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亭里能和渣男沾邊的一共兩個人，而其中和‘老’字沾邊的……王向陽回頭看了眼瞪著一雙蠢萌大眼的自家隨行秘書，再怎么想要摒棄良心，可這個‘老’字似乎也只會落到他自己的頭上。
王向陽沒想到，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在林眉這里，自己就從求而不得的舊愛淪落成了一個老渣男。額頭的青筋忍不住跳了又跳，王向陽撓了撓額角轉頭看向身后的張亮試圖做最后掙扎：
“老渣男？她說的是我？”
“呃......那個，總裁，眉姐她，她喝醉了，胡言亂語呢！”
張亮的腳趾都快扣出了三室一廳，如果現在有個地縫可以鉆進去，他是打死也不愿意在這個修羅場里繼續待下去一秒鐘的。剛才他是十分擔心林眉會和秦桑打起來，從現在的架勢來看，他又開始擔心林眉會不會和自家總裁打起來了？原本兩女爭一男的戲碼，怎么一眨眼就變味兒了呢？
像是沒看到張亮此刻的尷尬，王向陽略一挑眉，雙臂環胸瞥了眼林眉：
“也是，酒后吐真言啊！只不過，渣男就渣男，為什么要加個‘老’字？我看起來很老嗎？”
說完，王向陽看似不經意的瞥了眼秦桑，卻只見秦桑用力抿唇、努力憋笑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王向陽咬了咬唇，只覺得秦桑那想笑又憋著的小模樣仿佛帶著鉤子，看得人心里癢癢的。身體不由自主想要上前，不想一只腳還沒踏出去，連站都快站不穩的某人卻繼續貼臉開大，求生指數直接跌破冰點。
“拜托！這位大叔，您都四十多了，稱呼您一聲老渣男，有問題嗎？”
“老？呵！林小姐，不久之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之前那是因為喜歡你，對你有濾鏡啊！現在不喜歡了，濾鏡碎了，那自然你的年齡就可以成為攻擊你的籌碼啦！”
說著，林眉搖搖晃晃轉過身，對著秦桑傻傻一笑后緊緊攀住秦桑的一只胳膊，緊接著更是雙手摟住秦桑的脖子，像個藤蔓似的直接纏在了秦桑的身上，看得王向陽眼角一陣抽抽。
“嘿嘿！姐姐，我現在，喜歡你！你知道嗎，我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從小就一直想要一個姐姐來著，可惜，可能由于太過優秀的緣故，周圍都沒什么朋友，同班的同學大多也都是競爭關系，沒有人真心跟我交朋友......”
說著，林眉小嘴一癟，如畫的眉眼里重又漫起了水霧：
“你不知道，其實我可孤獨了呢......后來，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人，沒想到還是個不識貨的大豬蹄子！我都不嫌棄他又老又帶著孩子了，他居然還敢嫌棄我！我，我不就是把憶珍姐在美國的地址透露給了那個Lancy嘛，我承認自己做的不厚道。可和Lancy一夜情的是他，讓那狐貍精拍下照片的也是他，給了別人傷害憶珍姐機會的還是他，最后的最后，他還成了受害者了！哼！秦桑姐，你可千萬不要喜歡這種男人。這種老渣男滿嘴謊言，嘴里沒一句真話的。”
王向陽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心火直沖腦門兒的那種滋味兒。看著像個樹袋熊一樣幾乎快要掛到秦桑身上的林眉，王向陽深呼幾口氣，捏緊的拳頭看得身后早已膽戰心驚的張亮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林、眉！”
幾乎算是牙齒縫里蹦跶出的兩個字，讓緊跟在王向陽身后的張亮一陣脊背發寒。入職這么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見總裁這么憤怒！那額頭暴起的青筋看著都覺得嚇人，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后背心發涼，可這林眉姐居然還不知死活的一再在生死線上來回橫跳！也不知道是該佩服她不知死活的勇氣，還是該替她默哀上三秒？
“你兇什么兇？你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壞人！我秦桑姐這么好的一個女人，你居然只是拿人家當替身！被你弄來擱這里玩什么替身文學！我呸！你個老渣男，我秦桑姐值得更好的！”
一旁冷汗直冒的張亮猛的一拍腦袋，心里默默哀嘆：‘完了完了，我是現在就打急救中心的電話？還是等會兒抱住總裁以免他弄出人命啊？’
“別把你的那套心術用在秦桑的身上！首先她不會那么容易上當；其次，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更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置喙！”
“嗚嗚嗚，姐姐，那個老男人，他好兇哦~~”
林眉像是沒看見王向陽周身正熊熊燃燒起的怒火，勾著秦桑脖子的手臂又緊了緊，身體更是瑟縮的往秦桑懷里鉆了鉆，全身像是長了一堆觸手的八爪魚，秦桑雖試圖將她的爪子扯下去，怎奈又怕真的傷了她，一時間居然那她還真沒有什么辦法。
“林眉，你也馬上三十了，不是小孩子。大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涂。我知道你醉了，但還遠沒有到張口說胡話的程度。我知道你此刻的每一個反應甚至是每一個情緒都是在心里預先計算過的。從前你的一些小聰明我不想再跟你計較，憶珍的事情你說的沒錯，我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所以既然你打算一句話輕松揭過你的問題，我也沒有意見。但是對秦桑，請你收起你所有的小心思。我錯過一次，絕不會讓自己錯第二次。你既然看不起那個女人，那就不要借用那個女人的某些手段，很、低、廉！”
“王總是想說我賤吧？”
剛才還哭唧唧的林眉像是變臉一般瞬間換了副面孔，努力攀著秦桑的身體也慢慢放了下來，只緊緊抓著秦桑的一只胳膊。眼里的淚意消失，眸子也霎時恢復了五成的清明。
自小在福樂窩里長大的大小姐，那樣精明的父母又怎么可能一點不教她人性的陰暗面？那些無腦的傻白甜，別說是現實，如今就是連電視劇里都甚少出現了。秦桑勾了勾唇，不動聲色的推開了胳膊上的手，身體微微后撤一步，和林眉微微拉開距離。
“秦桑姐！”
林眉試圖再次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隨即緩緩收回。林眉無奈一笑，看向秦桑的眼中也不再有剛才的迷蒙：
“秦桑姐，我承認，我剛才有裝醉演戲的成分，我也承認我沒有百分百說實話，但是有一點請你務必相信：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其實調查完你的生平之后，我挺欽佩你的。自小缺錢少愛，孤孤零零的活這么大，你一沒有報復誰，二沒有欺辱過誰，唯一為難過的，恐怕也就你自己了！上次去找你的時候，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我還對這個老渣男余情未了，我絕對不會跟你說那些話的。我......”
“你找過她？”