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我咽下最后一口蛋糕,終于發現妹妹帶著無語的眼神。
“我在后悔沒有買那個巧克力蛋糕。”她扶額,拿叉子戳了戳自己碟子里的小半塊蛋糕。
“是你只要那一小塊的。”我拿勺子劃拉著沾著星點奶油的紙碟,“或者我們可以現在去買。”
“不。”她挖了一大口,“我要挑個良辰吉日,自己獨享。”
“獨享的時候拍照發我一份,”我擱下叉子,“我順著網線來啃一口。”
“不行,”妹妹義正辭嚴,“你來啃一口,我就沒得吃了。”
誰的童年陰影里沒有兄弟姐妹或者玩伴或者長輩的“就一口”呢?
就像我,被老爸以“就一口”為理由啃走半個蘋果以后,選擇啃了“一口”妹妹的冰淇淋。
然后她“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老爸在旁邊趁機照的照片現在還留著,我和妹妹一人一份,或許他和老媽也有存檔。
我倆誰也沒把它當自己的黑歷史,并且都認為這是對方的黑歷史。
“多大了我啃一口冰淇淋就哭,羞。”
“多大了還欺負小孩,羞。”
何為默契,大抵如此。
妹妹吃完了碟子里草莓很小塊蛋糕也不多的草莓蛋糕,并表示從小到大就見過我這一個切蛋糕會把草莓切兩半的,還一半大一半小。
“說明我獨一無二。”
“你真行。”她的眼中寫滿了真誠的嫌棄。
把除了奶油漬以外一無所有的紙碟往塑料袋里一丟,她轉身翻起自己的包:“你這幾天有早餐吃沒有?”
“現在有了。”
聞言,她一頓,隨后拉上了書包的拉鏈:“是嗎?讓我吃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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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結束了不是特別愉快的出差生活,現在我在動車站等一輛晚點的動車。
晚點30分鐘。
在進站口排隊等待驗證身份的我,看到屏幕上的列車狀態時,震驚得眼睛有平時兩倍大。
我愣了幾秒,默默地掏出手機——改簽吧。
下一趟列車在62分鐘以后到達。
那就等著唄。
我正想把手機塞回口袋,忽然手機一抖。
“你上車沒?”
“沒。”我噼里啪啦地把進站口排隊擁堵動車晚點等等一頓輸出。
“噢,那你在哪條隊?”
“?你不會來找我了吧。”
“別動,我看到你了。”
“?”我的問號停留在輸入框里,忽然我的手里被人塞了一袋東西。
“拜↑拜↓”妹妹迅速躥出了隊伍,以她剛剛嚇到后邊小哥的速度。
我低頭扒拉了一下袋子。
待會過安檢的時候會不會讓我吃一口哇。
通過安檢,我算算列車到站的時間——如果不晚點,還有十五分鐘。而現在,還有四十五分鐘。
我不甘心地重新打開售票軟件,確認下一趟車更晚以后,選擇了認命。
并且從袋子里撈出一顆蛋黃酥。
其實妹妹上回帶的早餐我還沒吃完——剩下兩個椰絲面包。
她知道我不喜歡椰絲面包,同時也知道我總會把它們吃掉。
現在,我重新擁有了整整一袋、各種各樣的小點心。
包括一個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