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對策的時候,喻泊言也在場,不過大家比較照顧她,沒讓她出去,連帶著慕凝一起。
慕凝的親生父親慕宗主和其他三家人在院子里和齊察他們打得火熱,她則是和喻泊言蓋著被子躺在溫暖舒適的床上。
五感的敏銳程度似乎和自身靈力的多少成正比,慕凝睡得香不香,喻泊言不清楚,但她知道,她是真的睡不著,一點都睡不著,外面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為了方便及時做出反應,唐琮沒有布下結界,雙方都能聽到聲音。
其實不只是喻泊言,慕凝也能聽到聲音,這不,外面一安靜下來,她就睜開了眼睛:
“停了,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昨日的晚膳時間雖然有點久,但喻泊言比往常都要早些用完,所以江宗主他們一離開,她和慕凝就睡下了。
晚上七點到凌晨一點,六個小時,三個時辰,夠了。
“好。”
穿戴好,慕凝就要離開紫黑色的老紫檀木架子床,還坐在床沿的喻泊言緊隨其后,正要起身就察覺到了什么。她連忙拉住慕凝寬大的絳色衣袖,示意她停下,同時用犀利的眼神掃視廂房的每一寸:
“慕凝,好像有什么進來了。”
都是一起睡過的交情了,此時再稱呼慕凝為慕二小姐就顯得生分了,所以喻泊言從善如流。
一躺下,兩人就進入了睡眠狀態,但是在脫衣服的時候,慕凝問了幾句,也就知道了喻泊言在昏迷前同樣覺得有什么東西進入了廂房。
上次這種感覺出現后不久,喻泊言就昏迷了,因此這次一聽到喻泊言的話,慕凝就同樣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玄門內部隱身的術法不多,所以慕凝很快就猜到了:
“許是隱身術。”
可就算閻紅袖真如慕凝猜測那般用的是隱身術,慕凝也拿她沒辦法。隱身術不是什么高深的法術,在施術者不主動現身的情況下,只要實力夠強,也是可以識破的。可問題來了,慕凝的修為還沒到那個程度,有那個水平的喻泊言又不了解隱身術。
話音剛落,慕凝就看到了閻紅袖和齊驍的身形一點點現了出來。
他們二人拉著手,還挨得近,周遭又沒什么物品,不存在碰到什么岔了氣破功的情況,只可能是他們主動現身的。
可齊公子和閻小姐既用了隱身術進來,那便是不想人我們知道,現在這般豈不是自相矛盾?
看出慕凝的不解,閻紅袖手上稍一用力,拉著齊驍停了下來,隨后揮了揮另一邊的袖子,還未燒盡的蠟燭便即刻復燃。
“喻姑娘,慕二小姐,我和阿驍突然深夜造訪,如有叨(音濤)擾,還望兩位多多包涵。”
穿衣之前,慕凝就已經點亮了內間燭臺上的小半截白蠟燭,現在閻紅袖又點了外面的蠟燭,廂房在燭光的照耀下亮了些。見閻紅袖一副好商好量的樣子,慕凝覺得她更讓人捉摸不透了。
結果就是,慕凝不顧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人情世故,冷著聲道:
“閻小姐有事請直說。”
對于慕凝的冷言冷語,閻紅袖毫不在意,就是要貼,她的熱臉貼的也是喻泊言的冷屁股。
想岔了,想岔了,都是齊驍惹的禍,日后不能再把他說的廢話放心上了!
齊驍:嗚嗚嗚······我錯了!阿袖~
“慕二小姐是個爽快人,那我就直說了,我這次和阿驍來,主要是想請喻姑娘出去。一切皆因喻姑娘而起,喻姑娘也不好一直躲著吧?”
有本領的是神驚月,起歪心思的也是齊察,閻紅袖也知道這和喻泊言無關,但這不足以成為她幸免于難的理由。因為靈氣不是她的,怨氣卻的的確確來自于她,有著這樣讓人眼紅的能力,又怎能不遭人覬覦?
