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椅子上,支著下巴看著桌上的兩盆花。兩個盆里各有一株花,只不過一株正開著,另一株則是有枯萎的跡象。
這時門前經過一個同樣衣著的少年,少年連忙把人叫住:
“唐儀,你過來看看。”
神情淡漠的少年聞言止住腳步,步子一轉,抬腳踏進了少年的廂房。
“這花你每天都看,難道不比我了解?”
坐著的少年把盆往唐儀那邊挪了挪,方便他看得仔細。
“你不知道,之前這盆開得好好的,可是我今天醒來就發現它蔫(音niān)了。另外一盆我也是精心照料著,卻不見情況好轉,可是今天,它開了。突然在一夜之間開放,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聽了少年的話,唐儀也仔細觀察開著的那株花。因為這株花和之前開著的那株太過相像,以至于他以為這就是那株。
一番查看下來,唐儀發現兩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這株花的莖看上去更堅實,也更粗。”
這點,在兩株花的情況反轉前,少年就發現了。但他也沒有因此對唐儀心生不滿,因為花已經枯了,能看的除了葉就只有根莖。
就在兩位少年盯著盆景想要找出更多不同時,一個看上去年長他們一些的男子走過。
少年和唐儀一同行禮:
“公子!”
聽到聲音,男子才停了下來,隨口一問:
“偃(音演)月、景明,你們在做什么?”
唐儀往旁邊移了一步,露出桌上的兩盆花。看到有一朵快枯死了,男子也踏進了廂房:
“這不是父親前些時候從莫家帶回來的那兩盆花嗎?怎么看上去更枯了?”
“回公子,這兩盆花一直都是我在照看。這盆昨天還開著,可是今天卻突然萎了。另外一盆直到昨天晚上還是原來的樣子,睡了一覺就突然開了。我和景明正想辦法該怎么讓兩盆花一起開放。”
男子收回視線:
“偃月,我知道你看上去馬虎,其實心細,不然也不會把這兩盆花交給你照顧。這兩株花雖然是莫宗主贈予父親的,但也不是非讓它們開放不可。
好了,那位姑娘該醒了,我去看看,你們繼續。”
男子走后,少年和唐儀換了個話題:
“那位姑娘?公子說的是家主從莫家帶回來的那位?”
唐儀看他一眼,好像他的問題很白癡:
“顯而易見。水云間都是男子,除了那位姑娘,還能有別的姑娘?”
少年像是沒看出唐儀的眼神是什么含義,又或者是已經習慣了,他只是接著說:
“那位姑娘可真神秘,住在哪兒不知道,就連名字也不知道。家主和莫家藏得這么好,莫家真的是因為她才被······”
在唐儀的眼神注視下,少年沒能繼續說下去。
“唐朔,這些話只能和自己人說。如果被別家的人聽去,你就等著被家主責罰吧。”
如此,唐朔只好閉嘴不談。
同樣古色古香,但陳設大不相同的另一個房間里。
床上躺著的少女緩緩睜開眼,坐起來機械性地搖頭看了眼房間里的擺設。
突然,少女的眼睛睜大,猛地回頭看向某處。
“叮鈴~”
與聲音一同出現的還有少女后腦勺處傳來的疼痛感。
意識到后腦勺那里有什么東西,少女不敢再大幅度的轉動脖頸,只是緩慢的扭過頭。同時雙手緩緩向著后腦勺探去,摸到了一個上小下大的東西。
看觸感,應該是金屬。
又在金屬的周圍的摸了摸,少女可以確定這是用帶子系在頭發上的。
應該是鈴鐺,看形狀,和寺廟里和尚撞的鐘一樣。
小幅度的轉動脖子,少女看著剛才讓自己反應那么大的東西——浮雕屏風。
我十分肯定以及確定,寢室里一定沒有這個東西。靠墻的兩排床中間放個垃圾桶都嫌礙事,怎么可能會有哪個室友想不開弄個屏風?
而且這么傳統的東西,就是網上也不一定買得到。更何況宿管阿姨和學校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視線從多扇的圍屏上移開,少女掀開被子穿上鞋在房間里邊走邊看。
衣掛、條幾、木隔、窗欞(音零)······
走到梳妝臺前,少女通過不太清晰的銅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這張臉···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看了好一會兒,少女才發現這張臉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看上去要年長些,少了幾分稚氣。
如果我不是個蘿莉,那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側了側頭,少女從鏡中看到了后腦勺的鈴鐺。紅色的帶子穿過鈴鐺,在頂部系了個蝴蝶結。
果然和寺廟里的鐘很像,簡直就是縮小版的銅鐘。
意識到自己是魂穿到了古代,少女第一時間想到的問題是:
我來了,那原來的那個人呢?她去了哪兒?
隨后就是:
我為什么會來到她的身體里,她是遭遇了什么不測嗎?毒藥?自盡?逼婚?追殺?謀害?
是誰?原主?繼母?薄情寡義的親爹?喜新厭舊的未婚夫?嫉妒的姐妹?心狠手辣的兄弟?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或者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看原主的打扮,少女就知道她還沒出閣。根據房間里的掛畫和字軸,少女推斷原主的家境應該不差。
我醒了這么久也沒個人來,看來原主應該不怎么受待見。
少女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沒人來,也不開門出去,只是在房間里轉悠。
轉了好一會兒,把原主的情況都猜了一遍,少女才想起自己的事來。
這里是古代,就算是玄幻或魔幻的世界也不會有現代的產物。
就在少女心煩意亂的時候,門外響起了男子的聲音:
“姑娘,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