的慌。
我出嫁前就一直在想,以我的庶出的低微身份也肯定嫁不進高門大戶當正妻,當個小妾又給家里丟臉,父親嫡母也肯定不同意,我一直覺得我日后嫁的就是個清流門第,不高不低,正正好能好好過日子那種。
誰能料想到世事無常,造化弄人,越不想要老天爺越是追著屁股塞給你。
我坐在顧宴旁邊如坐針氈,按理來說,我跟顧宴也算是老相識了,這十余年來見面沒有一萬次也有一千次了。我如今就是心虛得很。
顧宴看出我的拘謹,把茶水遞了過來,他手碰到我手時眉頭一皺:“手怎么這么冰涼?”
我欲哭無淚,我的心更涼……
“剛剛在外面吹風吹久了。”我如實說事。
顧宴將我手心攤開揉了揉,顧宴的手上有輕微的繭,興許是常年練習騎射和舞刀弄劍積累炸開的。
我感受著顧宴寬厚手掌慢慢傳來的溫熱,臉上騰騰騰的燒著。
完犢子……我一定是臉紅了,還是很紅那種。
我想將手伸回來,顧宴這時將我的手放在衣裙上,又把茶杯放在我手心里。
“你是我的顧宴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妻,日后府中要是有人敢胡說八道些什么或是有人欺負你我定讓她后悔來到這世上。”
我眼睛睜圓,剛剛還熱的臉更熱了。我沒料想到顧宴會說這番話。
這是在給我撐腰嗎?
他不恨我?
為何他說我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妻……他下聘時要娶的不是我姐姐蘇玥?
“王爺……”我抬起眼簾,嘴唇輕輕啟動卻半響沒說出話來。
顧宴剛剛還和煦的臉一下子又高傲起來,語氣有點別扭:“日后不用叫我王爺。”
“那叫你什么?”我是真的好奇,不叫王爺叫什么?叫夫君?
我臉又熱了……
顧宴悶哼一聲:“自己想。”
我看著那搖曳紅燭下的俊美男子,脫口而出:“夫君?”
顧宴心情頓時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顧宴語氣又變得溫柔:“明兒早晨我與你入宮見皇后,響午回來就去潯陽侯府。”
我暗暗舒了一口氣,這總算是入了正題了。這是這上午跑皇宮,下午回娘家會不會有點趕。
我點了點頭:“妾身全憑王爺安排。”
“嗯?”顧宴眉頭一皺。
“妾身全聽夫君的。”
顧宴依舊不滿意:“我從沒聽過明媒正娶的妾。”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夫君覺得叫什么合適?”
我今晚實在是被顧宴的反常弄得摸不著頭腦,顧宴今晚是喝醉了還是吃錯了藥?
顧宴認真道:“除了妾身都可以。”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叫什么狗屁答案?說了跟沒說似的。
我頭疼的思來想去,最后覺得跳過這話題。
“夫君今天可是累了,我去打一盆熱水來給夫君洗漱。”
我剛起身,顧宴一把將我拉了下來,我正入顧宴懷里。
顧宴聲音沙啞:“不用娘子費心,我是累了,我們早些歇息吧。”
我腦海里一下子飄過昨晚洞房花燭夜的活色生香畫面,我緊忙推開顧宴,話都不利索了:“不,不行。”
顧宴不高興的看著我:“為什么不行。”
我都快哭了,還問為什么,自己昨晚沒輕沒重的不知道嗎?!今兒早上我骨頭都快折了。
“我疼。”我眼睛紅通通的,就差快撒潑打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