身在世俗中,又怎能不沾染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氣?
“確實。”
喻泊言不是會被道德綁架的人,而且閻紅袖這話也構不成道德綁架。她之所以答應,一是因為她實在是睡不下去了,二是因為她覺得有必要出去看看。
她也有點好奇外面發展到哪一步了,也不算是好奇,畢竟這和她息息相關。
光聽,哪有親眼看到的清楚?
主要是外面太混亂,聲音太雜,除了一陣劈里啪啦,什么也聽不清。
見喻泊言這么輕易就答應了,齊驍驚嘆于她的好說話。可是一想起天嶼集會時喻泊言一句話也沒說,他就誤以為喻泊言這是不得不答應:
還算識時務。
齊驍轉身用靈力打開門,雖然靈力微薄,但這點小事,他還是可以代勞的,也很樂意代勞。
牽著閻紅袖,齊驍抬腳就往門口走,完全不擔心喻泊言和慕凝會趁機逃跑。父親在院子里,她們就是想跑都跑不掉,而且他量她們也不敢。
只能說,齊驍實在是太自信了,自信得都有點自負了。
風從狹小的入口沖進房內,把毛筆推下了桌,踢到了地上,也惡劣的吹跑了壓著的紙張。
桌上的紙不少,風一調皮,它們就舞的到處都是,儼然忘了它們既沒有取得房間主人喻家人的同意,有沒有得到現在的使用者喻泊言的首肯。這是難得的機會,它們必須要牢牢抓住,也就失了禮節。
齊驍當然不會管被吹走的紙,就是它們擋了路,他也只是拉著閻紅袖躲開,可閻紅袖卻伸手抓住了其中的一張。
因為這小東西太淘氣,竟然沒經過允許就想一親芳澤,親的還是她全身最美的臉。
正想把紙放回桌上,閻紅袖卻被上面的內容吸引了目光,以致于動作頓了一下。齊驍和她相處了這么久,當然不會不知道她這是什么反應,也就看了過去: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絆住了阿袖!
和閻紅袖不一樣,齊驍只是看了一眼,臉就爆紅了,連帶著脖子耳朵一起,她有些手忙腳亂的從閻紅袖手里搶過紙張一把丟開。
沒管紙張有沒有平穩到達桌面,齊驍只是拉著閻紅袖走了出去,腳步匆匆,像是落荒而逃。
落在后面的喻泊言剛好聽到了風中不甚清楚的半句話:
“阿袖,你是不是想······”
聲音小小的,語調有些羞澀,像個剛被心儀的紈绔公子調戲了的小媳婦,含羞帶怯,又隱隱有些期待。
這是什么比喻?
顯然喻泊言是看到了齊驍之前的一系列算得上是奇怪的反應。
喻泊言不記得自己有畫什么不正經的東西,她撈起剛才閻紅袖和齊驍看過的那張紙,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看出有什么問題。一旁的慕凝倒是會了意,嘴微張,附到她耳邊輕聲說:
“齊公子許是把這當成春宮圖了。”
說完,慕凝就飛快的轉過了頭,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喻泊言,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遮掩意味。
看了眼只剩個模糊背影的齊驍,又看了眼耳朵有點紅的慕凝,喻泊言的視線才回到畫上:
春宮圖?這像嗎?
只畫了人的身體線條,沒有畫衣服,確實有點像。
要是這樣,那齊公子的反應點不對勁啊。是他太純情了,還是他還只是個孩子?如果是后面那種情況,那閻小姐可能也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只靠美麗的皮囊是很難把一個男人拿捏得死死的,就算那個男人是顏控也不行。雖說她的皮囊不是一般的美麗,但齊驍可不是專一的人,他三心二意的很,還是汝南齊家的公子。要想拿捏齊驍,可不得花費一番心思?
喻泊言和慕凝跟了上去,只見兩人已經停下,院子里除了唐家、秦家、慕家、江家、齊家、閻家,還有喻府的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